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玄在与文豹的对阵中受伤的事,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弟子知道,并且被严令不许说出去,所以袁不邪不知道师父在今天早起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听到师父的呼吸沉重,说话断断续续,就觉得很是奇怪,感觉就像是中气不足的样子。接下来的一阵咳嗽,竟像是直咳进了肺里,迥不是一个道行深厚的人所应有的症状。
袁不邪急忙抬起头,看到师父咳得面色通红,太阳穴青筋暴露,不由得大为吃惊,叫道:“师父,你……”
洞玄举起一只手阻止住袁不邪,又咳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住。
不危急忙把一杯茶水递过去,洞玄接在手里却没有喝,又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看到袁不邪满脸的关切和疑惑,洞玄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只是……偶感风寒,过两天就……会自己好的。”
袁不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师父感冒过,心里疑惑,却不便说出。
洞玄道:“掌教祖师让破狱峰派……两个弟子去……去神剑宫汇报事情经过。你和……大师兄明天去,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把……事情经过好好……想一遍,不要……不要……遗漏了什么。”
说到这里又开始咳嗽起来。
不危急忙又将茶杯递过去,这次洞玄接在手里,慢慢呷了两口。看见袁不邪还站在那里,便用手往外挥了两下。
袁不邪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不危往外送袁不邪,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师父……他身体有些微恙。本来是要大师兄和我去神剑宫的,但是我不放心师父的身体,所以就举荐了师弟代为走一趟。”
袁不邪急忙问道:“师父他没事吧?”
不危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那样子似乎是袁不邪这句话是明知故问,他应该知道的。
看到袁不邪一直看着自己,满脸关切,便道:“没事,就是……就是师父说的,有点风寒之症,过两天就好了。”
袁不邪啊了一声,放心了。
走到门口,袁不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嗫嚅着问不危:“师兄,师父他……他没有别的……吩咐吗?”
不危道:“没有啊,就是这事。”
袁不邪哦了一声,似乎颇为失望。
不危觉得袁不邪的样子很是奇怪,问道:“师弟,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师父说吗?”
袁不邪急忙否认,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不危瞪眼看着袁不邪,看得袁不邪很不自在。
不危道:“师弟,经过这次跟龙象谷的生死大战,师父真的对你另眼相看,对着我不住口地夸赞你。你有什么难为事,如果不好意思跟师父说,跟我说也一样,我一定帮你做到。”
袁不邪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消息,所以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来,如果是平时听到师父夸赞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自从上到神剑峰以来,袁不邪难得听到夸奖的话,其中一多半来自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师姐不茹。
原本以为师父叫自己来,是要说跟不茹姐姐的婚事,所以满腔欢喜,不想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袁不邪感到极度的失望,心里空空荡荡的,连不危的话也变得遥远了。
能够上神剑峰主峰去见掌教祖师,这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奢望,不危因为照顾父亲,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袁不邪,以为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没想到袁不邪听了,竟是一副懒洋洋的,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本来不危还准备跟袁不邪说说到神剑宫之后应当注意的事项,看到袁不邪冷淡的神情,心中恼怒,便没有心情再说,拱手告别。
袁不邪一个人摇摇晃晃往回走,一路上就像是腾云驾雾似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连脑子里出现的景象都是迷迷糊糊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到屋里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床上,一直看着屋顶发呆。
夜幕降临,月亮慢慢升起,透过窗棂,射到袁不邪的身上,冰凉如水。外面的喧哗早已经消歇,只有宵虫还在起劲地鸣叫着,就像是下着一场淅淅沥沥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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