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择非常清楚杨番在盘算什么,他选择的地点和行动,说明杨番今晚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为了他。
“因为我的态度,你知道是没法把他带走了,你又快要回深圳了,干脆回去之前开一炮,要不是中途发现我对他有意思,他现在是不是在你的床上被折磨?”
徐牧择的揭发后,对面沉默了几秒。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杨番心虚地说:“小叔,我不是刹住车了吗?说实话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去玩他,我是想你情我愿的,毕竟我看他的直播,我以为他是那种……我了解之后发现不是。我想既然是您看上的猎物,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给了您,所以才把他灌醉的。”
“我跟他没有可能,我大他多少岁,你心里没数吗?!”徐牧择不大冷静,“狗屁的猎物。”
杨番安抚道:“好,小叔,是我会错意了,是我自作多情了,都是侄儿的错,您消消气。”
徐牧择冷静下来,他的气压低到杨番隔着电话都能感到脊背发凉,“让给我,我轮得到你来谦让?跟我玩心眼,你爹都没那本事,你算老几。”
杨番声线虚得几乎听不清:“我错了小叔,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明天去向您负荆请罪,可以吗小叔?您别为我这蠢货生气,不值得的。”
徐牧择何尝不知他今天夜里的情绪不冷静并非是杨番一人的功劳,是杨番这个行为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在意程度,那对他不是良性信号。
他知道,他必须要做出行动了。
必须做出放弃的行动,他太想亲近那个小孩了,他今晚已经失控了一次,游戏的方向需要调转,他不能靠最初的理解来达到目的。
喜欢,却又不得不放弃的感觉,是一种精神折磨,徐牧择被点了火药,此时此刻,杨番是刽子手,也是不冤枉的发泄桶。
“杨番,这件事没完,”徐牧择捏了捏眉心,一双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你怕什么呢?我在想,什么能让你这种蠢货长记性呢。”
杨番声线慌张:“小叔……”
“你怕你爹,”徐牧择说:“你不是很怕你爹吗?明天也不必来见我了,回深圳吧,去感受下‘父爱如山’,你会体验到你爹的狠名不虚传。”
话落,徐牧择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摔得啪嗒响,徐牧择捏着眉头,趴在护栏边,神经相互撕扯,痛不欲生。
他很久没感受到如此棘手的事。
他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对自己的方向产生了怀疑,对那个方向延续下去的结果产生了怀疑,他无法再走原定的路线了,他发现越接触,越亲密,越欢喜,越想要掠夺。
就此打住,就此结算吧。
所有的心意到此为止,他想叫停了。
徐牧择重新睁开眼睛,眼里不见任何温度,冷得发指,他决心停下这场审美游戏,也决定了把不该的荒谬的情意一并喊停。
他更贪了,他必须终止一切。
次日清晨,梅子汤发作,压制了想要吐的感觉,景遥早晨醒来,胃里没有翻江倒海的难受,除了脑袋有点沉,无其他的副作用。
他清醒了。
早晨孙素雅告诉他,今天可以在家里休息,给他请了一天的假,景遥追问是谁请的,孙素雅说是徐总。
片刻,景遥站在楼梯上,看见徐牧择从餐厅里走出来,心虚地唤了声:“daddy……”
徐牧择衣衫革履,用纸巾擦了擦手,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吧。”
他走了出去。
景遥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反常,他捕捉危险的能力一向敏锐,徐牧择的眼神很冷,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景遥不知是不是会错意了,他盯着徐牧择的背影,按照之前,徐牧择应该会关怀他两句的。
徐牧择走了,一句轻飘飘听起来毫不在意的客套话,景遥当然不了解徐牧择,他只是凭借这段日子的相处,以为徐牧择会同他多说几句的。
景遥望着徐牧择的背影,隐隐不安,他转问孙素雅,“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
孙素雅说:“那我不知道啊,昨天是徐总在照顾你,我没在身边。”
景遥确信了,他一定在徐牧择面前吐露什么不好的事了,徐牧择的反应不是空穴来风,徐牧择好像不太待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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