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陌生号码。
她点了一下录音键,将手机靠近到耳边,“喂,说话。”
那边只有风声夹着雨声,沈安然坐了会儿,身上的热气渐渐退去,她手里一直握着电话,轻轻起身下床走到窗边。
遮光帘被拉开,外面的月光柔和地洒进来投到她的身上,在她身后留下纤长的影子。
月朗星稀,天气晴好,无风也无雨。
“你是谁!”她握着电话的手,又开始颤起来。
好些天了,她以为这样陌生号码的骚扰电话不会再打来了,却不曾想,又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沈安然,你听不出来我是谁了吗!我想你了!”那沧桑中夹着喘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沈安然的心突突跳了起来,“混蛋,别装神弄鬼,说!你是谁!”
“哈哈……”那人忽然笑起来,声音像寒风从野外的电线上刮过,凄惨得吓人,“我出来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嘟嘟……”那边突然挂了电话,一片忙音。
沈安然拿着电话的手僵硬地杵在耳边,良久没有放下来,缓了好久,她转身,浑身抖得像一片落叶,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床。
钻进被窝里,她把电话关机,抱着腿,无声地哭了。
她以为,这些年她学了一身功夫,可以保护自己,可她没想到,这种外在的技能,在遇到内心深处的魔鬼时,立刻就变成了不堪一击的花架子。
她,到底还是败给了心魔。
沈安然再没睡着,六点早起时,头昏昏沉沉的,一张浮肿的脸上顶着两个鼓鼓的大金鱼眼。
今天系里停课,连开三天球类运动会,这要是顶这么一张脸去,徐糯尔一定得说她为了自己班里多拿些分数,提前一天请系里领导喝酒吃饭了。
打开冰箱,她取出两个钢勺按在自己眼睛上,勺子在保鲜室里放着,温度只有四摄氏度而已,冰得她一哆嗦,十几秒后拿下来一看,效果甚微。
这方法是原来徐糯尔在办公室大谈美容经时,她不经意听到的。
她再把勺子按上去时,门铃响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昨晚那通电话给吓得,沈安然现在的神经异常敏感而脆弱,门铃一响,吓得她的心又一阵跳。
她光着脚蹭过去,警惕地看了一眼。
猫眼外,乔孤诣穿了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外。
一看他,就想起昨晚的事,心里真是堵得更慌了。
她把扣在眼睛上的勺子取下来,打开门,“有事?”
乔孤诣手里拎着小笼包和豆浆,一开门,那香味儿就往鼻子里蹿,沈安然吸吸鼻子,乔孤诣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又把头朝着隔壁的自己家一偏,“过来吃饭。”
这自然得,好像两人很熟络似的。
沈安然没动。
乔孤诣低头,看到她手里拿了两个勺子,便抱着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家里有客人?”
沈安然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勺子上,将那捅娄子的两个玩意儿马上收到身后去,“哪儿有人了!我在洗碗而已。”
乔孤诣呵了一声,“勺子上没水。”
“我擦干净了不行啊!”
他只是个医生而已,怎么跟个警察似的。
她腹诽着。
不对,怎么跟个警犬似的。
乔孤诣手上的口袋又晃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说,“过来,吃饭。”
他早看到她那两只红肿的双眼,知道那两个勺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丫头,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的话,又彻夜不眠了呢。
沈安然没说拒绝的话,算做默许,自己先回房又敷了半天眼睛,化了个淡妆遮了下,才换好运动服到了隔壁。
“难得你用中式早餐哈。”沈安然更喜欢小笼包和豆浆,拿起一个咬在嘴里,调侃道。
“你不是吃鸡蛋都吃恶心了么,换换样儿。”乔孤诣斜睨她一眼。
她怔住,说话有些没有底气,“谁说的……”
“民哥说,最近总看见你拎着鸡蛋回家……”
这个民哥。
干吗事无巨细地把她的事讲给乔孤诣听,倒是没听他把乔孤诣什么事儿说给她听呢。
沈安然心里有点不平衡,“他怎么那么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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