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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剑侠夜袭三台基,破镜从园沙墩子(2 / 2)

唐求见罗甬诚心实意,便当时放了,并一在叮嘱他在家好好侍奉高堂,自会成为有用的人。

唐求叫衙役把赃物梱上马背,一齐带回衙,让失主认领。

太阳升上林梢,杨燕搀着身体虚弱的赵大嫂走来,她虽然凝发还未梳理,身穿不合体的男装,含羞地姗姗走来,还是显出农家妇人的坚贞与不屈的样子!她向唐求跪拜道:“今生不忘大人的救命之恩。”

唐求忙扶起大嫂说:“快和杨燕骑马回衙,早日与赵班和你女儿巧秀团聚吧”

十余骑快马驮着赃物,押着五名土匪走下三台基,缓缓向青城县进发。一路上牯牛昂昂叫,仿佛牠也高兴要回到久别的主人身边了。

老百姓最愤恨的土匪一个被杀,一个被生擒活捉,这消息一下就传片了整个青城县,城里城外人山人海,争先恐后地要看这个不可一世的顽匪,如今被擒的样儿!

远处风尘滚滚,嗒嗒的马啼声中,一队人马奔驰到县城门下,张剑跨马持剑走在前面,杨燕和赵大嫂同骑一匹快马紧跟而来,人们不认得杨燕,都感到他飒爽英姿,不但威严而且还令人可亲可敬,她和一位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一起,全没有一点羞于污赃的顾忌,右手挥鞭拍马,提着马缰的左手,还亲密地护着面前的大嫂。有认得的人惊呼道:“她是赵斑的妻子,赵大嫂,被救出匪窝了!”

一声惊呼人们骚动起来;有的在喊大嫂,有的在呼侄女,有的在感叹,有的甚致哭泣起来!人们都挤向杨燕。

唐求忙道:“乡亲父老们,不要拥挤!让我们回衙审理此案,骑士们昨夜苦战通宵生擒土匪,他们到现在还滴水未沽,请让出一条通道,让他们回衙吃饭休息吧!”一席话使人们静下来,让出一条通向衙门的大道。

青城县有史以来就是官匪一家亲,土生土长的青城县人,何曾目睹过官兵擒匪!今天亲眼所见,一个个恶匪被擒绑拖在马后,缓缓走过面前,心里是何等的激动。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太平的好日子来到了,同时他们还感到唐求为什么与以往的官不一样,不仅平易近人,而且每办一件事都是老百姓急需希望办理的事。大部份人说唐求的家境贫寒,是同一条藤上的瓜。也有几人说他现在不贪,等到站稳脚跟后才是大贪哩!但人们都不相信,总感到唐求有可亲之处;仿佛有他在身边就感到放心和安全,就有兴奋从心中升起,听到他的话,心底就踏实和信任!好像消除了许多顾虑和担忧。人们静静地望着唐求领队走过,一个个面带微笑,心中甜蜜蜜的!

衙门口,唐母和菲芝挽着巧秀候在门守,巧秀盼望的双眼第一个看到母亲和杨姑姑同马归来,她高兴地跑去,当她双手抱住妈妈的腿时,她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你这么惨,是死里回生呀!三年来女儿好想你…… 妈…… ”

菲芝扶下赵大嫂,见她穿一身不合体的男装,忙去清理自已的衣服准备与她穿。唐母忙去烧水给她洗澡。

后院里,巧秀为母亲梳理结成一团的乱发!梳破了两把木梳,乱发还是梳不抻,头顶上脑袋后全是毛球一样,巧秀悲痛地哭了起来:“妈,你这头乱发,好不令人心痛呀!这三年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赵大嫂眼睁睁地望着女儿,无声无泪的哭着;三年来他哭哑了声音,哭干了泪水,在猪屎猪尿中睡觉,浑身裹满了猪粪,才没被匪徒污辱,保得了一身的贞节!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日日夜夜,他想到的是丈夫和女儿,她多么想回到自已的家中,为自己的亲人煮饭,洗衣,望女儿长大成才,选个如意的女婿。现在女儿就在自已的眼前,比以前高了许多,还懂事许多,她沙哑的声音问道;“真没想到,还有团圆的这天!你俩父女没有我,你们的日子是怎么过呀!”

巧秀提着手剪子,准备把母亲头上梳不抻的发团剪了说:“妈,你不要问了,伤心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唐大人救了你,我们一家团园了,好生活就在后面!妈!你头上的乱发,把它剪了吧,让它重新长出黑发来!多美呀。”

“好!不过光着头多难看!”赵大嫂感到有些为难!

菲芝说:“不要怕,戴上风帽吧!”

赵大嫂换了干净合体的衣服,戴上风帽和女儿以及菲芝向饭厅走去:过去她的心中只有死亡的阴影在威协着,从没有半点生还的希望,此刻不是在梦中,是真正的和女儿在一起!而且是走在众人视之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县衙里。她也曾进过城,路过衙门,还亲眼见过衙役考打乡民,纳索银钱的事!为什么现在不但没有一点令人生怕的气氛,还使人感到一切都很安全。来去的人都是那么可敬可亲,但她还是凝惑地问女儿说:“现在我们去何处,是不是去过堂,官家是要银子的,我们穷那去拿呀?”

“妈!你在猪洞里住了两三年,外面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巧秀搀扶着母亲缓缓地走着,且又慢慢地把青城县近来的变化前后都说了一遍,最后还特别说道:“李通在四处追寻我和爹的时候,是唐大人把我们救到衙里来的,前几天唐大人和爹在一起,他们说话好亲热呀!我跟唐奶奶同吃同住,奶奶又非常爱我!”

“哦!是那个唐奶奶呀?”赵大嫂高兴地问着女儿。

巧秀说:“妈!你还不知道,唐奶奶就是唐大人的亲妈妈!”

“哦!”这时她才真的高兴地笑了起来,她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过去的忧愁和胆怯被笑容驱散了,青瘦的脸显得既漂亮又精神。想不到将从被困死人的养猪洞里走出来,就遇到这么好的世道。以往那么担惊受怕的日子,已一去不再复返了,不但官家能舍命相救,而且还关怀备至,和颜悦色地说话!

巧秀搀着母亲进入后衙的饭堂,人们都在等待他母女的到来。

巧秀对母亲说:“妈,我们去拜谢唐大人的救命之恩。”母女俩上前叩头,唐求忙起身说:“大嫂起来吧,你身体不好,快坐下吃饭!”

大嫂看到那么多关顾的目光望着自已,她感道全身热乎乎的,从暗无天日的养猪洞里走到这温馨的地方,真还不知如何感谢这么多好心人!她坐在杨燕身边轻轻问道:“那位给我换衣服的大姐,我怎么称呼!”

“她就是县令夫人,顾菲芝,就叫她顾大姐吧!”杨燕说完把饭碗推到大嫂面前:“吃吧!饿坏了么?”

大嫂盯着菲芝,惊讶地想到;县令夫人怎么是个和气的村姑,胸中顿时充满了无限感激的心情,忙走到菲芝面前欠身行礼道: “草野村妇的污臭!难为了夫人,真不好意思!”

菲芝笑道:“以后不要叫夫人了,就叫菲芝吧!大嫂快去坐下吃饭,大家都在等着你!”

大嫂看一眼大家,止不住的热泪滚出了眼眶:“你们这些好人,我几辈子都无法感谢。”

唐求说:“我已派人去通知你丈夫,要赵班师傅收拾好房间,明日送你回家,你们夫妻团园。”

“大人……”大嫂热泪纵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午后,青城县衙门公开审理了李不通抢劫夺妻逼女一案,将匪首交与蜀州府堂审理,当天就把李不通关入囚车,当众钉了铁钉,贴上青城县正堂的封条,把行文交与叶氏双雄命四个衙役,共六骑人马押着囚车去蜀州府候审处置!其余几个被迫协从的土匪,都由父母保释回家,洗手自新为民。并当众宣判!

其判云;贯匪李不通,抢杀贫民,夺人之妻,逼少女为妾,恶贯满盈,罪当斩首示众,特行文蜀州法场镇典!以解万民之恨!今警告县内之大小匪徒,从即日起洗手自新,不再从事匪霸之业,安心为民,本官既往不咎!速来本正堂投案自首,争取与民同享天伦之乐!若直迷不误,破巢之日,必生檎斩首示众。

赵班之家被李匪破产,其妻赵宿氏,遭三年惨无人道之猪洞折磨,行体与精神具受严重催残,本正堂所查缴匪窝之赃物,除耕牛布匹等失主可认领外,其余钱粮无可认领之物,全作补偿赵家损失,明日本官命人护送赵宿氏和小女巧秀回家团聚。

此判 :

青城县正堂

此判书,唐求命人四处张贴,力求家喻户晓

唐求当即宣判完毕,公堂下暴发出动地的掌声!这桩公正的审判,博得全县人民的欢呼。

赵大嫂被救出养猪洞,青城县衙门将送她回家团聚的事,半天就传遍了方园数百余里。

次天早晨,天将黎明,就有成千上万的人们去沙礅子,看望这有史以来的第一件大喜事!

太阳升上竹竿,温暖的阳光铺满了大地,田野上的迎春花迎人开放,花的馨香气味被轻风一吹,散落到草野田间!沙礅子上喜气洋洋。

四面八方的男女老少,踏着田间小道向赵班赵师傅家赶去。

赵班这几日在家赶造水车模型,未曾出门半步,城里发生的事虽有耳闻,但他一心扑在造车的事情上,还不知自已的妻子已被营救下山了!昨天才得到伯兄赵里传来唐求的话,把房屋打扫乾净,准备迎接受苦归来的妻子。今天赵班的家比新婚迎聚时还要热闹和喜庆,门前的荒野地上人山人海,都在瞻望着到县城的乡间小道。

半枯的竹林后出来一群人马!为首的马上赵大嫂和杨燕同骑一匹高头大马,女英雄腰间卦一柄雌雄双股剑,英姿勃勃地扶着赵大嫂,与她并马而行的是顾菲芝,菲芝还与巧秀同骑一马,虽然她不善骑马,但她骑的是唐求坐下的温顺良马!因此马队缓缓前行。她们身后便是双雄和衙役押送的钱粮补贴,浩荡的队伍来到人们的眼前时,激动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

赵班顶香捧烛哭拜在竹篱柴门前,他做梦都不曾想到,还有破镜重圆的今天。

自从家遭不幸,父女俩东躲西藏,岩窝里躲避,密林中隐藏,两年多来,居不安!食不饱!终日提心吊胆,那时只想忍耐地把女儿养大成人,要她远嫁夫君避开匪魔,自已就跳江去找寻被夺走的妻子。这些过去的想法,已被实实在在的事实否决了!团聚就在眼前。

杨燕搀着赵大嫂向跪着的赵班走去,巧秀看到颤抖的母亲无力前行,急忙搀着母亲说:“妈,你不要急!爹,我们从此团圆了!”

赵班跪在妻子面前哭叙道:“是我对不起你,一个大男人保护不了你,使你受苦受难几年!”

赵大嫂也跪地抱头痛哭道:“在猪洞里度过的日日夜夜,要不是想念着你和女儿,我真想死去和你相会。”

“妈!爹!你们都不要说了,还是想想我们一家人,如何感谢青天大老爷!”

正是:

恩似天高义是泉!扬鞭捉匪凯歌还。

救死扶生张正义,珠笔一挥破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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