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芹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自也没发觉。
而段砚知道陆挚不喜陆家人,即便段陆婚事不成,朝中关系依然匪浅,不是他不想请陆伯钰就能不请的。
自然,段家安排好了,这两家宴上也没见过一面。
这本无可厚非,陆伯钰心里却不快。
他前个月进御史台任主簿,上峰却几次针对,本就憋屈,相比之下,陆挚却连中两元。
陆伯钰便想,五年前陆挚成天绷着唇角,哪像如今这般快活,果然他是人生得意,觉得能碾压本家。
待得回陆府,陆伯钰就同父亲陆湘说了此事。
陆湘叹气,道:“眼看他登科进士,我们家还要和他交恶不成。”
陆伯钰:“交好是不能的,就只有交恶。”
陆湘想起陆泛,有些唏嘘。
陆湘:“这么多事,不是一两句能定的……”思索片刻,说,“叫你媳妇带你妹妹,再去梨树巷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说和,再不行的话,另说。”
……
从段府吃过宴席后,云芹就把各道菜记了下来,想着可以在家琢磨出新味道。
有《打醮记》打底,她现在写东西更通顺了。
自然,她也没放弃思考新的话本。
按文木花的话来说,她性子有一点倔,平时看不出来,但在不太擅长的事上,要么放弃,要么就一直做。
这日,陆挚去了京畿的县,张敬带着他和几个贡士去拜访老先生。
陆挚给云芹个地址,却知道她不爱找人,专门叮嘱了几遍,若是家里有事,不论大小都找他。
云芹就答应了。
他不在,她大胆摆出纸张,仔细思索故事。
她才刚起了个头,外面就有人拍门,李佩姑去开的门,疑惑:“你们是……”
门外,是陆停鹤和一个年轻妇人。
从上回秋闱放榜后,这两陆家就没再见过面,说过话。
陆停鹤叫云芹:“嫂子。”
那年轻妇人是陆伯钰的妻子,就是陆停鹤的大嫂,姓周。
她打量着云芹,道:“咱们亲戚人家的,你们上京这么久,我也没来拜访一个,是我的不是。”
云芹说:“没关系,我也没去拜访你。”
周嫂子听出她的意思,道:“日后,咱两个夫君都在官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成这样,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云芹:“你丈夫中进士了吗?”
周嫂子一顿:“这倒不是……”
云芹:“那陆挚和他挺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陆挚有和她讲过官场晋升,若说举子和进士的晋升之路大有差别,那蒙祖荫入仕者,和进士的差距更大。
本朝官员讲究出身,否则,不会有千千万万人走举业。
她只是讲实话,周嫂子神色很尴尬:“我们几次怀着诚意,要与你们和好,你怎么……”
突的,何玉娘从院子里奔来。
她步伐大,走得虎虎生威,手里抄起一根竹筢子,甩着那根竹筢子,就朝周嫂子发髻上打。
一边打,她一边大声赶人:“走,走!”
周嫂子吓得后退好几步,险些跌倒,陆停鹤拉着她,道:“婶子别气,我们这就走。”
等周嫂子上了马车,才掸掸袖子,怒说:“这何玉娘,不是说她傻了吗,以前她也没这么大脾气!”
陆停鹤惊魂方定,有些好奇:“以前她是怎么样的?”
周嫂子:“她性子好,对我也笑,如今这是发了疯。”
陆停鹤不解,又问:“为什么她会发疯?”
周嫂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是她自己想不开,又不关我们的事。”
何玉娘赶走陆家两个女眷,拄着筢子,她显然还有气,胸口起伏着。
云芹扶着她,笑说:“娘,她们都走了,我们进去吧。”
何桂娥也来扶人:“是啊姑祖母。”
其实云芹和何桂娥也有点惊讶,何玉娘便是当“小孩”时候,脑中混沌,也从没拿东西打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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