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词哽声道:“姜大夫,我家公子……”
“应是误食了山黄连,体内无寒气,所以症状强烈了些,并无大碍。”
姜止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宽慰。
谢锦词点点头,心中掠过一个悚怖的想法,“姜大夫,若是我家公子染了风寒,会如何?”
“小丫头……”
姜止眸光一黯,轻轻摇了摇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若再出事,仍然要第一时间来找我,记住了吗?”
他不回答。
这个答案,更让谢锦词揪心。
她根本不敢往深处想,认真应下姜止的话,逃一般跑了出去。
姜止叹息一声,拧了湿帕为沈长风拭汗。
少年冷不防睁开眼,盯着床畔年逾半百的老大夫,哑声道:“你认识我。”
姜止目露慈蔼,“沈家的四公子,我自然认识。”
沈长风凉凉勾唇,桃花眼底一片阴鸷,“不必拐弯抹角,你很紧张我。说吧,你究竟是谁?”
“永安堂坐堂大夫,姜止。”
“呵,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行医三十余载,未曾更改过名姓。十年前,兵马大将军府邸,我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公子尚且年幼,记不起我,实属情理之中。”
谢锦词蹲在池塘边,望着水面出神。
大白在她身后来回踱步,时不时用黄澄澄的嘴巴轻啄她一下。
小姑娘纹丝不动。
大白不解地歪着长脖子,“轧轧”叫了好一会儿,见她仍旧没有反应,干脆卧在她身侧,静静地陪伴她。
忽有脚步声响起。
大白忙探头去看,黑溜溜的眼睛里倒映出一方陌生人影。
不是那个总想拿它炖汤的腹黑少年,也不是常常喂它新鲜菜叶的憨厚少年。
白鹅不禁变得警惕。
它扬起长颈,意味不明地低叫了两声。
谢锦词抬眸,眼圈儿染着红,嗓音软糯:“阿青?”
“这是你养的鹅?倒是颇有灵性。”
阿青浅浅一笑,“我可以摸摸它吗?”
谢锦词点点头。
阿青伸出手,瞧见白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摸下去。
他在谢锦词身旁坐下,轻声安慰道:“姑娘且放心,先生开的药方,十分寻常,只需调养五六日,你家公子便能好起来。”
“阿青,谢谢你。”
“我,我叫容青。”
谢锦词望向他,一双鹿眼清亮,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
青稚秀气的少年,赧然与她对视,“我说,我的名字叫做容青,上回在永安堂,听到姑娘自称词儿,不知姑娘的名字……姑、姑娘,你怎么哭了?”
泪珠从那双润黑漂亮的眼睛里滚落,在白皙面颊上留下几道湿痕,无声融入泥土中。
谢锦词弯了弯唇瓣,“阿青,若是没有你和姜大夫,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们肯帮我,我真的很感激……”
“姑……词儿。”
容青犹豫了一瞬,还是抬手替她擦去眼泪。
对上小姑娘惊讶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别过脸,手指上余留着她的泪水,灼得他心慌意乱。
“我,我并无冒犯之意,家中有位小妹,年纪与你相仿,所以我才……”
“我知道了,你跟着姜大夫学习医术,回家的时间一定很少吧?”
谢锦词细声。
“嗯……我家并不在临安。”
容青见她并未反感自己,暗松了口气,扬唇道:
“我从小就想做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七岁那年,兄长亲自送我来临安,拜了先生为师,算起来,我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都快忘了小妹的模样。”
谢锦词心中动容,绽出一抹灿烂笑容,脆声道:“青哥哥!”
容青一愣。
容貌可爱的小姑娘,眼角湿润,却笑得眉眼弯弯,“你不是很想念你妹妹吗?若你不介意,我以后便这样唤你!”
“可,可以吗?”
“青哥哥!”
谢锦词认认真真地又唤了一遍。
容青失笑,“词儿,谢谢你。”
……
一连好几日,容青都亲自送药过来。
他煎药,谢锦词便在一旁陪着他说话。
两人的关系迅速熟络起来。
喝了整整七日药,沈长风已彻底无碍。
谢锦词送容青出府,回来时,就见少年懒懒倚在廊柱前,桃花眼微眯着,盯得她直发怵。
“小哥哥这般看我作甚?”
小姑娘仰着细白小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妹妹左一声青哥哥,右一声青哥哥,倒是唤得甜腻。”
少年睨着她,嗓音温温,“干脆叫情哥哥吧,岂不是更好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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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风,情敌突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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