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矮子恍然大悟。
他就说怎么才刚要下毒,衡王就真的生病了,原来,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若有,也是有心人为之。
他以为霍征要和自己分功劳,赶紧说:“好处可多了去。我们眼下拿捏昌王爷下毒的证据,以后想要当多高的官,就能当多高的官。”
“将来我当丞相,你当大将军,牢牢把控朝廷,多好!”
霍征笑了出来。
赖矮子出身市井,想象不到皇权的强盛,竟妄想把控朝廷。
霍征:“你写一封信。”
赖矮子心里毛毛的,还是应下,摊开纸张,问:“写什么?”
霍征:“就写:你听从昌王之令下毒,戕害衡王,心中有愧,故自戕。”
一刹那,赖矮子才发现,霍征今夜是来杀他的。
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可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了他,握着笔的手,疯狂颤抖。
霍征:“写。”
赖矮子:“我我我……”
他惊恐,却也知道求饶无用,是他忘了霍征的恶名。
只要他死了,昌王也以为毒就是他下的,而霍征却隐匿在后方,成功脱身。
他告诉自己,先假装写不出来,拖延时间,只要他能嚎一声,就能得救。
于是,他笔尖太颤,写出来的完全不能用。
霍征:“你在拖延时间吗?”
赖矮子大惊,霍征骤然暴起,捏住他的脖颈。
他“呃呃”两声,指着桌案,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写。
霍征:“不用了。你的自悔书,我早叫人准备好了。”
他的筹划里,不可能连一张仿写的纸,也没准备。
他想让赖矮子自己写,是为了让这事更天衣无缝。
但是,赖矮子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有自己的能耐,任由他拖下去,可能有闪失。
霍征不容许这种闪失。
昏暗的房梁上,垂下一道粗绳子,赖矮子挂在上面,踢着脚。
霍征把一张和他笔迹几乎一模一样的“自悔书”,搁在桌案上。
只要不是精于此道者,是看不出来字迹的不同之处。
随后,他处理赖矮子写坏的纸,丢到炭盆,烧一半,留一半,故意露出两个还算可以的字。
任谁看,都会以为这是赖矮子自尽前心里的挣扎。
做完,霍征出了屋子,迎面的风激起他手上一颗颗鸡皮疙瘩。
是冷,也是激动。
他的心腹用同样的手段,处理了赖家姬妾,过来汇合。
霍征问:“郡主的人快来了吧。”
那人道:“是,统领,我们走么?”
霍征:“走。”
他早就探听到,宝珍郡主会夜里来访赖宅,说来也是巧,赖家的布局,还是云芹和陆状元画的。
郡主从这里进来,就能找到他送的大礼。
夜里,宝珍穿上玄色骑装,头发笼在帽子里,身形利落,虽瘦了些许,仍然气度华贵。
衡王府豢养的暗卫道:“郡主,小的进去就好。”
宝珍摆摆手:“废话少说。”
经过这几天,她已冷静下来,赖矮子这里要是能找出问题,那昌王真是蠢得没边际。
她之所以还要来,不过是不甘心,况且,云芹都为她探查过一遍,她说不来就不来,是对云芹的蔑视。
这之后,就了却一切吧。
若大哥要回西南,她也阻拦不得。
雪色里,他们隐匿身形有些困难,但他们走得仔细,而赖宅也一片死寂,倒是叫他们放松了点。
宝珍和几个暗卫小心翼翼,到左边的屋子。
窗户没关,她耐不住好奇望进去。
一片昏暗里,有人高高吊在房梁下,双眼凸出,面容青紫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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