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直到7月初,杰克逊法官才设法躲开伦敦谈判的纠缠,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寻找一处审判地点。他乘坐一架“达科他号”运输机,同行的有他的儿比尔和怀尔德-比尔。多诺万,不管他们在哪里降落,多诺万将军的战略情报局的人始终为他们提供有用的情报。到7月?日,他们已经考察了威斯巴登、法兰克福和慕尼黑,在慕尼黑,他们与艾克的副官卢修斯-克莱将军会会。克莱对卢森堡进行了一番评价,认为它是一处恰当的立地点。但是,杰克逊坚持认为,制服德国罪犯的地方是德国。多诺万特别指出,俄国人会坚持在柏林进行审判。克莱皱了皱眉,他说,在那座支离破碎的城市里,军队找不到审判人员住宿的地方。他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此时,一行人重新登上“达科他号”运输机。
杰克逊略微打了个盹儿后,就被克莱的声音惊醒了。将军手指着下面说,那就是。杰克逊透过飞机右舷窗向外看去。他已经在伦敦目睹过轰炸造成的破坏,也见过法兰克福和慕尼黑的废墟。但是,当他看到飞机下面那座已夷为平地的城市时,依然感到震惊。杰克逊问,这是什么地方?克莱说,就是杰克逊要找的法庭所在地,那就是纽伦堡。
战争爆发之前,纽伦堡一直都保持着其世纪的外貌。观光者,特别是富有的英国人,他们喜欢攀上纽伦堡十一世纪的瞻望塔,沿着宁静、弯弯曲曲的佩格尼兹阿河岸漫步,四百年前修建的桥梁横跨在佩格尼兹河上。人们会发现纽伦堡城姜饼的魅力而大吃特吃,但是,纽伦堡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是它的房屋建筑,它们高大耸立,红瓦屋顶和镌刻的房屋顶它向上突起,山墙用彩绘的木制雕像封顶。
纽伦堡为德国修建了第一条铁道线,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只怀表和第一技单簧管。纽伦堡是一个玩具制造心,以精巧的袖珍产品闻名,如精致的火车头模型,比一个人的大拇指还小的发动祝,以及可以开火的袖珍大炮。纽伦堡还出过德国最伟大的艺术家阿尔布雷希特-丢勒,他出生的那座建筑物依然坐落在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广场上。查理四上皇帝把纽伦堡命名为他的王国的宝库。
纽伦堡也是纳粹分找到他们的精神的所在。带有世纪味道的城市符合他们的运动的神秘特点,还可以指望当地警方支持他们。到1933年,随着希特勒的上台,每年一度的纽伦堡集会成为纳粹分生活重要的庆祝活动。希特勒精明、年轻的设计师阿尔贝特-斯佩尔筹划长达一周的华丽的表演活动。纳粹党的大会在9月召开时,教堂的钟声齐鸣,报告希特勒已抵达火车站。城市的街道上回响起打着鞋钉的靴的沉重脚步声。来自帝国每一个角落里的纳粹党信徒手举火把,通过古老的街道,把夜空照得像一堆巨大的篝火。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市区边缘的齐柏林田径场,这是一个能够容纳二十五万人的大型体育场,他们非常整齐地列队,疯狂地喊着阿道夫-希特勒的名字。
这个城市也是颁布剥夺德国犹太人权利、财产权,并且逐渐取缔他们作为人类身分的“纽伦堡法”的所在地。
看到这幅景象,杰克逊法官不寒而栗。是美国第八航空军第三八八轰炸机大队的切斯特-考克斯校把昔日的王国的宝库炸成这个样的。1945年2月19日凌晨7点28分,考克斯和他的B-17轰炸机机组从英格兰的东安格里亚的一个机场起飞。考克斯会同另外一千二百四十架“飞行堡垒”飞往纽伦堡。五三点11分,他们抵达目标上空。投弹手汉伦上尉俯身坐在他的轰炸机瞄准器旁,瞄准预先定好的目标:铁道编组车场、机车工厂和一个坦克工厂。轰炸机的炸弹舱门转动开来,抛下五枚五百磅重的炸弹和五枚燃烧弹。飞机突然变轻,径直向上升去,考克斯趁势猛然做倾斜飞行,躲避在他周围爆炸的高射炮火的袭击,按原路飞回。
前一天,另外百架B一问轰炸机轰炸了纽伦堡,掷下一万一千零四十二枚炸弹。今天的空袭向这个城市掷下了千百十三枚高爆炸弹和四千百二十四枚燃烧弹。从1943年10月皇家空军的第一次轰炸,到战争的最后一次空袭,纽伦堡遭受了十一次轰炸。在最后的围攻,美国第三和第四十五步兵师用猛烈的炮火狂轰这座城市,随后,进行了五天逐屋的战斗。
德军投降后,一个美军政府小组对纽伦堡进行了考察,并宣布该城百分之十一被摧毁。十三万名当地居民,仅有一万七千人完好无损地幸存下来。该城四十五万的总人口十万人留T下来。估计有三万人埋在废墟之,使这座城市散发出一股恶臭。纽伦堡已是一座没有电、公共用水、公共交通、电话、邮政、电报设施和没有政府的城市。占领当局接管这座城市之前,街道是掠夺者、小偷和强奸犯的天下。美国人宣布纽伦堡“是欧洲大陆的一座死城”。然而,在这座城市西边,还幸存下一座巨大的、令人不快的建筑――司法大厦,即巴伐利亚省政府的法院。
杰克逊一行人降落在纽伦堡城外一个由军方标有28记号的机场上。滑行的“达科他号”运输机停下来后,一队由军用轿车和吉普车组成的车队蜿蜒驶向跑道。年轻的比尔-杰克逊注意到,在每一辆吉普车的前保险杆上都垂直地焊有一根角铁,高过车顶篷许多。他问,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一名司机解释道,角铁是用来做刀,割断铁丝用的,晚上,德国人把铁丝横串在道路上,已有几名美军士兵被这些铁丝切掉了脑袋。
车队驶进市区时,杰克逊目睹人们的神态,验证了残酷的现实。衣衫褴褛的人们绕过满是碎石的壕沟,他们低着头,面色茫然,行动倦怠。沿途,在不多的几堵未倒的墙上张贴着警告美军士兵不要向德国国民表示友好的招牌。当杰克逊的车队驶经时,一个身穿紧身服的女孩正指着一张这样的招牌。她猛地拍了一下匀称的屁股嚷道:“犯法!”
车队慢下来,转过一个山道,进入一道大门,来到一道围着一座堡垒形建筑物的铁栅栏前面。他们的到来,使在院里投掷棒球的美国士兵停下手来。杰克逊向上凝视着这座陡峭的、沥青屋顶的三层石头建筑。它的大部分窗户都被炸毁了。院里散落着弹壳,法院的外墙坑坑洼洼地布满了弹痕。一名美军上校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是杰克逊一行人的陪同。上校告诉他们,司法大厦受到过五次打击,其,有一枚炸弹从楼顶落到了地下室里。炮击似乎对大楼丝毫未起作用,它仍然高耸在纽伦堡的地平线上。
他们走进大楼内部迷宫般的走廊,墙壁被战火熏得焦黑,楼板被自来水管泄漏出来的水泡得湿湿的。部队的军需官已经在墙壁上挂上一排利斯特包,提供纯净的饮用水。上校领着他们登上一个散满了烧焦的书籍的楼梯口。多诺万将军拾起一本书,他念道“法律课本”,然后把它扔在了一边。他们来到三层的00房间,这里是主审判室。在入口的上方是一块雕刻的匾,上面镌刻着“十诫”。
他们进屋后,一群美军士兵散乱地站起来行立正礼。法官席上放着一桶啤酒,法官席后面的墙上,有一块用红字写的招牌,上面写着“得克萨斯酒吧”,墙上还并排挂着几幅娇艳女的照片,另一个牌上则写着“今晚啤酒,售价半个马克”。房间里堆满了破椅、可口可乐瓶、啤酒瓶和糖果纸。在两张桌之间放着一架竖式钢琴。只有在门廊装饰华丽的枝形吊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大钟,以及用大理石雕刻的亚当和夏娃浮雕像,才使参观者联想起从前的得克萨斯酒吧的样。
他们还必须看点儿什么,上校边说边领着他们穿过车道,来到一座二十英尺高的砖墙前。上校解释说,这座墙的后面是四组牢房区,以大楼为核心,形成扇形布局,这里足可以容纳下二百名犯人。现在,监狱里关满了普通被告。然而,可以迅速地腾空一组牢区给战犯使用。上校介绍说,纽伦堡最好的大旅馆也仍然屹立着,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克莱将军指出,在这座事实上的死城,司法大厦给人们提供宽敞的办公空间,一座监狱和高级职员下榻的头等旅馆。杰克逊评论道,那是由于精确轰炸所致。
当车队在废墟缓缓地寻路向回行驶时,杰克逊在想,在这么一个乱糟糟的地方该怎样工作呢,如何说服英国和法国代表接受纽伦堡,怎么跟俄国人说,让他们放弃柏林?克莱说由他来做第一件事。他将要求巴顿将军在四十八小时之内调来一万五千名德国战俘,让他们清理街道。
11
罗杰-巴雷特尉是一个三十岁的芝加哥律师,他从他父亲,林肯时代的一个著名的税收官那里学到了记认重要档案的诀窍。巴雷特面前放着一份控告材料,这是由一个配属于纳粹占领下的乌克兰一个工厂的德国建筑官员赫尔曼-格雷比呈交的。在这份材料里,他详细地描述了他是如何出于好奇,跟随一个党卫军小分队的所见所闻。他目睹数千名犹太人被赶出杜布诺市区,来到城外的一座上筑堤岸上。格雷比写道:“没有喊叫和哭泣,这些犹太人赤身露体,一家又一家的站在一起,相互吻别……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妇人怀抱一个一岁的孩,边唱边拍。这个孩高兴地轻轻喃语……一个父亲正抓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儿的手,慢慢地说着,男孩儿强忍着泪水。”一名党卫军站在隐藏在堤岸后面的一个深坑里,朝一个负责看守此刻正赤身**的犹太人的党卫军喊叫。过了一会儿,党卫军清点出大约二十人,命令他们走到土堆的后面。格雷比继续记道:“我清楚地记得一个女孩儿,苗条的身材,油黑的头发,当她走近我时,她指着自己说,二十三岁。”
巴雷特强迫自己读下去。这个德国人随后描写了他如何走到土堆的后面,看到坑里“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二……我寻找执行枪决的人。他是一名党卫军,坐在狭窄的坑边,双足悬挂在坑口上来回摆动。在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挺冲锋枪,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五千名杜布诺犹太人就这样在短短的一个下午被消灭了。最令巴雷特感到震惊的是,这份材料并非在盟军审讯被逼出来的某个不愿开口的纳粹分的交代,而是在纳粹自己的档案发现的数千份普通档案的一份。
当初,杰克逊法官依赖陆军部的时候,还担心缺乏证据。现在,由于他的搭档多诺万的战略情报局的缘故,档案材料像河水般涌来。杰克逊在6月任命罗伯特-斯托里上校为新成立的档案处处长。斯托里在巴黎凯旋门附近的普雷斯堡大街七号建立了办事处,与此同时,还要决定出一个审判地点。巴雷特在斯托里手下工作。
7月旬,斯托里接到从战略情报局打来的一个紧急电话,电话是一个叫英格利希的海军少尉打来的。这位海军军官曾以战略情报局深不可测的方式被送往东欧地区,遍寻纳粹档案材料。他说,他打电话是由于他的偶然发现可能会使斯托里感兴趣。纳粹党的哲学家阿尔弗雷德-罗森堡的首席助手,德国贵族巴龙-库尔特-冯-贝尔男爵愿意说出藏匿罗森堡所有档案材料的地点,条件是美国人给他留下他的那座16世纪的城堡的一部分,供他单独使用。冯-贝尔男爵随即引导美国人来到城堡下面第五层的一个地下室,找到捆着绿绳的四十七个板条箱。第二天,男爵和男爵夫人躲到他们的寝室,用一瓶1918年的香槟酒把毒药吞下自杀身亡。
斯托里命令英格利希海军少尉把板条箱空运到巴黎。四天后,一架C-47运输机载着三千磅的纳粹材料降落在奥利机场,那些材料非常详尽地记录了过去,可以追溯到1922年。
这就如同一个大坝决堤。继罗森堡的材料被发现后,又经一名德国外交部档案保管员透露消息,并带领斯托里的部下来到哈尔兹山脉,获得四百八十五吨重的外交书。希特勒的私人翻译保罗-施密特交出了十二卷最机密的外交政策会议记录。在奥贝尔萨尔兹堡的一个盐矿里,美军士兵找到德国空军的记录材料,以及赫尔曼-戈林在全欧洲抢劫来的艺术品。
7月下旬,另一个“炸弹”爆炸了。斯托里迅速拨通了杰克逊在伦敦的电话。伯奈斯计划的关键是第三帝国阴谋集团蓄意犯下侵略罪行。但是如何去证实呢?斯托里向杰克逊解释道,他的一个负责调查的下属发现了希特勒的参谋弗里德里希-霍斯巴赫将军的一份会议记录,会议是于1937年11月5日在柏林帝国总理官邸举行的。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希特勒、戈林沙h交部长冯-诺伊拉特、雷德尔元帅,以及少数其他高级领导人。根据霍斯巴赫的记录,希特勒告诉他的下属,他准备披露“我的最终意愿和遗嘱”。他说,德国的八千五百万人民代表了欧洲最纯洁的民族实体。国家目前的领土与其总人口是不相符的,这样的一个状况“为要求更多的生存空间提供了依据”。希特勒接着说:“德国的未来因此唯有依赖于解决对生存空间的需求,时间最晚不会迟于1943――1945年。”简言之,由于德国的邻国不愿把他们的国立交给德国,又由于德国的扩张是有充分理由的,因此,除了通过侵略获得,没有别的出路。这番话出自元首之嘴,变成霍斯巴赫将军的记录,现在,又提在斯托里的手。
霍斯巴赫记录的发现,连同装有纳粹入侵计划的件,以及保罗杰-巴雷特挖掘出来的格雷比报告这样的材料,使得杰克逊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盟国仅仅利用德国件作为证据,就可以宣判纳粹分有罪。证人的作用就远不那么必须了,再也没有什么比纳粹分的自供更能使人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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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特-斯佩尔在法兰克福一个题为“德国战时生产的组织”的研讨会上阐述观点,他认为,整个战争他最大的敌人是官僚主义的惰性和愚蠢。这位第三帝国前军需部部长在解释他为何在某一时刻没能为前线搞到汽油的原因时说,这是因为前线急需的十八万桶汽油被当成供非洲军团使用的清水了。他说,而那时,德国人被赶出北*已有两年了。听到这里,美国和英国的军官会意地点头。
斯佩尔的与会是为期两周的研讨会的重头戏。这位四十岁的建筑师在交战双方了解内幕的人具有传奇色彩。他是个仅在三年之内就使德国武器生产增加七倍,弹药增加倍,坦克和其他的装甲车辆增加五倍多的天才。尽管开工严重不足和夜以继日的轰炸,斯佩尔仍然使产量达到最高峰。而此时离战争结束只有十个月了,盟国想要搞清楚他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对于斯佩尔来说.战争结束以来,一切都很顺利。尽管起初他与邓尼茨政府留下的人员一并被捕,但他早就意识到,盟国对他有特殊的兴趣。他被捕不久,就被安排与美国战略轰炸调查团的三名成员会面,这三名成员想要了解盟国在德国实施的空袭效果如何。这三个询问者(把他们称作客人也许更确切,因为他们一个个都彬彬有礼),一个是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加布雷恩,另两人是五角大厦的作战策划人乔治-鲍尔和保罗-尼采。
斯佩尔意识到,沃纳-冯-布劳恩和其他研制火箭的德国科学家带着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已经安然无恙,而这正是西方所需要的。他的自由或许也能用他所知道的秘密赎回来。他向三位美国人解释,轰炸造成的最致命的影响不是他的生产军备的工厂,而是燃料生产部门。他研制出了世界上第一架喷气式战斗机,但是如果不能飞上天,那就跟没有这种飞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盟国的空打击切断了百分之十的燃料生产。斯佩尔说,那对于德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斯佩尔聪敏异常,精力充沛,富有魅力,人们为他的英俊和教养所倾倒。省长喜欢他,阿道夫-希特勒喜欢他,甚至7月20日(七-二O)试图刺杀希特勒的密谋分也希望斯佩尔加入到他们的政府。德国著名的电影制片人伦尼-里芬斯塔赫曾经从一张报纸上剪下斯佩尔的照片,希望他在一部电影扮演角色。现在,盟军似乎被这个既有用处又具有吸引力的人物所诱惑了。斯佩尔与尼采、加布雷思和鲍尔会面后,就被送往凡尔赛附近的一个舒适的监禁地。从凡尔赛,他被送往法兰克福,给他从前的敌人作报告。
斯佩尔告诉他在法兰克福的听众,1942年希特勒任命他为军需部部长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抛开军职首脑,把武器的制造权移交到专业人员――实业家、工程师和行政管理人员的手上。其次,他借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伟大的犹太籍经济学权威沃尔特-拉特秒的战略思想:零件标准化,分工协力,最大限度地使用生产线,疏散工厂以减轻轰炸造成的损失,独揽所有的原材料的控制权。斯佩尔说,军需部在1943年11月22日的一次袭击被摧毁了,他运气不错,轰炸使他摆脱了没有用的日常书工作和书的拟定与传递工作。他谈论了他的军工生产成绩,唯独没有谈及奴役性劳工的作用。
会议结束时,听众们目瞪口呆。斯佩尔宣称,纳粹德国在战争结束时,已经离制造出一枚原弹只有一年或两年的时间了。他以一种力图打消听众敌意的悔恨口气补充道,延缓符合德国的实际情况,因为德国已经赶走这么多最天才的科学家,特别是犹太人物理学家。斯佩尔的讲话结束后,观众站起来,为他鼓掌喝彩。
会场外面,一名英国尉在等待着斯佩尔。在回到监禁室之前,斯佩尔应该到司令部报到。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惊恐。他们也许会要他到其他地方作相同的报告,也许在英国,甚至在美国。斯佩尔来到司令部后,指挥官宣布,他作为主要战犯而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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