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丹见施大哥怔怔的不言不语,以为他又不信鬼谷真有如此本事,别人轻视鬼谷,也同样令她气恼,她不由又冲而出道:“施大哥不信他有真本事?不怕告诉你,他只须妙指一点,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令人朝贫夕富,发一笔大财,简直妙不可言!”
施大哥一听,忙向鬼谷道:“信!我信了,但少侠既然可以令人朝贫夕富,未知是否可令人留点血脉,以存于世?”
鬼谷未及有所表示,篮丹却抢着道:“施大哥向鬼谷哥哥出甚难道?什么叫留点血脉,以存于世?”她唯恐别人为难她的鬼谷哥哥,便连忙维护着他。
施大哥见蓝丹一副初涉人世的娇憨模样,不由微笑道:“这并非难题,而是人生应有之责,好比有父母才有姑娘你,这便叫留下血脉,亦即有个孩儿。”
蓝丹再不懂人事,亦明白这是指“生孩”之事了,她不由俏脸一红,瞧了鬼谷一眼,心道:男与女在一起,便有“生孩”这回事了吗?她越想越玄,越想俏脸越红,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了。
鬼谷一听,定睛向施大哥一看,只见他一脸正气,绝非奸诈之人,而且眼大有神,鼻大有势,口大有棱,按理应福大如天,为何却无嗣之福?好不奇怪!
鬼谷心存疑,不由动了好奇之心,此时就算施大哥不求他,他亦非探究明白不可了,鬼谷又凑近了点,向施大哥的头额两面一瞧,“乾坤诀”的“寻龙”绝学突浮于胸,不由恍然大悟,暗道:施大哥头角耸突处即山林,其位无气无光,左灰右暗,此乃祖宗未得风水之象,难怪如此五大贵格,反而绝绝嗣矣!
鬼谷转念又暗道:施大哥如此形格,若山林再得风水,则所得嗣,必贵格无比,而且所出之人,必心如皎月,一嗣足抵百孙。鬼谷这般转念,便有心成全施大哥的心愿。
他向施大哥微微一笑道:“施大哥欲得男还是得女?”
施大哥苦笑道:“但能有个娃儿,让我终能见着自己的孩吃西瓜的模样,我便心满意足了,是男是女,亦决无憾矣!”
鬼谷决然道:“那好,鬼谷便试试助你求一孩吧!”
施大哥一听,大喜道:“多谢少侠!但听说堪舆风水之人,收酬奇重,少些尚可以,但太贵穷人家如何支付得起?”
鬼谷道:“我并非那等江湖术士,既然答应,便分不取。”
施大哥犹不相信道:“为什么不取?天下问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鬼谷未及答话,蓝丹已叹了口气,道:“天下间自然绝无如此便宜之事,但你施大哥,算是天下间最好福气的一个,因为你碰上了天下间最大的呆!而且刚好你又种了这一片西瓜田,恰好碰上我等口渴难禁,摘了你三个西瓜大嚼,你便不让他助你也不行了!”
施大哥道:“为什么?”
篮丹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鬼谷哥哥,吃了人家一顿饭,便可以为人家出生入死,几乎把生命也丢了,说是一饭之恩决不敢忘!如今他吃了一个西瓜,加上我和猿爷爷各一人,施大哥你又不肯收钱,这三瓜之恩呵,你若不让他报,只怕便闷也把他闷死了:“
施大哥一听,不由满脸崇敬道:“原来鬼谷先生更是一位至情至义的人,施某有幸遇上,当真三生有幸!”
鬼谷淡然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而且此乃为完成师傅老他老人家的心愿而已。这便请施大哥引路,先上你家落脚如何?”
施大哥已断定他是鬼谷无疑,哪有不愿之理,他连忙向鬼谷道:“好,好极了!鬼谷先生不要说在我家落脚,便住上三年五载,施某夫妻俩亦必竭诚以迎!”
当下施大哥把鬼谷、蓝丹、猿爷爷引领家,那是一幢砖建的平房,甚为宽敞。施大嫂待客也十分热诚,把篮丹当亲闺女般的看待蓝丹自小便失了母爱,乍然遇上如此温情相待,把她弄得几乎流下泪来。
相叙之下,才知施大哥姓施名全,年已四十多,若篮丹的父母尚在,也恰恰与施全夫妇年纪相若,篮丹不由便改口称“施大叔、施大婶”了。但鬼谷很古怪,他第一声称呼既出,便决不会再更改,因此仍称“施大哥”、“施大嫂”。
当晚,施大嫂特别宰了一只肥鸡,招待鬼谷和篮丹。猿爷爷早已不吃人间烟火,施全便去田里摘了几个大西瓜回来,猿爷爷放开肚大嚼。
第二天清早,鬼谷便与施全一道出去。篮丹与施大婶已严如母女,舍不得离开,竟与猿爷爷留在施家,不肯随鬼谷上山。
鬼谷也不去勉强她。
施全对附近一带山地极为熟悉,鬼谷有他引领,翻山越岭也就绝不费事。
听施全道,此地一山一峰,大者叫苦萝山,在三萝山上耸起的才叫会稽山,其状恰好如母山。
鬼谷登上会稽山,放眼一看,但见整座会稽峰形如一个硕大苦胆,卧于全萝山上,山势虽不挺拔,但充满凛然坚刚之气,不由叹道:“会稽山峰形如苦胆,果然不愧为养精蓄锐以图振兴的好地方,若在此地建立都城,则国运必坚而后旺!”
施全奇道:“请问鬼谷先生,目下越国都杭州,难道国运便不昌旺么?”
鬼谷沉吟道:“杭州地方,秀丽有余,雄浑不足,且气泄势弱,只宜作一大镇,岂可作百年之都!”
施全身为越国人,闻之不由惊道:“鬼谷先生如此判断,那越国建都于此,岂非国运难以长久吗?”
鬼谷微一点头道:“其势如此,夫复何言?不出十年,必有剧变,届时便须看越国人之国气、民气,是否可逆转天机矣!”
施全叹了口气,道:“施某身为越国民,当今主上勾践,倒是能体察民情,礼贤下士,善待百姓,因此越民可以过上安稳日,若逢剧变,越国亡于敌国之手,那越国百姓便苦不堪言了!可惜施某一介草野,未能为国家分忧尽力!”
施全意态真诚,呼嘘不已,鬼谷心不由一动,暗道:不料一位山野樵夫,尚有这等优国忧民的情操,看来越国国运虽衰,但越国民气却不可轻侮!只要日后越国国民万众一心,民气之盛,便足以弥补都城之气衰矣!鬼谷这般忖料,助施全之心便更坚决了。
鬼谷在会稽峰上,再逗留了一会,心已有所判断,便由施全引领,走下会稽峰,在会稽峰下的三萝山岭周遭细察。
但见艺萝山势平缓,并无奇峰异水,但山体宽广,绵延不断,山充满祥瑞柔和之气,犹如一位默默辛劳,培育女的贤妻良母。
鬼谷不由暗暗点头道:“此山地力,犹如大地之母,浑厚博大无比,此山孕育之儿女,心胸之宽,足可与海空相媲美;意志之坚贞,犹胜精钢纯金;正好应了艺萝山孕育会稽峰,会稽峰昂首挺胸,忍辱负重,以求在挫败衰颓,重振气运,必成大器!如此气度形格,岂无孕育嗣的龙脉潜伏!”
鬼谷心忖念,眼下便更仔细了。他与施全一道,在艺萝山上四周走了一圈,重回会稳峰脚时,已是月亮临空时分了。但见碧空万里,朗月斜照,空山幽寂,格外惹人遇思。
鬼谷内力通玄,奔波整日,自然不觉疲劳,但他忽然想起施大哥只是凡夫俗,唯恐他不住,便道:“施大哥着太累了,可先行返家,吃饱了睡一觉,明天一早再上山会合可也。”
施全虽然是樵夫,长年久走山岭,但与鬼谷同行,不时要狂奔飞跑,方可勉强跟上鬼谷的身法,因此体力消耗甚巨,到此时也几乎支撑不住了。他叹了口气,苦笑道:“鬼谷先生为我施家之事,奔波劳累,若施某反而先打退堂鼓,如何说得过去?放心,我还得住,只要寻着妙穴,令施家留有一点血脉,施某便累死,也绝不抱怨!”
鬼谷不由微微一笑,暗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看来这话正好应验在施大哥身上了!
两人再走一会,已转到三萝山的西面了。但见月儿刚好直照山野,大如银盘,光洒遍地,柔美之极。
鬼谷见施全再难下去,便道:“施大哥,我也有点累了,先在此地稍歇一会再作打算如何?”
施全也委实连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一听鬼谷说稍歇,口未答话,人已一屁股摔坐在山地上了。好一会,施全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施某以打柴为生,自负惯走山野,但比起鬼谷先生,施某反成了小娃儿了!实不相瞒,若再走下去,施某已有心无力了!”施全说着,连连喘息,状甚痛苦。
鬼谷一见,知他必定是拼力撑持,此时已近虚脱了。他微吃一惊,又有点内疚,心道:我身负“乾坤”、“无为”两大神功,自然不觉劳累,但施大哥乃草野村夫,岂能以己之心度其之腹?鬼谷想着,便忽然伸手搭在施全背上。施全突感从背上传入一股热量,犹如一道炽烈暖流,棕淙注入体内,片刻便感疲累尽消,浑身舒畅,犹胜吃了一枝千年人参王。
施全并不知道,鬼谷这是把“乾坤真气”输入他体内,不但助他消累解疲,而且犹如武林人,陡增了十年功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但如此,而且乾坤真气一旦输入体内,即与血脉融汇,直贯丹田,因此精气大旺,于男来说,所生孩,先天已得浑厚无比乾坤正气,日后为人处世,心志坚贞,一往无前,当真非同小可。
鬼谷向施全贯输乾坤真气,用意不过是助他消疲解累,至于因此而惠及施全的后裔,这点便连鬼谷自己也始料不及。
当下施全不觉间疲劳尽消,他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向鬼谷道:“多谢鬼谷先生神助!施某可以继续行走矣。”
施全话音未落,就在此时,忽见西面三萝山窝凹处,闪出一团金光,形如艳丽莲花,在月色盛放!
鬼谷一见,心一动,他微一沉吟,便低声急道:“龙脉现形!快,速随我前去……”话声未落,鬼谷已一手拖住施全的手臂,带他一道向闪光之处急掠而去。
说也奇怪,那团莲花状金光,远望闪闪灼灼,花瓣分明;越近则越来越淡,鬼谷和施全掠到近处时,金光竟尔完全沉寂了。
施全眼前但觉山石树木如飞倒退,眨眼已被鬼谷带着掠行了近三里地,他眼前一花,停下来时,已失了金光的所在,但见四野月色如水,一片清幽冷寂。
施全不由又惊又奇,忙道:“怎的了?金光不见了,这如何是好?”
鬼谷微微一笑道:“不识龙脉真面目,只缘身在龙脉!”
鬼谷说罢,当即掏出随身携备的“天地时神盘”,他向东、甫、西、北四方位测量了一遍,忽然蓦地站定,只见神盘上天、地、时三针重叠成线,斜斜指向艺萝山窝凹之地。
鬼谷当即伸指连弹,四块石头腾空而起,飞向前面,又忽地一沉而降,排成四面,分镇东南西北;央恰处山地窝凹处正三尺之地。
施全大奇道:“鬼谷先生,这央四石所围,是何作用?”
鬼谷微微一笑道:“施大哥刚才是否见到一道莲花状金光?”
施全点头道:“是呵!我正感奇怪,怎的远望灼灼分明,近观却空寂一片?”
#83;鬼谷又道:“此乃龙脉不甘寂寞,遇上身负奇缘之人,便会遥发龙气,而龙气乃大地潜龙之气,刚烈无比,虽然柔美之形现世,但亦只可远观,不容近而亵玩,因此刚一接近,便潜隐不见了。”
施全又道:“龙脉之气有何好处?”
鬼谷不由呵呵一笑道:“龙脉可令人朝贫夕富,此事并非虚妄之言,不但如此,若从大处着眼,则下可惊天动地,上可左右一国之兴衰旺灭,威力之大,不可―一尽言。”
施全不由希冀道:“然则施某是否有幸得遇龙脉,以赐一点后裔?”
鬼谷微笑道:“施大哥已有幸目睹龙脉现形,这等福气,并非人人可遇,实万无一之奇缘!四石央,便即龙脉之腹,只要于此腹地开穴,移葬祖宗遗骸,祖宗居此乐土,后人当可纳福,荫生后人,必指日可待!”
施全一听,不由大喜道:“那此龙脉叫什么名堂?”
鬼谷微微一笑道:“龙脉之形,施大哥已有幸目睹,难道尚不知其名么?”施全想了想,随即恍然悟道:“不错!那金光形如盛放莲花,莫非便金莲花穴么?”
鬼谷点头道:“寻龙堪舆,以形喝形,莲花即现,此龙脉果然便称为莲花穴。”
施全心不由一阵狂喜。当下两人连夜下山,返回施家。
第二天,施全便打点妥当,先挖出早年安葬的先父先祖遗骸,以金塔盛放,与施大嫂一道,捧了骨塔,由鬼谷、定丹、猿爷爷护送,直上全萝山来。
到了艺萝山西面窝凹处,鬼谷即点正方位,挖穴开土,然后竖上石碑,安放骨塔于内,封上毕,一座颇大的墓穴,便卧于艺萝山上了。
鬼谷又吩咐施全夫妇叩拜,施全叩拜毕,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鬼谷道:“鬼谷先生,莲花穴便必可荫生后裔么?”
鬼谷呵呵一笑道:“莲花开后结莲蓬,莲蓬之内百千孙,你道是否可诞后裔?”
施全一听,想起莲花开后果然结莲蓬,而莲蓬之内,莲过百,恰好是百千孙之象!不由大喜,连声向鬼谷拜谢道:“施家但得留存后裔,皆鬼谷先生恩德所赐!施某当永世难忘!”
鬼谷淡然一笑道:“施大哥不必客气,此乃报三瓜之恩吧了。”
施大嫂忽然道:“请问鬼谷先生,日后若有后裔,未知是男是女?”
鬼谷微一沉吟,便忽尔轻轻喝道:“日开莲花主生男,夜见莲花主得女,施大哥既见月夜莲花盛放,日后必萌生一代千金之躯。”
施全夫妇一听,便明白日后会有一位女娃儿了,虽然并非得男,但总算替施家留下一点血青,当下便欣然向鬼谷拜谢道:“多谢鬼谷先生成全之德!并请先生恩赐女儿名字!”
篮丹一听,不由笑得折了腰,暗道:这可要把这鬼呆难住了!他多大年纪,连老婆还未娶,怎会替人家的孩起名字?
不料鬼谷一听,不加思索的朗声道:“萌生施家血青之龙脉,位于三萝山西面,一段奇缘又因西瓜而起,看来施家与‘西’位甚有渊源,那日后生女,便取名‘西施’吧!”
施全夫妇一听,欣然道:“好!好名字!日后施家的女儿便叫西施便是!”
就因鬼谷一番妙点莲花穴,越国境内,三萝山脚施家村,日后便出了一位千古闻名的奇女西施,这位奇女竟系一国之安危振兴,世事奇妙,当真不可思议。此乃后话,暂且打住。
当下鬼谷报“三瓜之恩”的心愿既了,便不再逗留,向施全夫妇、辞,重行上路,直向越国都城杭州(古称钱塘城)而去。
二日后,鬼谷、蓝丹、猿爷爷等,已身处越都杭州城了。当时民间喜欢养猿养猴,因此在杭州繁荣闹市,猿爷爷的出现,也没什么奇怪。
杭州果然是一处优美形胜之地。但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村绕堤,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现,户盈罗绔况奢华。
篮丹直瞧得神采飞扬,犹如娃娃入了玩具城,直乐得领先四周乱逛,单是吃的,已不知尝遍多少档口了。
鬼谷瞧着却暗暗皱眉,心道:杭州都城,纷丽非常,美则美极了,但恰恰缺了一股刚坚阳气,民风如此,国势重奢,如此安逸,又岂能长治久安?杭州果然并非龙虎汇聚都地之地!不出十年,此地只怕便面目全非了!
鬼谷正思想沉吟,忽听蓝丹惊呼一声,猿爷爷也吓得吱抓大叫。鬼谷连忙向前一看,只见一列豪华车驾,正从王宫方向开来,不知怎的,车驾有马受惊,竟撤足狂奔,直向闹市这面冲来!闹市老弱妇孺,早已吓得东藏西躲,其一位老妇,大概是吓呆了,竟站在路央,浑身发抖,却一动也不动,眼看八匹烈马,势必把她踏成肉酱!
蓝丹是孤儿,见到老人家,便会想起自己的父母,先就有一份怜爱的感情,她目睹老妇眨眼便要变成肉酱,不由惊叫起来,但她自知她的功力,根本不能制服八匹烈马,不要说八匹,便两匹也不可以。若一匹则勉强敢于一试而已!
猿爷爷功力高强,但猿猴类天生最怕烈马,但见烈马狂奔,便急急溜逃,避之则吉,猿爷爷站着不动,已是难能可贵了,体说再去救人。
在八匹烈马的铁蹄下,当世眼见谁也不可能救老妇了!
但鬼谷是唯一的例外,他也是孤儿,眼见老人家有难,心先就热血沸腾,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救人,他不管八匹烈马如何厉害,也不理车驾是王公还是帝王,谁若无缘无故伤害老人家,谁就犯了鬼谷的大忌,救助天下可怜人,本来就是鬼谷拜师学艺的最大心愿和目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鬼谷忽地凌空飞起,他心念刚动,“寻龙乾坤诀”
十八式的盘龙乾坤便蓦地施展,他身化飞龙,向八匹烈马的上空一掠而至。
鬼谷伸手向下,闪电般扣住八匹马的援绳,身形又突变,虚空身化盘龙,手扣八僵,犹如盘龙踞于乾坤之,八匹烈马经绳被扣,持力前冲,但鬼谷身处虚空,竟纹丝不动,八匹烈马前蹄高扬,竟难稍进一步!
就如此缓了一缓,篮丹已一掠上前,把老妇挟带而起,抱回路旁安全地方去了。
鬼谷与篮丹,在这千钧一发,露了一手绝世神功,尤其鬼谷的那套虚空化盘龙的功夫,当世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越人见了,均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轰然的发出一声惊呼道:“这位少侠,神功盖世冷人敬佩!只是挡了王者车驾,却是斩头死罪!”
猿爷爷虽不能作人言,但却可听懂,他一听便气得左跳右舞,吱吱叭叭的大叫起来。
路旁的越人吃了一惊,因为猿爷爷的神情动作,甚似人类愤怒之状,但他又分明是一头猿猴之类,便惊道:“哎呀!原来这猿猴也是少侠一路人,但不知他乱嚷什么?”
蓝丹此时也很气恼,她也忘了自己是越国民女的身份,亦受车驾内王者的辖管,俏脸胀红,怒叫道:“车驾人,纵马于闹市狂奔,几乎把人踏成肉酱,我这鬼谷哥哥冒险救人,反要被王者斩头!这算是哪一条见鬼的王法了?”
众人一听,均吓得作声不得,心道:这少女好大的胆量,竟敢当众侮辱喝斥王者来了!这不但要斩头,而且是灭族的大罪了!
此时鬼谷已跃下地来,那八匹烈马亦被他震慑住,乖乖的原地站住,一动也不敢再动了。后面却有一辆马车急驰而至,马车两旁,有二十四精骑排列守护,显然车内之人,是王宫非同小可的人物,前面闯祸马车人之地位,还远远不及。
路旁的越人,有识者神色已然大变,因为他们知道,车内之人是谁了!
鬼谷、篮丹却浑然不觉,神色坦然的挺立道旁。
此时马车两旁的卫士忽地一字排开,露出正的马车铁门,铁门开处,露出一位王者脸容,但见他年值英年,两络长须,不怒而威,甚有王者之风。
王者目注篮丹,微微一笑道:“姑娘家好大的胆,敢当众怒斥朝廷法度,不怕把你灭族么?”蓝丹俏脸胀红,心义愤填膺,她也不管这王者是谁,尖声叫道:“蓝丹不怕!”
王者一怔,又微笑道:“你为什么不怕?”
篮丹咬牙道:“第一,我等今日所作所为,乃为救民消祸,公道自在人心,若因此而获罪,是王法先有不是之处,我等占理在先,既然如此,那便问心无愧,害怕什么?第二,我等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天地孤云,还怕什么灭不灭族!”
王者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道:“姑娘乃越国之民,难道不服国家法度?”
蓝丹这:“你怎知我是越国之民?”
王者微笑道:“你刚才自称姓篮,篮者乃越境造氏一族,天下再无此姓,据此可断定无疑!”
篮丹不由格格一笑道:“好呵,你倒还有点眼力儿蓝丹不与你计较了,各走各路罢了!”她也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想说便冲口而出,倒反而先宽恕起那车内的人来了。
王者不由呵呵一笑,却不生气,也不就走,反而目注蓝丹身边的鬼谷,轻声道:“姑娘说一句鬼谷哥哥,未知此人是谁?”
篮丹唤道:“鬼谷哥哥便鬼谷哥哥了,有什么稀奇之处?”
王者正容道:“不然,目下据闻出了一位不世奇人,会替吴国君王妙点王陵,令吴国国运大振,但却淡泊名利,为―位草野铸剑之人,不惜冒犯吴王阁问及太夫差,因此被吴国追杀,几乎丧命,如此贞义之士,天下早已闻者动容矣!此人便恰恰叫鬼谷,与姑娘所叫恰好同音同字。”
蓝丹一听,见这王者亦大赞鬼谷,不由又喜又气,心道:这呆目下已成大英雄了,他眼还放得下我篮丹么?但听人称赞他,又如吃蜜糖,不由咬唇道:“好呵!鬼谷哥,你已成天下名人啦!”
鬼谷一直默然不语,此时被色丹如此一嚷,心知自己的身份已被暴露,无奈咧嘴一笑道:“丹妹乱嚷什么?这名人二字,鬼谷连想也不愿意想!”
王者一听,便明白“鬼谷”竟是篮丹身边这位少年,他刚才见少年人露了一手控马神技,虽然功力惊人,但也只限于武者之勇,并不怎么令他动容,倒是“鬼谷”三字,才令他心大动了。
王者眼见鬼谷仅少年模样,不由半信半疑道:“少年郎,你―…#83;你便是鬼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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