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孤诣脸色渐暖,答了一句,放下电话。
他不是猜不到她的心思。
她不想麻烦他,不想亏欠他,从她每次来都带着水果,他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的确不会撩妹,他心里也是急的。因为目前看来,他们的关系,好像被他越撩越僵了。
他把掉下来的亚麻衬衫袖子卷了一截上去,看一眼她纤细手指上捏着的牙签,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在修牙。
“牙还没修好吗?用不用我催一下周末?”
“不用。”突然被问到牙齿,沈安然料到他看到她的牙签,便把那小东西握到手心里去,“之前一直在消炎,今天中午我还去了一趟周末那里,他给我看了,说明天就可以开始补牙了。”
乔孤诣脑子一热,顺口问道,“你们最近都是私下联系?”
这语气……好冷啊……
沈安然脑子一木,“是啊……”
再看乔孤诣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嗫嚅着看着他的脸色说,“你平时太忙了,总不能每次预约都动用您大驾去联系啊……”
“我不忙。”乔孤诣的语气越来越冷,“驾子也没那么大,既然是我介绍你去的,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他见沈安然傻呆呆的,忽然补了一句,“对你的牙负责到底。”
其实他没补这句话时,别人都没多想什么,可他这一澄清,沈安然的脸忽然就红了。
奚朗那吃货刚才没用心听他舅的话,这时候见沈安然臊得满脸通红,就奇怪地问薄景深,“怎么了,咋回事,她怎么跟被煮了似的?”
薄景深怕死,心有余悸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说,他会对沈安然的牙负责。”
“什么!”奚朗大叫了一声。
啪地把手里的鸡腿扔到盘子里,“乔教授,你对沈安然做什么了?”
乔孤诣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安然那张红透半边天的脸,忽然被那小子一嗓子给震住了,回头时,见薄景深正手忙脚乱地安抚奚朗。
乔孤诣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只手臂圈住椅背,大长腿在桌子底下悠闲地晃了一下,“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你没做什么?那干吗说你会对沈安然的人负责?”
薄景深真想拿块板砖拍到奚朗的脑瓜子上,他一揪奚朗的耳朵,咬牙吼了一声,“你耳朵塞驴毛啦,我说他说的是对沈安然的牙负责!”
奚朗疼得直咧嘴,好不容易把薄景深的爪子薅下来,挠挠头,狐疑地看着沈安然,啧了两声,还是不相信似的,“不对,就说句对她的牙负责,她脸红个什么劲儿。”
沈安然张了张嘴,一扬手警告他,“闭嘴吧你。”
场面有些混乱,乔孤诣的心情却出奇地好,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因为在那之前,我口误,说,我得对她负责到底。”
奚朗瞪了薄景深一眼,“这不就是对她的人负责的意思吗?”
沈安然手心里的牙签忽地扎进肉里,“……”
回到家的沈安然趴在被窝里,抱着毛绒大熊,翻过来覆过去。
想起晚上那顿饭,她的脸还是像被烧红的碳滚过了一样,烫得发疼。
这时候的她,心像片沙滩,而乔孤诣那些话就像海上的风浪,一浪浪地翻过来,再滚回去。
本来她只是听了他重申他要对她的牙负责后,自然就想到他前面那句“对你负责到底”的话,那一小下的意淫,让她不由自主红了脸。
再后来,奚朗打岔儿地来了那么一出,才让她真正臊得满地找缝儿了。
可偏就那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羞得像只无头苍蝇,剩下那三个人儿像没事儿人似的,解释了一通就烟消云散了,末了奚朗还一直奇怪地指着她问,“沈安然你怎么这么爱脸红。”
然后听了这话的某人就得意地看着她,像是看穿了她某种心事似的。
真是要命。
沈安然忽地坐起来,两手打在自己的脸颊上,使劲拍了拍。
是啊,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人家一个笑,一句话,都能让你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
出息!
身上的薄被单已经被揉弄得不成样子,沈安然赤脚下地,把被单重新铺好,开了夜灯,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时钟指向十二点半,镜子里的她双眼浮肿,面色绯红。
看来,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她叹了口气,回到厨房打开碗柜,从里面取了两个不锈钢的勺子扔到冰箱的保鲜层,又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躺到床上去挠墙。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夜钟显示,凌晨两点半。
脑子浑僵僵的,她哀号了一声,抓过手机,手机屏幕太过刺眼,她睁不开眼,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划了接通键后,翻身平躺,紧紧闭上干得像扎满了枯草的双眼,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那边,传过来呼呼的风声,却没人说话。
沈安然又喂了两声,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她困顿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一骨碌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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