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天界还需要您。”
润玉并不在意天界,他本无心争一个天界,可天界成了她的阻碍,他只能争了天界。
“有你就行了,你能掌管好天界。”
“兄长!”旭凤看透了润玉心思,知道这世间对他无异于荒漠,就像以前那样,不,更加冷漠了,“兄长,”他磕了一头,“我自请永守忘川,请兄长成全。”
“你想去守你母神?”
荼姚交出琉璃净火之后,失了万年的法力,彻底成为一个平庸的鸟族,梵笙当时准了将她交给旭凤,但当时旭凤已经联合镜瞳伪装反叛,为了保护荼姚,就将她看管在忘川。
“是。”
旭凤不否认。
“兄长,当年灵皇陛下问我,有无信心管制母神,那时候我母亲能力胜于我,我毫无信心,但她现在已经没了能力,我有信心能管制她,令她不再作恶,求兄长成全。”
“......”
旭凤一下一下的磕着,每一次都是实打实的发出声音,润玉不曾看过这般卑微的旭凤,便应了他的要求。
“你已经想好了就去吧。”
“谢兄长。”
旭凤站起来,润玉似乎还没有打算离开这里。
“兄长,恕我不敬,这三岛十洲,六界苍生是灵皇陛下拼了命护下的,兄长,她交给你,是真的相信你能处理好,所以...请别让她失望啊。”
话语点到即止,旭凤退下了,他已经得了命令,此后,他不会离开忘川,他会看管好他的母亲,不再给这个世界添乱。
许是他的话有了用,三日后,天界迎回了他们的天帝,他怀抱着一方青筝,对众神的激动视若无睹,只是平淡的回了自己的璇玑宫,第二日,就无事一般的上朝处理政务了。
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邝露觉得这话确实没说错,她心悦润玉,因而关注他太久太久了。
当他还是夜神的时候,孤高冷寂,不苟言笑,总是昼伏夜出,这天界的人都视他为无物,可她却心疼他,她唯一一次见他展颜,就是玄音上神还在的时候,殿下就是这样,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件心爱的东西,他怎么都要把握在手里,而玄音上神...是这三岛十洲唯一的珍宝。
殿下有着令他伤心的童年,他对自己很不自信,大了之后哪怕丰神俊逸至此,也觉得自己种种不堪,玄音上神从不以人的出身来断定一个人,她只看这人,她觉得殿下是好的,殿下也因她的认同而欣喜。
这便够了。
可是邝露从未想过,原来情深缘浅竟是如此的短暂,不过短短一年,在这三岛十洲数十万年的光阴里都算不上一瞬。
殿下失去了他的爱人,他装的若无其事,可邝露知道,他不过是伪装着坚强,因为这三岛十洲是灵皇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别人都觉得他不能倒下,可谁又关心他失去了爱人的心情呢?
簌离上神倒是关心,偶得了空闲就安慰他,然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邝露见下了朝会的陛下回了璇玑宫,仍旧沉默的样子,魇兽想叫,却被他的脸色吓到了,最终说不出话。
“陛下。”
“忘川那边处理好了吗?”
“是的陛下,旭凤殿下上报,他已经带着荼姚在忘川了,此后将长居,非诏不得回。”
润玉点点头:“现在天下安定,少不得有些人起异心,卞城王心软,但制衡之道才是长久良策,他能守在那里也能看管几分。”
“陛下圣明。”
“圣明,”他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我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是圣明的了。”
梵笙和润玉是两种不同的六界之皇,一个能力超群,常以善御天下,一个心计无双,则以智御天下。
润玉是怕的,怕他处理不好这六界,让她不安,可转念又一想,她都身死魂消了,又何来的不安?
润玉不再问什么,进了七政殿,打从她去后,他就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无妨,他反正也习惯了。
六界舍弃了他们尊贵的灵皇,换来了自己的安宁,甚至还要长长久久的安宁下去。
人之心,当真是如此的毫无感情。
这三岛十洲...都有罪,他不允许他们忘记了这个罪!
他要这天下都记住,他们害死了他们的灵皇!
天元历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一十六年,天帝昭告天下,立已去的灵皇陛下为后,空悬后位,众臣反对,天下哗然,然其一意孤行,此后三年,大小节祀,天帝皆带灵位于侧,令六界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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