林小九说道:“义父,没想到我父亲原来跟你有这般渊源。”
孟远达回道:“是的,你父亲对我的恩我一辈子都还不了得。我终于到了关内,租了辆马车就往杭州赶去。到得杭州,我一打听,我的铺子都变成李德善的名下了。原来他拿着我的信物从我父亲手上骗得房契,然后跑到官府里变更名字,变成了他的产业。这样我一家老少都被他赶出了家门。我于是在某个早上找到他面前,他看到我一愣,对我说道:‘你还没死。’显然那匪徒的话没错,他和那帮匪徒勾结霸占了我的产业。”
“我伤心欲绝的说道:‘你既然霸占了我的产业,干嘛把我家人都杀了。’他冷冷的说道:‘没有,我没杀他们,他们都在一个地方住着呢,下午我带你过去看他们。’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到时候叫上帮手杀了我是不是。’他意外的笑道:‘就我一个人,还有这是你的玉佩,没有它也没有我的现在,大哥,我还给你。’我接住这块家传玉佩,心里无限悲伤。到了下午,我带着在街市上买的匕首,想着如果没有见到家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得把他杀了。他真的就一个人跟我在约定的地方相见,我见他就一个人,心中稍安,就出现了。他看到我,笑容很奇特,也不说话,就往前走着。”
“我跟在后面,表面上我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却心潮澎湃,一想到能见到亲人,会不会就放弃这段恩仇,再一想如果亲人真的被杀了该怎么杀了李德善。这样一路走着,出得城门,竟然到了郊外树林,我心一沉,问道:‘怎么在城外树林。’李德善说道:‘他们就在里面住着,你跟着我自然能见到他们。’又走了好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对我说道:‘他们就在这里。’我往四周一看,只见这里是片空地,四周都是树木林立,哪有人影。
“李德善哈哈笑道:‘你竟然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捡了条命本该隐姓埋名,却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呢。不过,大哥,我始终没对你说谎,我没杀你亲人,你的亲人是被别人杀的。’我火冒三丈,怒道:说,‘是谁杀了我全家,是谁?’只听一道嘲弄的声音传来:‘是我,你待怎样?’我一看,是那个匪首出现了。那匪首啧啧了两声,说道:‘我那些儿郎也太不中用了,连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回去得我好好管教我那帮弟兄了。’”
“李德善对我说道:‘大哥,不要怪小弟,我也是不得已,你的恩德我下辈子报。你的家人都是在这里被杀的,都埋在这个地下,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同埋一地,也算是小弟的一片赤诚之心。’”
“那匪首嬉笑道:‘你这人可真坏,当了**又立牌坊。你告诉他你是谋划已久,从刚开始接触他就抱有谋夺他家业的想法,他又能怎样呢?’”
“我全身发抖,眼睛发红,颤颤的问李德善:‘他说的是真的吗。’李德善沉声说道:‘大哥,你又何必知道呢,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好。大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给你一家大小立个墓碑,也算死得其所。’”
“我那刻脑子一片空白,从怀里拿出匕首,向李德善刺去,李德善对我早有防备,一闪躲开了。那个匪首纵身过来,一脚就把我的匕首踢掉,再一脚就把我踢向几米远,我重重得摔了过去。我那时候醒悟我这条命不能白白的留在这里,我得为我的亲人报仇,我爬起来就往前跑。那匪首飞身过来,一刀劈向我的头部,我万念俱灰,想到家仇未报就死于歹人之手,恨自己这般没用。就在这时,我头顶上的刀被一物件击中,飞了出去,那个匪首手腕由于过于过于用力握住那把刀,也被震的发麻,那匪首惊道:是哪位朋友所为,在下如有哪得罪之处还请明说。一片寂静,并无声息。那匪首一看并无动静,捡起大刀,又朝我头部劈来,我眼睛一闭,心道:这回是真没命了。没想到又是叮当的一声,一个物件不知道从哪飞来砸中那大刀,大刀飞了出去。这次我看得分明,这物件竟然是一颗小石。这个匪首见状慌了,不敢再来杀我,拱手说了声打扰,叫上李德善两个人急急忙忙的逃走了。”
“我望向四周,却见树林里走出一个老道士,手提一把宝剑,缓缓向我走来。见到我就向我拱手行礼,对我说道:‘贫道无意中听见你们交谈,施主是受难之人,贫道本不沾江湖世俗之事,但却不能做到对发生在眼皮底子的事情坐视不管。你且逃命去吧,恩怨情仇何时了,施主该看开点。’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杀父之仇焉能不报,谢谢道长救命之恩,今生若没能报得大恩,来世必报。’那道长叹了口气,悲悯的望着我,突然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发出一道精光,我竟然不能与之相视。”
“那老道看了我半响,说道:‘我观你面相,你与我竟然还有几分因缘未了,这样吧,你不是想报大仇吗,想不想跟我学武报仇。’我很是高兴,因为这老道的武功肯定厉害,凭着一颗小石头竟然能把别人手上的大刀打飞,我报仇有望了。我准备下跪磕头,拜他为师,谁知道那老道说:‘我与你无师徒之缘,你且先服下这颗药丸。’我见他不收我为徒,微微感到失望,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我。我于是坐在地上张口吃下,突然入口发热,我疼的以为自己是服用毒药了,猛地感觉到后背有一掌贴向我后背,说也奇怪,我感觉到那掌也发出热气,与体内热气中和在一起,竟然让我感觉到身体一麻,我逐渐的陶醉在这生与死的感觉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道对我说道:‘好了,你且去方便。’我正感觉奇怪,不知道什么意思,突然肚子一阵疼痛,我于是跑开了,连续拉了半个时辰。等我终于感觉无异状的时候,感觉到身体轻盈,知道是那老道之功劳,于是我走到那个老道面前表示感谢。那老道看了看我,给了我一本内功心法的书籍和剑术秘籍还有一颗洗髓丹,对我说道:‘这是我在尘世时所学的无为神功和清风十三剑,你好好照此修炼,等到功有所成的时候再去报仇也不晚,切不可报仇心切,武艺不精就去报仇,那样就与寻死无异。还有,你也不要想着怎么报答我,如果真要报答,你把这些传给一个有缘之人让这传承不再消失也算是对贫道的一点慰藉。我问那个老道法号,那老道摇摇头,对我说道:‘你好自为之。’然后飘然而去。”
孟远达缅怀的神情比较温馨,显然是想起遇到这个老道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个世上不仅有好人存在,更有贵人存在。林小九问道:“义父,然后你就去练武,练得大成就把仇报了吗?
孟远达说道:“没错,我那时候拿到这内功心法和剑谱,心想不能让那李德善这个奸贼发现我,否则我小命不保,但煌煌世界,却觉得无自己容身之处。后来想起你父亲来了,于是我跑到关外投靠你父亲,你父亲见到我自然高兴。给我找了个住所,谋得一份差事我就在关外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年。我这三年来每天勤奋练剑,修炼内功心法,自觉有所大成,按耐不住,于是我又向你父亲请辞,我给了你父亲我那块祖传的玉佩,对他说道:以后见佩如见人,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允的。你父亲起初不想要这块玉佩,后来在我的恳求下,无奈的收了下了。”
“临走前,我跟你父亲大喝了一顿,我抱着你父亲大哭了一顿,我总觉得这次相聚将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后来我回到杭州,我先把那些匪徒都杀了,留着那个李德善到最后。那李德善晚上想跑,携带细软还没出门就被我堵住了,他跪了下来,拼命求饶,说自己良心被狗吃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绕过这一次,我眼睛都没眨,在他身上刺了三十二剑,看着他倒在地上,他起初大骂我,让我一剑把他杀了,后来他痛的受不了,就哀求我一剑把他解决掉,我无动于衷,我一直看着他在失血的状态下死掉。我报完仇,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于是把本属于自己的产业变卖掉,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后来我来到了嘉兴,在嘉兴创立了一个帮派,因为我使剑,我把帮派改名为铁剑帮,这十多年了,帮中由我一个人发展到现在几百人的大帮会,可以说是我毕生的心血。”
林小九一本正经的说道:“义父,我也要像你这样,学成武艺,一来能亲自把家仇报了,二来将来也能跟你一样有所作为。”
孟远达高兴地说道:“不愧是我儿啊,男儿自当要有英雄气概,宏伟志向,我会尽我微薄之力帮助你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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