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好好的粮食被换成铜钱,朝廷需要多少铜钱就铸多少,导致铜钱泛滥,变得不值钱。
可想而知,当年冯相改革,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父母说着话,小甘蔗已经听不懂了,她赖在云芹怀里,叽里咕噜:“理理我,理理我。”
云芹笑了,亲她额角。
陆挚也笑着说:“今天学了什么?”
小甘蔗大声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多时,一家子吃完晚饭,小甘蔗洗了舒服的热水澡,困了,给沈奶妈带睡。
云芹看过她,擎着灯,回到主屋内。
屋外还在簌簌落着小雪,陆挚正在收拾东西,起来给云芹倒热茶,又问:“睡了?”
云芹:“睡可香了。”
陆挚把她揽过来,舒服地松口气:“总算就你和我了。”
这年纪的小孩,开始有点儿猫狗都嫌。
云芹好笑,拿起桌上的东西看,一边问:“交给下任考功郎中的?”
陆挚:“嗯。”
因朝廷职田俸禄和每年考评有关,他前几年管考功,也常有些送礼的。
有言道“人至察则无徒”,他要是全然不理,很得罪人。
于是这几年,他自己此路不通,但另一个同僚郎中若收了,只要不严重,他只做不知。
云芹很有感触,管铺子是一样的。
掌柜里少不了中饱私囊的人,但全部去管,遭罪的是自己,只要是可以控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是好办法。
想到户部,陆挚说:“衡王才走了几日,今年宫宴定是缩减用度。”
云芹已去过除夕宴,说来和皇帝寿诞差不离,一样糟蹋食物。
她说:“也好。”
陆挚又问:“你家郡主何时让人去赖宅?”
云芹算算时间:“好像是今日。”
陆挚:“这么快。”
“……”
屋内温暖的谈话声,低了下去。
天上落下的雪片,却越来越凶,呼啸的冷风,足够把人的耳鼻冻僵。
赖宅内,灯火通明,赖矮子和爱妾吃酒说话。
自打衡王去世,昌王行事低调,还真情实感上书几回聊表思念,皇帝感伤,心里已然偏向昌王。
赖矮子成日忍着,连心腹都没说的事,在妾室跟前炫耀起来。
他大着舌头:“王爷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别说那东街陆家,就是段家,保管吓个够呛!等着看吧!”
妾室道:“老爷可要发达了。”
赖矮子:“自然!”
当初己巳案,谁踩在昌王头上,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吃了半宿酒,他实在困了,也不知自己何时到屋内睡觉,只半夜被铿铿声吵醒,他口干舌燥:“来人,倒杯水来。”
没有人应话。
赖矮子骂了几句,发现这里不是他常住的屋子。
他起身点了一盏灯,朝声音来源往过去。
霍征在窗户边,刀柄一下又一下,敲着窗沿。
他一边敲,一边翻着手里的东西,是赖矮子和昌王派系大臣的书信往来。
赖矮子大惊失色,酒醒了三分:“霍、霍统领?”
霍征放下书信:“毒不是你下的。”
赖矮子勉强定下心,说:“唉,瞒不过统领,确实不是我下的……霍统领如何得知?可是衡王府那两个侍卫说的?”
霍征不答,继续翻东西。
赖矮子又猜测,说:“你要找你昧下银钱的账本?不在我这。”
霍征放下书信。
他知道账本不在这,只是想看看还有谁,会牵扯进接下来的洪流。
他道:“毒是我下的。你有什么好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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