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道衍说:“天命教为了这个局面隐藏了四十多年,这里面蕴含了多大地能量咱们都不知道。 但是也可以想得到。 就算咱们把一切都按照最顺利的想,皇上消灭了天命教,那对王爷你有好处吗?”无错不跳字。
朱棣当然也能听出僧道衍不是为天命教开脱,而是真真的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情景。
僧道衍说:“到了那个时候,威胁大明的最大毒瘤被皇上铲除,但是却也面对另外一个难题。 一个说不定让从来不知道妥协的皇上也要面对的难题。 ”
张玉说:“难题?”
僧道衍说:“如何对待朱允炆?”
朱棣眼睛一闪,看着僧道衍继续的说下去。
僧道衍接着说:“就算皇上在怎么怀疑,对付天命教的时候也不可能将东宫扯了进去,家丑尚且不可外扬,更何况这是国仇。 再者说,朱允炆到底是怎么样的出身,皇上遮掩尚且唯恐不及,就别说牵扯进去了。 这都决定了,即使天命教灰飞烟灭了,朱允炆一时都不会有事。 除非皇上想要来一场彻彻底底地清洗,否则情况仍是不妙。 而现在看来,皇上希望地仅仅是小范围的动作,而不是彻底地涤清流弊。 ”
朱棣说:“以父皇的性格,只要下决心消灭天命教,是不会留下朱允炆的。 道衍所虑有些过了。 ”
僧道衍说:“王爷说的是,皇上也会是有这种打算的。 但是王爷您不要忘了,朱允炆凭着他父亲的太子之位,这正统的地位早已经在朝中根深蒂固了,抛开了天命教的影响力,靠拢在朱允炆身边的势力仍然不少,这都会让皇上为难的。 面对这么的错综复杂的利益联合,皇上又不希望过多的动摇国本,到时候只能是越来越乱。 ”
朱棣地眉头紧缩。 脑中不断的设想着僧道衍给他描绘的局面,一时间心情十分的复杂。
僧道衍看着朱棣,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他看得出虽然朱元璋在这封诏谕上没有名言立燕王为太子,但是字里行间也是流露出了这种倾向,综合现在的时局,僧道衍也是能够肯定。 朱元璋应该也是有很大诚意的。
但是,僧道衍也看出了这种事情背后地隐患。 所以刚才把话说的大了一些,就是希望朱棣不要把全部地砝码放在朱元璋那边。
朱棣问僧道衍说:“道衍,你有想法,说说看!”
僧道衍说:“王爷,皇上的诚意还是可以肯定的,在争取皇上首肯的这点上咱们已经占得了先机,不过由于事情往往有多变性。 咱们还是要往别的地方多靠靠,比如说...”
“星月楼!”朱棣破口而出。
“是的。 ”僧道衍说。
僧道衍接着说:“星月楼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黑道势力地整合,他们和他们可以联合的势力已经足以在争夺天下的这场大戏中占据一个主要位置,虽然他们不具备夺去天下的实力,但是却足以影响大局的走势。 这些我都给王爷您讲过,这里就不多说了。 咱们退一万步讲,如果王爷您如果真的接过了皇位,您又怎么样对待这股力量呢?”
僧道衍的话。 足足让朱棣一愣。
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过,现在想来还真是个难题。
僧道衍说:“化解这股势力的最好办法,就是接近它,容进它,同化它。 ”
朱棣在思考着僧道衍地这三个步骤,他不住的点头。 说:“道衍说的是啊。 ”
僧道衍说:“王爷,请恕属下言语不恭。 皇上给您的这个保证,是建立在他还主政的情况下的,而现在看来天命教夺权在即,一旦皇上出现了差池,王爷您又还有凭持呢?”
朱棣一惊,想到这里,他也是明白如果真地出现了那种情况,自己这些人恐怕连活着离开应天都很难做到,就别说别的了。
僧道衍说:“王爷。 时候都不能把自己托付给一个还没有实现的承诺上。 只有不断强大的自己和能够更多交结强大助力才是乱世自保壮大之道啊。 ”
朱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久久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张玉刚才被僧道衍的一番话说的是一身的冷汗。 他说:“道衍,那你觉得皇上今天送来的这个诏谕,到底对咱们还有没有更大的帮助呢?”
僧道衍说:“当然有,时候有皇上地点头和承认都是一件值得庆幸地事情,但是咱们需要弄清楚的是,这不是一切就可以了。 ”
朱棣站起来,说:“道衍地话真是让本王茅塞顿开,看来得意忘形形容刚才的本王还真是贴切不过啊。 本王也明白,这星月楼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但是实在是不如道衍你想的这般透彻。 ”
僧道衍说:“王爷,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了皇上的这份保证,您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在六成以上,但是将来却多了一个让咱们头疼的对手;而如果你将星月楼拉拢到自己的身边,即便离开应天时没有皇上的保证,咱们也至少又四成的胜算,同时却多了一个强大无比的朋友。 孰轻孰重,相信王爷自会掂量清楚的。 ”
朱棣长笑一声,说:“怎么样开始呢?”
僧道衍看了看后院的方向,说:“王爷,您不是有喜事吗,送上请帖,李帆总不会不给鬼王面子吧!”
***
李帆看着桌子上的两张请帖,一张是刚刚送走的朱棣身边的太监送过来的,日子定在后天,为的是燕王新纳了一方妾室,请李帆和虚夜月到时赴宴;另外一张,是更早一些,由严无惧送来的,邀请他出席于宫中举办的寿诞大宴的,时间定在了五天之后。
翟雨时也都想得出这两封请帖背后的故事,虽然对付天命教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准备,但是翟雨时也是非常明确的告诉李帆,这些应酬竟然还都推不掉。
翟雨时也没有多解释,他也明白在座的这些个兄弟也都想的出,就像刚刚离开的凌战天所说的那样:“不要忘了方夜雨!”
对付天命教是势在必行,但是迎战方夜雨也是板上钉钉,不能顾此失彼。
就在几人还在对着两张请帖说话的时候,只听“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外面响了起来。
李帆将星月楼的大门打开,只见又是一个熟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净念禅宗的广渡大师。
李帆合什回礼说:“大师此来有何见教啊?”
广渡说:“李施主,老衲此来是待人送请帖的。 ”
又是请帖!有谁能请的动净念禅宗的人来跑腿呢?
李帆拆开那张简洁的请帖,只见上面写着“一饭之缘,明夜请还,玄武湖东,古刹素斋”然后在留有淡淡余香的请帖的右下角绘着一柄剑。
知道是谁的李帆当然也明白这更是自己不能推托的,虽然李帆也是清楚自己这个纽带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多是麻烦,却也是理当所为的。
他转头对广渡说:“还请大师转告斋主,李帆定会赴约。 ”
广渡合什念了声佛号,含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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