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封请帖
朱元璋想要弄清楚的东西,却在他越来越了解的时候又越来越不想清楚了。
在抽丝剥茧之下,朱元璋已经能够大致描绘出天命教在朝廷内部渗透的轮廓,朱元璋知道那些人的分量,如果自己在世的话或许还能压得住,一旦自己不在了,或许真像胡惟庸所说的那样,一两代之内就会江山易主,而他们朱家也避免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而其中最让朱元璋头疼的是两个女人,不是单玉如,而是他的宠妃陈玉真和他的儿媳妇、故太子朱标的太子妃、皇太孙朱允炆的生母——恭夫人。
从重重迹象表明,这两人也都是和天命教有着太深的渊源,朱元璋甚至可以肯定的猜到这两人都是单玉如刻意送到自己的身边的。 一个以知心知意被自己宠信,一个用那种冲破禁忌的刺激吸引着自己。 而到头来却是自己被人家像头蠢驴一样牵着到处走。
这种突然爆发的屈辱感使得朱元璋险些当即就爆发,但是多年的权势倾轧的经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阻止了他。
重新回复理智的朱元璋明白自己创立的大明王朝看来是必需经历一场大的洗礼了,否则仅仅是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就有可能让这个新生的王朝夭折。 但是,打心眼里朱元璋不希望这场洗礼持续过长的时间,否则就算过了这一关,恐怕也会动摇国本。 对于将来也是大大的不利。
联想到将来,朱元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即位的储君,在天命教的事情经过鬼王府之行在他心中扎根之后,朱允炆已经被他彻底的抛除在外了。 一个在天命教的催生和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傀儡怎么配继承大明的江山呢?除了朱允炆,朱元璋第一个想到地就是朱棣这个和他最想像的四子。 不过,朱元璋也忘不了在香醉舫地那个刺客,那个自己儿子装扮的刺客。
但是。 朱元璋在这个时候强忍着不让那种情绪侵占自己的思绪,他也明白在这种时候有能力协助他收拾残局。 并且在将来发扬光大的只有燕王朱棣了。
不过,朱元璋觉得还是有必要敲打一下朱棣,于是,朱元璋疾书了一知没有用印的诏谕,算是以家书的性质让严无惧送到了朱棣在应天的王府中。
严无惧结果书信,刚要告退,朱元璋说:“等等!”
严无惧返身继续跪下。 而他却没想到朱元璋下面地话却让他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朱元璋明白对付天命教,要想不伤根本,那就需要更多的援手,所幸天命教虽然隐藏了几十年,势力不可谓不大,但是树敌太多,真要是发动起来,以天命教的能量也是吃不住。
而其中天命教最大的对手当然是以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为龙头的整合了八大派的正道力量。 再加上正道联盟的元老会在两天后也将举行,就像是专门对付天命教一样的。
而天命教最愚蠢地莫过于插手了怒蛟帮的事务,不单害死了那个让朱元璋又喜又忧的水战大将上官飞,更是将浪翻云的妻子毒害,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天命教也是跑不掉的。
朱元璋想到了这里。 嘴角也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想刚听说天命教事情是那般的震惊和担忧了。
不过让朱元璋没有想到了是他引以为对抗天命教地左膀右臂之一的正道联盟会在两天后的长老会上寿终正寝,而另外的以怒蛟帮为核心的称得上是大明黑道联盟的星月楼却也不会轻易的回应朱元璋伸过去的手了。 对于朱元璋的不信任是由上到下的,面对蓝玉胡惟庸地时候还好说,可是现在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地朱元璋还沉浸在自己构架的反天命教地宏图上,对于正道联盟的事情他还较为放心,他相信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慈航静斋、净念禅院和八派联盟都会在这件事情是与自己保持一致。
让朱元璋没有把握的正是星月楼,朱元璋也明白这里面的人对于自己大多都是没有好感的,而且自己做为皇帝的威势在那里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现在唯一能够连接双方的就是李帆了。 而且朱元璋也有着自信。 他认为怒蛟帮要想对付天命教也是离不开帮手的,显然这个时候更具联手的条件。
于是。 朱元璋又在书案上写了些东西,并且正正经经的盖上了自己的私印,并且一并交给了仍旧跪在地上的严无惧,让他代为转交到李帆的手上。
朱元璋看着严无惧渐远的背影,对侍立在一旁的老公公说:“大师,朕能约见一下新任的斋主吗?”无错不跳字。
老公公看了看朱元璋,低下头没有说话。
朱元璋也不在意,他知道老公公会把他的意思传达过去,至于能不能成行,就要看那边的意思了。
实在不行...
朱元璋摇了摇头,将脑中的那丝不确定抛了开去。
***
朱棣哈哈大笑,坐在主座上,显得极为兴奋。
旁边的燕王世子朱高炽和大将张玉也是满脸的光彩。
这种感觉让刚刚出去送严无惧的僧道衍有些奇怪,他是知道朱棣的为人的,不是大事,是不会如此这般的将情绪表露于外的。
朱棣显然也是对自己的头号心腹很是了解,他将严无惧送来的朱元璋的手书交给了僧道衍,朱棣说:“道衍,你看看。 没想到柳暗花明的一日这么快就要来临了。 ”
僧道衍接过来,展开之后细细地品读,随着僧道衍合上,交换给朱棣,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哪怕一些的笑容。
朱棣有些奇怪的问:“道衍,有不对吗?”无错不跳字。
僧道衍躬身说:“道衍在这里恭贺王爷大愿得圆。 ”
僧道衍的话是好话,但是以朱棣对他的了解。 他一定是还另有深意。 朱棣说:“道衍,有话。 你只管说,要是本王有得意忘形的,也请道衍及时指正。 ”
还没等僧道衍说话,朱高炽插话说:“父王,皇爷爷这分明是有立父王为储君地意思嘛,这般大喜事岂有不对之处,父王有怎么会有得意忘形之说呢?”
朱棣紧紧的盯着僧道衍地脸。 看他确实不像是戏言,朱棣对朱高炽说:“家国大事岂是儿戏,高炽,你先行退下吧。这两天待在王府里,不要老是去西宁道场,知道了吗?”无错不跳字。
朱高炽不情愿的噘了噘嘴,说了声知道了,然后退了出去。 不过却是连门也不关就走了。
朱棣摇了摇头,让张玉上去将门关好,张玉回来对僧道衍说:“道衍,有话当着王爷饿面不好说呢?需要这样遮遮掩掩吗?”无错不跳字。
朱棣也说:“是啊,道衍你就说吧!”
僧道衍说:“王爷,如果您的意愿只是继承皇上的大位。 道衍就真的没好说的了,该说的、该道贺地,道衍刚才已经说过了。 ”
张玉说:“道衍,你这话是意思啊?一直以来咱们不是都将这个做为咱们的目标吗?为现在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的、更加顺利的完成这个目标了,道衍你反而说这种话?”
张玉的话也是朱棣现在最想问僧道衍的,他看着僧道衍一脸严肃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
僧道衍说:“王爷,你可知道皇上地态度有这么大的改变是因为吗?”无错不跳字。
朱棣点点头,说:“应该是天命教的事情影响了父皇!”
僧道衍说:“是的,但是皇上要对付天命教有那么容易吗?”无错不跳字。
朱棣想了想。 没有说话。 毕竟太多的东西不是靠想就能想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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