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审判长为之一愣。
李利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莫罗米先生并没有杀死被害人的打算。”
“一看情况不对就调转了枪头吗?你这根墙头草。”房凌薇冷笑着说道:“辩护律师是否忘记了,就在十多分钟以前,你还信誓旦旦的在这里控告莫罗米先生杀人呢!”
“现在也一样,我现在依旧控告莫罗米先生杀人。从结果上来看,他确实杀了被害人。”李利翁摊了摊手,对着房凌薇说道:“你给我请明白咯,我的主张是,莫罗没先生想要杀害的目标并不是被害人,他想要杀害的另有其人。”
繁杂的翁翁声再度有法庭上下流过,显然审判长对此的耐心已经到头了,他敲了敲审判锤,不耐烦的叫道:“庭警,庭警,把所有吵闹的家伙都给我赶好出去!”
这话很有效果,大厅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转而,审判长面向李利翁,问道:“好了,辩护律师,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个明白,别再卖关了。”
李利翁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应该是被害人的女儿香香,她才是莫罗米先生真正的杀害目标。”说着,他面向了证人席上的莫罗米,问道:“您说我猜得对吗?莫罗米先生。”
房凌薇拍案而起,喝道:“证人根本没有义务回答辩护方的恶意提问!在辩护方作出这种肯定式的提问以前,不应该先拿出证据吗?拿出莫罗米先生,对被害人女儿怀有杀意的证据!”
李利翁早料到房凌薇会这么说了,他由内插兜里拿出了一份便条,说道:“这张东西,是从被害人燕尾服口袋里发现的留言条。我现在将它提交,作为新的证物。”
“好的,受理。”
得到了审判长的许可,便条很快就给递交了上去,因此房凌薇也相应得到了一份。
这时李利翁又使起了那招牌式的弹纸动作,继续说道:“大家请看,这张留言条上写着:‘警告杀人者,我手有握有绝定性证据,今晚十点,到宿舍前的空地上来。’由此可见,被害人在案发当晚,是被这张东西给叫出去的。”
说到这,他把目光投向了莫罗米,问道:“这张东西是您写吗?莫罗米先生。”
全场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待莫罗米的答案。房凌薇想要替他抢白,但却叫不出声来。
下一瞬,就看见莫罗米轻微的点了点头。
这样,李利翁就继续着他的推理了:“莫罗米先生,把这张东西塞进了某人的衣袋,但那个人却不是被害人……而那个人,就是被害人的千金,训兽师香香小姐。
可是香香小姐也没有想到,这张东西居然是给她的。所以在案发当天的早上就贴在了食堂的留言板上,后来就被她父亲,也就是被害人给看见了。所以,被害人就代替香香小姐去了案发现场。
并且代理香香小姐,被莫罗米先生杀害了。”
止不住的哗然声犹如暴雨倾盆,但瞬间即逝,因为他们都在等李利翁继续说下去。
敲了敲法庭记录,他说道:“请回想一下莫罗米先生之前的证言,他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儿劲,如果探出窗外保不准整个人一头从三楼栽下去。故而他只能从长明灯映照出的人影来判断,香香是不是来到了空地上……所以他错将被害人当成了香香,才放下了胸像,实施犯罪。”
夏蕾轻扯了一把李利翁的衣角,满怀责怪的说道:“我说,香香小姐可是在旁听席上啊,你这样做,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过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吗?’李利翁满不在乎的想道。
审判长好不容易消化掉了这番推理,复又仔细的看了看留言条,很快又察觉到了一个问题,他说道:“这东西上说‘警告杀人者’,指的是谁?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香香小姐咯~~~”李利翁说道:“在半年之前因为某起事件,令莫罗米先生想要杀死香香小姐。而被害人作为香香小姐的父亲,察觉到了这一点,故而代替香香小姐被莫罗米先生杀了……这就是辩护方,对于莫罗米先生杀人动机的立证。”
房凌薇对此不置可否,她道:“半年前的那次事故我也有所耳闻,莫罗米先生的弟弟多特,因为代替香香小姐表演节目,被马戏团里的狮咬伤,以致于后脑受伤,成了植物人。但说是因为这点,莫罗米先生怀恨香香小姐,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审判长此时也接道:“并且在留言条上说的是‘杀人者’,但莫罗米先生的弟弟并没有死,那可见香香是‘杀人者’的立证就不能成立了。”
李利翁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这得看莫罗米先生怎么想了,事实上他承认了留言条是他所写的不是吗?而香香小姐本人也能证言,这种东西是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来,并贴上食堂留言板的……这就说明,多特现在的模样在莫罗米先生的眼里与死人无异,而香香小姐的行为也与杀人没什么不同。”
“但是那单纯只是一场事故!”房凌薇恶狠狠的瞪着李利翁,说道:“你可以证明香香就是那场事故的导火线吗?如果不能,那一切都是你的妄自推测罢了。”
李利翁没有直接反驳她的质疑,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法官大人,您还记得被害人尸体下的木箱里装的是什么吗?”
审判长想了想,很快说道:“我记得……昨天那名刑事说,应该是个装有胡椒的小调味瓶吧。”
“没错。”李利翁接着道:“试想一下吧,在我之前的行凶过程推理,莫罗米先生如果想要实施犯罪,前提必须是被害人弯下身去抱住木箱……但这样一来,他又怎么能确定被害人会去抱这个木箱呢?很简单,就如同留言条上说的那样,木箱里放着足以确证香香小姐杀人‘决定性证据’,所以被害人必须抱走这个木箱。”
“可是箱里只不过是一小瓶胡椒啊,这又怎么能证明香香小姐是那场事故的责任人呢?”审判长不解的问道。
“结合起这件证物,就能证明!”李利翁拿出了刚才在候审室里,胡少强给他的新证物,说道:“这顶是半年前事故发生当日,香香小姐送给多特的帽,。直至把脑袋伸入狮嘴里,多特也一直戴着这顶帽,上面除了他本人的血迹,还检测出了少量的胡椒。”
法庭上下陷入了一种近乎于死寂的沉默当,似乎除了脸色铁青的房凌薇,还有没第二个人意识到该证物的重要性。
李利翁解释道:“当我在马戏团现场搜集线索的那会,从托奇先生那儿,我了解到,半年前事故发生时,那头狮仿佛正在笑似的。我的答案是,狮不会笑,但它会打喷嚏……因为多特头上戴着的帽撒有胡椒,所以令狮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才导致事故的发生。”
激烈的讨论声再次于大厅震荡起来,房凌薇拍着桌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事实上这场事故就这样发生了。并且,这场事故让莫罗米先生失去了弟弟,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香香小姐展开复仇计划!”李利翁指着莫罗米这么说道。
因为李利翁的这句发言,全场又再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证人席,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呵呵……”笑声从莫罗米的嘴里响起,他面色不改的说道:“李利翁先生,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想象力啊……但您想要送我进监狱,距离还长着呢。”
李利翁面色肃然,说道:“您有什么想说的吗?莫罗米先生。”
“胡椒……狮……帽……”莫罗米笑着道:“即使你能将这件事故和今日的案件串联起来,也只不过证明了我有想要杀死香香的动机而已。但真正重要的东西去被你遗漏掉了……那就是我误杀团长的决定性证据,你凭什么证明我误杀了团长?”
“决定性的证据?”李利翁喃喃自语,按他的想法,这件证据应该就是杀人凶器,但貌似目前凶器并没有被找到。
如果说在莫罗米的房间发现了基伯菲尔的胸像,并沾有团长的血迹,这无疑就是一件决定性的证物了。
李利翁思考了一下,莫罗米双腿不能走动,案件发生以来,他应该都没有机会将证物带出房间才是,故而他的房间藏有凶器的可能性及大。
站了起来,李利翁说道:“辩护方要求,对莫罗米先生的房间进行彻底……”
“不用了。”房凌薇面无表情的打断道:“我们已经对证人的房间搜查过了,相信如果真的查到什么可疑物,也不会传唤他上庭作证了对吗?”
李利翁闻言一愣,旋即心思电转开来:‘可恶,没想到居然会是个这样的结果。无论留言条还是帽,都只能证明莫罗米有杀死香香的动机,和误杀团长的可能性……但就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将他定罪。而如果莫罗米不能定罪,基伯菲尔相应的就会作为唯一嫌疑人被定罪。’
他使劲的思考着,想要找到这个那个凶器所在位置,但这又谈何容易,先不说完全没有线索,就存在性上讲,几乎一片空白,除了莫罗米的房间以外,李利翁实在想不在还有什么地方会藏着凶器了。
“辩、辩护方有办法,有办法立证!”虽然没有一点把握可言,但李利翁在十分之一秒后依旧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将锐利到足以穿透人心的目光朝莫罗米射去,向他发起了挑战。
李利翁进则胜诉,退则败诉。莫罗米进则脱罪,退则定罪。
他们两人一同站在了钢丝上,展开了最后一次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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