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的尸体扑倒在箱上……”
“……飞到空去了!呼啦啦地披风随之摆动!然、然后……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了黑夜之……”
“……真人大小的胸像……”
“……礼帽掉落在了现场……”
“……离开前还戴着礼帽……”
一条环环相扣的锁链,将每条线索吸纳其,疯狂交叠扭转着,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剧烈的震荡将所有的证物和证词汇聚到了一块,李利翁此时从意识回到现时,眼满是足以看穿真相的锐芒。
“莫罗米先生没有必要将身探出窗外。”
房凌薇不明所以,皱着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利翁微微一笑,说道:“我说莫罗米先生没有必要把身探出窗外,因为……他早就知道团长的脑袋会在哪儿,而且极为精确。”
房凌薇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发毛,颇有些紧张的说道:“为了证明辩护律师的话符合逻辑,不如请你先拿出证据如何?”
李利翁从法庭记录取出了那张现场照片,以招牌式的弹纸动作打开推理的前奏。
由照片上清晰可见,在案发现场,团长的尸体扑倒在了一个大木箱上。积雪的地面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注意到审判长询问的眼神,李利翁解释道:“重点在于被害人身下的木箱。”
“木箱?”审判长出言问道:“这个被害人俯卧着的木箱有什么奇怪的?”
李利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道:“重点在于这个木箱是谁放置在那儿的,为什么放置在那儿的……首先先排除被害者本人放置的可能性。因为吴晓宇在看见被害者前往空地的时候并未见到他拿着木箱。这么说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那就是,这木箱是被人事先放置在现场的。”
“这、这有能说明什么呢?”聪明如房凌薇,此刻也有些跟不上李利翁的思考拍了。
“能说明很多东西,所以我会接着说下去。”李利翁顿了顿,说道:“被害人会什么会扑倒在这个箱上?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时他正打算去抱起这个箱……所以莫罗米先生根本不需要去瞄准被害人的头部,因为他早料到被害人会去抱那个箱,这才直接朝着那个放置箱的位置扔下胸像,以击被害人的头部杀死他的!”
“这、这是……”房凌薇刹那间大惊失色。
现场响起一阵激烈的讨论的声,犹如山河绝堤,不无为这个奇思妙想而惊叹万分。
李利翁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莫罗米,他知道,他已经用推理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道了,剩下的就只有猛攻,再猛攻,知道胜利为止。
“肃静,肃静!”审判长喝止了哗然,转而面向证人席,问道:“证人不需要解释吗?”
耸了耸肩膀,莫罗米淡然之色依旧,苦笑着说道:“我需要解释吗?李利翁先生的想象力确实令人乍舌,但有个问题他仍然没有解释……基伯菲尔的真人胸像被摆设在了食堂的显眼处,我这个连宿舍都出不去的残疾人,到底是如何把胸像搬运到房间里来的呢?”
李利翁眉头一紧,他早就料到这点或许能成为立证的关键,对此他早有腹案。
只听他说道:“莫罗米先生饲养着一只名叫小Q的猴……”
他话只说了一半,房凌薇就冷笑着打断道:“辩护律师不会是想说,这只猴受到了证人的指示,把胸像搬运来的吧?”
“不。”李利翁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莫罗米先生指示的,是小Q自己把胸像拿到莫罗米先生的房间去的,因为它有着收集闪光物的嗜好。”
“反对!”房凌薇站起来叫道:“辩护律师的推断完全没有证据可言,而且一只猴又怎么可能有力气搬运得了真人大小的胸像?”
李利翁随即反驳道:“回想一下莫罗米先生的证言吧,他之前说‘我饲养的猴小Q也抱得动那尊胸像’,可见他亲眼看见过小Q搬运胸像,才会有此感叹!”
审判长显然意识到了这尊胸像存在的重要性,他面向房凌薇,以严厉的口吻问道:“房检事,你们嘴里的那尊胸像,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需要你把它当作证物提交!”
房凌薇面色铁青,说道:“目、目前尚在搜查……”
审判长喘了口气,他深觉此案真是匪夷所思,下意识自问似的说道:“如果说那只猴没偷胸像,案件又会怎么样呢?”
“到那时,凶手一定会使用其他的东西充当凶器吧。”李利翁如是答道。
他的话充分肯定了案件发生的偶然性,最主要一点,就是证明了莫罗米确实有实施犯罪的可能性。立证虽然有些荒缪,但言之成理,一时间教人无法推翻。
房凌薇心念急转,思考着应对之策,很快就找到了突破点,她指着李利翁喝道:“辩护律师,你可别忘了,就算排除莫罗米先生在外,现场还有一名目击者指证看见了被告人,这点毫无疑问,你该怎么解释?”
“这还用得着说吗?”李利翁满怀肯定的说道:“托奇先生看见的,根本就不是人!”
哗然声再起波澜,显然李利翁爱卖关的庭辩手法很具探讨性。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审判长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被钓出了胃口,几乎都忘记保持法庭肃静了。
李利翁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托奇先生目击到的是我当事人的胸像,也就是莫罗米先生的犯案凶器。”
“这绝不可能!”房凌薇拍案喝道:“小丑目击到的凶手可是穿着披风的!难道你想说胸像自己给自己披上了披风?”
“不错!”李利翁同样大声喝道:“披风正是从被害人的身上披到胸像身上的!”
房凌薇勃然大怒,指着李利翁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会把披风披到胸像身上!”
李利翁耸了耸肩,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让我来为大家重现一下当晚的情景吧……
首先莫罗米用绳在现场放置了木箱,然后收回,再把绳栓在了胸像上。在挂到窗外,对准木箱的正上方,静候某人的到来。
另一边,被害人让我的当事人在团长室里等候,他自己则前往案发现场,并穿上了我当事人的三件套,原因是恐怕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但正如他所担心的,在前往现场的必经之路上被吴晓宇目击到。
等被害人到达了现场以后,看见木箱,蹲下身去就要抱起木箱。
由宿舍的长明灯映照出被害人的影,莫罗米先生看见了墙壁上的影,就解开了绳。
胸像掉落了下来,命了被害人的头部。在这一瞬,因为受到的冲击力过强,被害人的身体猛然栽倒在了木箱上,而因为冲击过快,被害人身上的披风则依旧停留在了原先的位置,并披落在了取代被害人肩部位置的胸像肩上。
最后,听到巨响的托奇先生起身看了窗外一眼,正巧目击到了已经挂上披风的胸像。紧接着,实施行凶后的莫罗米先生当然要收回凶器,当然,因为坐在轮椅上,无法探出身来的关系,他也并不知道挂着披风的胸像被托奇先生目击到,并错认为是基伯菲尔,所以拉着绳,回收了凶器。
这一幕落在托奇先生的眼,就成了凶手飞天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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