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灵魂就附在这条鲢鱼身上（1 / 1）

《歌女遗恨》之四：灵魂就附在这条鲢鱼身上

听到这个老男人这样说，金莪点点头：“都是男人，理解。我也在道上混过的，也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更不喜欢道貌岸然的。”

他又笑了笑，“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说男人都是薄情汉的，说男人只知道脱裤子的。在这个美女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你能够这样做，如果让别的那些美女们知道了，都得夸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还不投怀送抱的？”

男人摇头说：“说真的，一点也不骗你朋友的，我和这个美女是有一点关系的，算不算**，也说不清。不过，起码和这个美女有关系的，绝对不止我一个的。这个美女以前既要钱，也要人模狗样的，也就是说还要是大帅哥的，挺挑剔的啊。这个美女一直嫌弃我人老了拿不出去，嫌弃我花钱小气吧啦的。如果不是这样，就跟着我，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可以的，那样的话，想来她也不会淹死在这里了。”

金莪问：“刚才听你说，这个美女并不是淹死的？”

男人还是摇头：“这个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了，公安已经定论了，是酒醉了跌落到了濠河里了，淹死了，谁还能够改变这个结论？再说了，人都火化了，还有谁出来说话啊？一个外地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正派的工作，还有哪个人吃饱了撑着？”

金莪沉吟了一会儿，说：“中国自古笑贫不笑娼的，何况她们也不见得是娼，有的是为了生活所迫，有的只是为了让青春潇洒一点，也有的真的是因为喜欢。她们是这个城市的浮萍，美化了城市的夜晚，热闹了城市的夜晚，用青春激情渲染了城市的夜晚，却一直被人们笑话，被人们误解，被人们歧视，当然也被有些人伤害了、侮辱了。”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刚才咋一眼看到你，和一个人很相像的。这个被说成淹死在这条河里的美女叫露露，她有一个闺蜜，名字叫梦靥，梦靥有一个红颜知己或者叫情、人的，你和那个人说话的风格，对人性的认识，竟然是极端一样的。据这个淹死在河里的美女说，那个男人也有一点愤世嫉俗的，亦正亦邪，说不清是好人还是坏人。呵呵，和我这个半老头子也有一点共同语言啊。呵呵，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这样吧？我留一个名片给你吧，如果在通城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打我电话？在这个世界，所谓朋友么，有两种，一种是有利益关系的，还有一种就是能够说一点话的。”

金莪大喜，说：“你是我到通城来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是一个敢**敢恨的大丈夫。如果是在官场，只要没有抓奸在床，那是打死也不认账的啊，更不要说深更半夜到这里河边来祭祀一个被很多人看作罪该万死的歌女了，人家可是躲都来不及呢。”

他看了看名片，却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名字叫邱天。

邱天有一点难为情：“朋友你也抬举我了。其实听说有一个歌女淹死在河里那个晚上，这里河边可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我也来了，看了就知道淹死在这里的歌女就是露露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没有过来给露露裸露的身体盖上一件衣服什么的。为什么？害怕人家说三道四啊。毕竟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啊，还要在这里捞钱的啊，如果被熟人看到了，以后人家问我是不是和这个美女有什么瓜葛，我说不清、伤不起。还有一点，露露的死，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淹死，恐怕和这个城市有地位有权势的人还有关系，我得罪不起啊。呵呵，真的，后来我经常做噩梦，梦里都是这个露露咬牙切齿骂我没有良心，让多少多少男人看她一丝不挂躺在这河边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现在来这里，给露露敬一点红酒，烧一点纸钱，也只是在弥补我的罪过。但愿这个美女露露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能够饶恕我，能够放过我，不要记恨我了。”

金莪笑了笑，说：“如果换作是我，如果也是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有家的，有单位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相认这个歌女，我也会犹豫不决的吧？”

邱天用手肘捅了捅金莪，又用手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丛黑黝黝树丛：“看到那边有火光了吧？那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在给露露烧纸钱啊。”

金莪看了看，果然还有一点火光，心里不禁一热：“通城真的是一个讲情感的城市啊。”

邱天告诉金莪：“那个小伙子和露露一起在春天的故事KTV上班，小伙子只是一个服务生，就是送酒、送水果、送吃的到包厢的，基本只是苦力活。不过据说这个小伙子不一般，还是一个学电子的大专生，还负责KTV的电路电器维护。小伙子长相一般，却真的是对露露一往情深的，一直在追露露，即便露露对他忽冷忽热的，即便也眼睁睁看着露露被别的男人抱啊亲啊的，甚至看着露露坐上别人的汽车出去了，还是对露露无微不至的，只要露露一个笑脸，他就可以快乐一天或者几天的。那个晚上，露露就一丝不挂躺在这里，多少人在看热闹，也有人用电筒照露露的?体，就是这个人，还有我刚才说的和你有一点相像的男人一起脱了衣服裹住露露身体的。当时还有好多人对这两个人破口大骂，说人都死了，看看有什么关系？也算是一道风景啊，不看白不看？还说也算秀色可餐什么的。据说后来这两个家伙还被公安找去了，说他们破坏了第一现场。”

金莪心里想，以后还是要找这个痴情小伙子聊聊的。只要找到春天的故事KTV，要找这个小伙子不是难事。

他对邱天说：“如果露露看到了那个火光，也听到了你的话，我相信她会感动的。也说不定还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珍惜这些了。”

忽然从濠河水面跳出了一条大鲢鱼，溅出了一些水花。鲢鱼落入水里以后，也没有急急忙忙潜入深水去，而是就在石桥旁边的河里游来游去，借着微微灯光，还可以看到鲢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两只眼睛也是鼓鼓的。

金莪若有所思：“邱老板你说是不是露露的灵魂就附在这条鲢鱼身上了？在看我们？在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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