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梵笙冷哼道，“这可不是我选择的道，是天道逼我选的道。”
见她戾气愤怒，老翁道：“陛下来，是想问老朽此事吗？”
“不错，”梵笙不否认，“时至今日，我仍旧不得而知你是谁，但若是你知道后事，我便要问上一问，我日后的结局到底如何。”
“知道后事如何有能如何？”老翁偏了头看着忘川，并不在意梵笙的提问，“陛下曾言不后悔，如今可是后悔了？”
“悔了如何，不悔又如何？”
老翁一时无话，船又行径了很远，这一点耽误，梵笙似乎都听习惯了耳边的哭嚎声。
“这忘川是渡人的地方，若是有人需要渡，它就会通向哪里。”
这话有些答非所问，老翁的视线直直的看向前方，不远处，似乎出现了岸边，但梵笙一眼就认出不是她来时的那个码头。
“那是何处？”她问道。
“您的来处。”
来处？
梵笙一震，似是不可思议的又重新回顾了这忘川，道：“婆娑界？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陛下来自那里，最是熟悉不过，您且自己看看。”
的确，她最熟悉不过，可就算她再三确认，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婆娑界就在她的手中，可忘川居然把她送到了这里。
“陛下，这船就在这，前是路，后面也是路，陛下您选哪个？”
“你在逼我？”梵笙的声音都颤了。
“非也，抉择在陛下自己。”
船停了，忘川上起了波纹，船也摇摇晃晃的，像是她波动的心。
“若是我走了，这天下岂不乱了？”
老翁道：“陛下若是悔了，这前进一步，回到本位，是道；若是留了，这战乱之世，能有希望，亦是道，进退皆是唯您可达，全看您的选择，我等只需静待便可。”
江上突然停了嚎哭，梵笙挥挥手，示意老翁将自己送的近些：“送我去前路。”
老翁应了，摇着桨就动了船，瞬间江上哭嚎更重了，可梵笙好似听不见一般。船行到岸边没有多长，比来时轻松多了，梵笙上了岸，只要出了道儿就能瞧见那许久未见的高楼大厦。
梵笙站着，低头瞧了瞧自己这儿身衣服，骤然间觉得自己十分的格格不入。
“说起来，我都在这儿带了数万年了，突然忘了，凡人的寿数只有百年之数。”
老翁未走，笑道：“陛下若是去了，也不过双十年华，不会有误的。”
“如此甚好。”
她笑着，脚下动了，却不是朝着那里去的，而是折了身，一步回到了船上，顺势坐下，捋了捋衣服：“走吧，回去吧。”
“可确定了？”
“确定了，走吧~”
老翁连连应声：“哎哎，这就走。”这桨摇的更快了，载着梵笙，又原路回去了。
梵笙坐在船上，可笑这天道，真是拿住了她心软，舍不得这里。
也罢了，这下子，她是真的选择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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