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凤月琢。
“放开他吧。”云珩见是凤月琢,黛眉微微一蹙,吩咐着锦鲤将人放开。
锦鲤见云珩发话,只好松开了凤月琢。凤月琢整理了一番衣衫,面容淡淡道:“我今日得空,也刚好无聊,就顺路过来瞧瞧。”
“咸阳与常山这条路顺的可不近呢。”云珩偏着头,眉目淡淡地看着他,不喜不怒,让人猜不透云珩心中所想。
“还好,我轻功好,左右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凤月琢唇角一弯,坐在云珩身边说道,他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沙哑。
“你来常山做什么?”云珩懒得理正在色诱云珩的凤月琢,而是兀自问道。
凤月琢沉吟片刻,垂下眸子缓缓道:“你孤身一人闯常山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公子多虑了。”云珩丝毫不买凤月琢的账,面色淡淡道。
凤月琢对于自己碰了硬钉子,丝毫不在意,他忽然靠近云珩,压低声音道:“你根本不必来常山的,派几个身手利落的,过来查探一番,只要找出贩卖私盐,勾结南疆,与朝廷私通的罪行,就够皇上派重兵剿灭常山的了。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白砚却?”
云珩抬眸定定地看着凤月琢的眸子,他的眸子清亮,夜里犹如一颗星星一般闪耀。云珩沉吟片刻,才道:“白砚却能帮我很多事,我不能让他死。”
“步步为营,招招走险,你究竟为了什么?”凤月琢微微眯了眯眼,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她一袭玄衫,身姿消瘦,带了几分神秘。面上的刀疤倒有几分土匪的模样,只是那么丑的刀疤,也无法掩盖她绝色的容颜。
据凤月琢所知,云珩家世显赫,有那么一个威震四方的父亲,云珩的在秦国的地位,甚至比郡主还要显赫,堪比公主。这般应当受尽万千宠爱的她,为何却要精于算计,步步为营呢?近日在凤月琢的观察中,云珩看似在针对着家里的庶姐庶妹,可是细细想来,她好像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一个家世显赫的女子,却要以身犯险的去做这么多事,一双该是弹琴绣女工的手,却伸向了阴诡算计,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云珩的眸子里映出了几分血腥,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肃杀的寒意。
“你有很多条路可以变得更强大,为何一定要选择步步为营,招招走险呢?”凤月琢蹙着眉,眼底尽是不解。
“倘若,公子是为生而生,那我就是为复仇而生。”话毕,云珩一把将凤月琢推开,拾起地上的麻袋,拉过锦鲤的手,打开门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徒留凤月琢一个人怔在原地。
“倘若,公子是为生而生,那我就是为复仇而生。”凤月琢不会忘记云珩说句话时,眼底迸发出来的恨意,犹如岩浆迸发一般惊天撼地,那是一份血与肉,厮杀与算计的恨意,那是一份只要可以致她恨之人于死地,她甚至不惜伤害到自己的恨意。
大抵就是那一刻,凤月琢忽然明白了,云珩这个女子,绝不是池中物。
而这边,云珩和锦鲤正快步往凉亭那边赶去,她们的脚步声很轻,在夜里发出簌簌地声音,不过好在声音不大,又有溪水声掩住,并不会被发现。
二人悄悄摸到那凉亭下,云珩围着凉亭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里有蛇洞,她思量片刻,觉得白砚却不会藏在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只好耐着性子找了。
锦鲤忽然拍了拍云珩,指了指一块砖,云珩顺着锦鲤指的方向看去,那块砖却是与旁边的颜色有几分差异。随即她便动手将那块砖扣了出来,果然是个洞,而且沿着砖块下面,可以挖出很深很大的一个洞口。
一股糜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云珩蹙了蹙黛眉,借着月光,她能清楚的看到洞里的死蛇,大概有几百条的模样,有的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有的则是浑身是血,甚至还有的已经被分尸,惨不忍睹。顾不上旁的,她连忙将那些死蛇抓出来,就要往麻袋里面塞。
云珩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云珩心下一惊,猛地回头,原来是楚墨凤月琢。他压低声音道:“这种事怎么舍得让美人来做呢?”
说着,他抢过云珩手中的麻袋,和锦鲤一起从那洞里将死蛇扯出来,云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她起身,缓缓走到溪水那边,将手上难闻的气味仔仔细细地洗个干净。
忽然,她借着月光和溪水的倒影,似乎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身后的林子,她黛眉微蹙,拔下金簪,向树林那边缓缓走去,树林里极其茂密,且不说藏一个人,便是几十个人也不在话下,云珩沉吟片刻,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过去,实在危险,刚想回头向锦鲤和楚墨那边走去时,树林里忽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云珩的嘴,猛地将云珩拉进树林中。
而一旁的锦鲤和凤月琢,早就被这难闻的气味熏得头晕眼花,自然没有听到云珩那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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