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两眼无神,就那么看着怀里苍老的男人,他喃喃自语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徐年他们始终都是局外人,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二者之间有着他们自身不可磨灭的记忆。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管黄鹤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作的恶永远也无法被人掩去。
即使时过境迁,被人遗忘,这些黄土下的尸体也都记得。
还有古芃,他的身上究竟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会让他收留那么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在身边。
“妗子,你们两个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么?他也叫惠子诶。”百里瑞鹤摸到了妗子身旁,好奇的问道。
也不怪百里瑞鹤八卦,实在是他们的名字太有特色了,完全不像是百里王朝本土人的名字,反而像他们那边的岛国人取名字一样,喜欢加一个“子”。
当然,不包括古代的那些圣贤大家。
妗子眸色深沉,随意道:“没关系。”
惠子的身子却僵了片刻,但一下子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黄鹤死的很惨,即使他再可恶,徐年他们也没有鞭尸的癖好,所以也没有为难惠子。
徐年问道:“你要不要跟着我,待你埋好他的尸体后。”
惠子一言不发,默默地抱着黄鹤的尸体去往了别处,他是不愿意再次寄人篱下的,即使别人态度再怎么真诚。
除了他,他不想再相信任何人。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许从此会长伴他的尸身永远的隐居山林,最后倒在他的坟堆上死去,任由野兽啃食。
我的命,还给你。
而那人有缘自会相见。
……
谢长安左顾右盼,疑惑道:“晋安不见了。”方才还见他在这的。
徐年道:“他跟上他们了,可能想要弄清楚什么事吧。”
“我们等会离开这里,黑市就逛到这吧,也许,这里从此再无琉璃所。”这种将阴暗无限滋生放大的地方不留也罢。
惠子冷眼瞧着堵在自己前面的晋安,淡漠道:“何事。”
晋安脸上含着悲愤与失落,他攥紧手又松开,仿佛在犹豫。
惠子就那么看着他,这个人也许和自己一样,希望得到自己该得到的答案吧?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稍稍柔和了一些。
“十年前,我们是不是就见过?还有那人。”晋安双眼盯着惠子怀里的黄鹤看。
惠子思绪万千,幽幽道:“我睡了太久,许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如果他……也许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十年前,他也才不过二十岁,长相绝艳,一身月牙白袍,姿态逍遥,他变成这副模样,也是让我很意外。”
惠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黄鹤绕过晋安离去,最后留下了一句:“有些事情还是忘记比较好。”
记起来对于双方都是羁绊。
羁绊无影无踪,欲望也随之而起。
忘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晋安转身,怅惘的低下了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若真是像他所说,黄鹤也许还是我的恩人。”
惠子的脚步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还有那人的哔哔声……
“晋安,回去了!”
晋安沉眸,这个二傻子!
他又暗自笑了笑,心情忽的舒畅了不少,他扬声道:“来啦!”
晋安还是变成了那个洒脱的男子。
谢长安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我还以为你要赶尽杀绝呢。”
晋安也动上了手,报复性的敲着谢长安的脑袋:“我有那么拎不清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啊,太惨了吧。”他很夸张的大哭。
谢长安:“……”
我能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么,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别人觉得我不正经了,因为都是跟这人学的。
晋安也没闹了,认真的看着谢长安:“我得走了,下一次相见我也不知道是何时。”
他也不是突发奇想,只是时候确实到了,他能跟那么多人经历这些事情他已经很满足了。
谢长安懵:“怎么突然说要走,不是才回来几日么,何况你这些日子……都没回去过。”盛楠候天天跟他面前旁敲侧击的,明显就是想他了。
晋安摇头:“不必了,就算回去了总归又是要出去的,何况他们家可不欢迎我。”他看谢长安欲言又止,就知道他又想劝自己了,又道,“等那人死了我自然会回来继承爵位的,毕竟我身上还有个盛楠候府世子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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