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右哭笑不得地扶着额头,见状,宁可爱忍不住关心道:
“怎么,你还觉得头很痛吗?”
“没有,喝了点粥,好些了。”他神情疲惫地说道,似乎还没从方才那场噩梦缓过来。
“那你刚刚为什么叫啊,是不是做噩梦了?”
宁可爱坐在方桌前,给辰右倒了杯水,男子微微低眸看着杯中的光,点了点头。
“什么噩梦,说来听听,通常把噩梦说出来就不可怕了,我爹说了,用喜欢的东西代替可怕的东西,说出来的梦,会比较不恐怖。”
宁可爱爽朗地笑了笑,如同夜里的太阳,性子很温暖。
“你想听?”
男子狐疑地试探道。
“想听啊,你我怎么都算是朋友了,和朋友分担烦恼,不是应该的嘛?”她一派自然地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好,本官就试试看,你说的方法。”
望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辰右微微低眸一笑。
“方才本官在梦里,见到了还未去世前的爹娘,他们不断地叫我走,这时候,你出现了,你的个子变得又高又大,像是要将本官整个人挤扁。”
“……”
宁可爱有点蒙了,原来自己在辰右心中这么可怕的吗?
都害他做噩梦了。
“你就这么怕本捕快,怕到做梦,都看到本捕快在害你,挤兑你?”女子委屈巴巴地问着他。
“不是你说,让本官把害怕的东西换成喜欢的东西吗?”辰右不以为意地说道。
“是啊,可是,本捕快也听不出来,你哪换了,你是不是还没换?”
“换了。”他肯定地点头道。
傻丫头,他早就换了。
“想不明白,罢了,动脑筋不是本姑娘的强项,辰大人,你之所以做噩梦,是因为这桩案让你想起了当年的火灾吗?”她机灵地转了转话题。
宁可爱见辰右有些沉默,连忙摆手道:
“本捕快没有恶意的,只是每次问起大哥,他都说,让我自己来问你,等你想说,自然会说。”
“本官知道,你没有恶意。”
辰右喝了口茶,吩咐宁可爱点上油灯,说起了那件尘封的往事。
“那年本官刚过十四岁,我爹是个很沉稳,很严厉的人,他喜欢本官规行矩步,按部就班,我也一直很听他的话。”
“难怪你的性子会这么…执着。”
“不说本官固执了?”辰右笑了笑,继而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十四岁的我,突然不喜欢父亲的安排,他希望本官从文,可是本官想学武,于是我和他大吵了一场,娘亲不同,她很支持我,还主动让我去主城散散心。”
宁可爱捂住嘴,努力忍住不打岔的冲动,在摇曳的油灯下,礼貌地听完辰右说的话。
“那时,我心高气傲,好路不见平,还和别人打了一架,可是刚打完架,回到亲戚家,衙门的官差就告知我,家里出事了。”
辰右深吸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
“家中突然失火,府上一百三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全被活活烧死了,等本官骑着马,赶回家中时,府邸已经被烧成焦炭,尸体全都面目全非。”
“好惨啊,辰大人,你还好吗?”
她抬眸看着坚强的辰右,自己忽然有点想哭了。
“放心吧,时隔多年,本官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黄毛小子了,如今,本官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凶手为何要杀我全家。”
“放心吧,你一定能查到真凶的。”
“你哥当年也是这么说。”
闻言,宁可爱怔住了。
“我哥?”
“没错,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史上最年轻的清吏司,宁潇潇,说来也好笑,他当年可正经了,也没如今这般…妖娆?”
她有点惊讶,本以为两个人只是十多年的同僚,没想到有这么深的渊源。
“他有份调查辰家的冤案吗?”
“不止有份,当年,朝廷就只是指派了他一个人过来查我家的冤案。”
“只有他一个人?”女子小声惊呼道。
辰右肯定地点了点头。
“本官也觉得很奇怪,我爹当年毕竟也算是朝堂重臣,全家被灭门后,居然,只派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过来调查。”
说罢,他戏谑地笑了笑。
“不会是因为只有我哥这个偷懒鬼来查,害你家的冤案成了悬案吧?”宁可爱战战兢兢地猜测道。
“不是你哥的问题,当年,我们刚发现柱子上残留的‘卍’字,当今圣上就叫停了你哥,不让你哥继续查下去,圣上还把我召进宫中,当太子伴读,后来,本官考取功名,主动向圣上请缨,去了刑部,这桩案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圣上不让我哥继续查下去?”她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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