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黄鹤以为他会像昨天一样拒绝自己,没曾想他真的就拉着自己长长的袖子跟了过来,眼眸里带着些许信任。
而黄鹤也看到了他信任背后的一点点防备,无妨,总会让他真的信我。
他们来到河边的长亭上。
小少年吃的很斯文,黄鹤就那么撑着手看着他吃,如今就长得那么出色,以后定也会精彩绝艳吧?
小少年想用手擦自己的嘴巴,却被黄鹤阻止了,他眼里露出凶光,仿佛再说你敢动我,我就弄死你!
随即小少年眼里的凶光褪去,转而变成了错愕,还有柔和。
因为黄鹤正用他的袖子帮自己擦嘴巴,黄鹤白白的长袖已经黑了一圈。
小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以前很干净的,现在变脏了。
“我叫惠子。”
黄鹤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疑惑,原来他会说话,还以为是个小哑巴呢。
只听那小少年再次道:“我叫惠子。”
黄鹤轻笑,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我知道了,惠子,我叫黄鹤,你以后就跟着我,唤我一句义父吧。”
惠子更是错愕,这人……是想占自己的便宜吗?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而且,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称他为义父的,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黄鹤也不勉强,拉着他的小手就往客栈那边走去,他虽不受宠,但收个人还是不受限制的,所以他们也没人问这个小少年的来历。
惠子就那么跟在了黄鹤的身边,是黄鹤的专属小尾巴。
黄擎身子日况低下,所有人都为黄擎捏着一把汗,除了一直逍遥自在的黄鹤与惠子。
“大师兄,师傅快不行了,你怎的也不去旁边侍候着,师傅平日里待我们都是顶顶好的……”
黄鹤冷眸微眯,待我们顶顶好?是待你们吧?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惠子察觉出了他的不高兴,主动上前道了一句:“他没空。”
不是没空,而是不想。
黄鹤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要不是不想让惠子也染上其义父“弑父”的骂名,他定会杀了他!
那弟子愤然离去。
黄鹤摸着惠子肉乎乎的小脸,笑道:“你倒是会护着我了。”
惠子淡漠道:“惠子看得出来,他们待你不好,惠子会保护你。”
他待在清风派的时间不长,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看得清的。
童言稚语最惹人发笑,可黄鹤却笑不出来,这是第一个扬言要保护我的人。
黄鹤稀罕的摸着他的头,真是惹人喜欢的小家伙,可惜了,那些人竟舍得将他赶出去,他眼里寒光森森。
不过几日,黄擎便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各大门派闻言,都是唏嘘不已。
黄鹤也是冷笑连连,不作不死。
想要当掌门的人大有人在,黄鹤不争,也不愿意争,那个位置谁想要谁拿去就是了。
但他是大师兄,又是嫡长子,继承门派掌门之位名正言顺,即使他说不想要那个位置,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再说假话?所以许多人都在盯着他。
许多人自然也包括他的那些好弟弟。
黄鹤有自己的手段,可他们一计不成又上了第二计,最终手忙脚乱。
惠子还小,即使是个“狼崽子”,也比不得他们那些龌龊的手段,一下子就被他们掳了去,并扬言要黄鹤来换他。
清风派上下无人不知黄鹤最在乎这个从外面捡回来的乞儿,他一定会上钩。
果真,黄鹤主动的送上了门。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捧着的小少年被扒光了衣服,屈辱的躺在铁床上,他的四肢都被挑断了,人已经去了半条命。
黄鹤大怒,召唤出半成品的机关人与他们纠缠,而自己去解开锁住少年的铁枷。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手心里的汗也流个不停,别死,小崽子,求你别死。
惠子睁开朦胧的双眼,扯出笑来:“你别哭,我只是睡着了。”
黄鹤的泪就是这么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疯狂的瞧着铁床,他打不开这铁枷,他打不开!他的机关术也无可奈何。
惠子有气无力道:“钥匙……在他们身上。”他脸色更是苍白,说完了这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黄鹤眼里藏着滔天的恨意,一步一步走向那些被机关人折腾的要死不活的弟弟们。
他们哭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哥哥,饶了我们吧。”
黄鹤沉眸轻蔑一笑:“对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若是不会这一手机关术,你们会放过我么?会放过小狼崽子么?那个时候你们可曾想起我们有同胞的情谊?
他们求饶未果,最后爆发了一次,斩断了黄鹤的子孙根。
黄鹤伤处的血也在潺潺的流,可他依旧忍着痛,抱着惠子一步一步走回了清风派,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步步皆是苦痛。
清风派上下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满身是血的抱着一个小孩,脸上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悲悯与绝望。
清风派被黄鹤解散,从此江湖上已经没有了清风派,有的只是机关术祖师爷黄鹤。
……
惠子命不久矣,黄鹤使用禁术为他延续了性命,而代价就是苍老的速度比别人快上了一辈,别人过一年,而他过得就是两年。
就算如此,惠子也没有彻底好过来,他只能带着他投奔郴州琉璃所,将他锁在了冰棺之内。
而那些男人,取补的阳气大多数都到了惠子的身上,而他日渐衰落。
这也是他为何抓了那么多男子的原因,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长得都很像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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