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赶到东岳酒楼时,已经迟到了快一个时辰。
虽然不确定他们是否还在,她还是准备进去看看。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可一只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落下,她就被人一把拦腰提起。
“啊——”,慕容烟失口叫了一声,脚不着地的感觉却越发明显。两边快速向后移动的屋檐,更是看得她头晕目眩。
迅速闭了眼,慕容烟一阵咬牙切齿,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一群浑蛋,不知道有恐高人群啊。
缓了缓,慕容烟实在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折腾自己,忍着难受,她睁开眼,只粗粗扫了一眼,立刻又紧紧闭上。
是个陌生男人。
还是个轻功高手。
他动作奇快,那一眼,她看得分明,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蹿出了热闹市集,挑了条人迹罕至的路蹦跶。慕容烟顿感无力,反抗是反抗不了了,索性,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努力抵抗身处高空带来的不适感。
“不要怕,是我。”低沉冰冷的嗓音。
慕容烟一愣。他们认识?
念头轻转,难道是他们的人?
慕容烟不敢贸然开口,幸好他也没有再说话。
尽管心内焦灼,身体的生理反应却一点没减少,该恶心难受的还是恶心难受。熬了大半个时辰,脚下才终于有了实感。那人一松手,她没站住,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才感觉有人从背后扶住自己,头顶便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木青,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烟心头一暖,抬头看去,他冰冷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情绪。慕容烟有些失望,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话问出口,虽然只是一瞬,可慕容烟依然瞧见了他眼里的失落。
他和木青,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木易。木青,你连我都忘了?”
木易?木青?他们,是兄妹?
“哥?”明明是下意识的试探,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慕容烟猛地一震,心灵深处的思念如潮水般涌出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很清楚这种感觉,这是对家人的思念。木青,这是想念她哥哥了。只是,相比于她,木青的思念更加温暖,更令人眷恋。不像她,每每想起,总是痛彻心扉。是因为木易还活着吧。
慕容烟禁不住微微一笑,脱口而出,“哥,我好想你。”
木易动容,他抱紧了慕容烟,声音是难得的宠溺,“青儿,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哥……”,虽然知道木易这些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可慕容烟依然被感动了,同样紧紧抱住了他。
家人?她又有家人了是吗?
“木青,你可知错?”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隐隐还有些怒气,慕容烟心口一紧。
是幻音楼的那个人。
木易也是一惊,松开了慕容烟,抱拳单膝跪下,“主子息怒,这次只是木青一时疏忽,绝不会再有下次。”
慕容烟慢慢转过身。他依然一身玄衣,翩然立于树梢,长发高束,俨然一副俯瞰天下的气势。银白面具遮去了他俊美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眼,此刻它们正狠狠瞪着自己。
慕容烟回了一眼,丝毫不客气,“我记得我在信中特别声明了,某些人最好不要出现。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直接碰面很危险?带个破面具有什么用?”
“木青,不得无礼。”木易吃惊极了,木青怎会对主子这般说话?难道,果真如主子说的那般,木青变了?
慕容烟不愿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木易不会是她的家人,永远不会。
她不懂,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做哥哥的居然忍心亲手将妹妹送进危机重重的敌营。他就没想过任务可能会失败?而他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木青毒发身亡?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不是木青?她是不是又该悲戚她陷入了这场亲情最是凉薄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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