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让我帮你拿骨笛,法器中有你的灵力你怎么不早说?”云岑听了他的解释后若有所思一瞬,又狐疑道:“可你怎么一晚上也没解开?”
“自然是和清玄神君一样了。”萧之镜一耸肩,无奈道:“我的修为都被封了,炼出来的法器自然也会受到压制。”
所以法器发挥出的效果与清玄神君一样大打折扣,远不及平日那样蕴藏巨大的灵力。
“对了,清玄神君……”萧之镜突然话锋一转,推开沈晚棠,来到沈卿言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行了个道礼,不解道:“方才景骁要神君从我们三人之中挑选一人,不知神君为何偏偏选了这样一条路?”
“因为我放走了牢狱中所有的凡人。”
随着沈卿言的话出口,云岑和沈晚棠的视线也跟着往外看去,整个牢狱中满是邪魔之气,而其他牢中关着的“人”里,的确是不见凡人,都是魔族人。
萧之镜也发现了这一点,清玄神君只放走了凡人,对魔族人的生死麻木无觉。
青年低沉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一旦我做出了选择,他便会按照约定杀了二人放一人,也或许三个人一个不留,若我认降甘愿成为他炼邪术的傀儡,我们四人就能活。”
沈卿言的话并未说得太明白,但他们已经听懂了他的话。
他放走了景骁用来炼邪术的凡人,那么一旦他认降,景骁就没有非杀他们不可的理由,比起杀了他们,让他们成为他炼邪术的傀儡岂不更好?
“难道真的要被他用来炼邪术?”云岑听完他的话冷声开口,“眼下我们被困,将死和死又有多大区别?”
对此,沈卿言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席地而坐开始凝神入定,一举一动皆是一派的稳重自若。
沈晚棠也寻了个地方坐下。
师兄既然敢把自己送到景骁手里,便足以说明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出去。
就算师兄没法子,她也想到了一个……
她的视线看向那穿着蓝衣的女子,缓缓抬手,隔着一段距离挡住她的整张脸,心中无声流露出笑来。
后面的两天沈晚棠并未像其他三人一样借助外力冲破体内的封印,而是在魔将点到她的名字时,动作随意地从怀里包裹着的青色衣料中取出一块海棠花糕。
这是上次师兄找她时留下的,当时她吃了半块便冲破封印,眼下她将剩下的几块尽数吃下。
“沈晚棠,跟我出来!”等得不耐烦的魔将忍不住用刀敲敲牢门。
沈晚棠这才徐徐起身,顶着萧之镜和云岑强烈的视线来到师兄面前。
垂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她的手中凝出一柄剑——断情。
剑鞘她留下,剑,她丢在了他的身边,压上他雪色的道袍。
其余的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出了牢笼,连头都不曾回过,自然,也不知道在她走后青年缓缓掀眸,凝望着身边那把熟悉的剑。
萧之镜后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也和沈卿言一样看着地上那把剑。
沈晚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若说她与沈卿言关系好,两个人相处起来却十分僵硬,甚至是暗流涌动,藏着不知谁的厌与怨。
若说她与他关系不好,却又会在危急关头将命剑交给对方,不是默契便是足够的信任。
不由得,他无端回忆起曾经诸多似曾相识的往事来……
“你在想什么?”一旁的云岑不经意间觉察到他脸上的悲戚之意,心下闷闷的,说不出的奇怪和别扭。
于是,她安抚道:“我们不会有事的。”
虽是如此,可萧之镜还是没法让自己高兴起来,但依然欣慰于云岑难得的主动,便扬唇笑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都还没骗到手,我怎么会出事?”
“自作多情!”云岑一把拍开他的手,“我说的是我和你,我们不会有事的。”
萧之镜看着她,脸上的笑更深了。
而这一幕被沈卿言尽收眼底,他们之间虽没有太多的触碰,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亲近,这种亲近是远超出他认知中的亲密,非兄妹,非好友,更非夫妻,但也正是这样不近不远的关系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沈卿言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隐约有一个念头告诉了他否定答案。
他将地上那把剑执起,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从前那样不近不远的关系才是对的……
手中握着的剑生出排斥抗拒之意,在他的掌心中开始挣扎起来,无形的力量逐渐反噬在他的手上,他意识到了什么,执意收紧手用力握紧师妹的断情剑。
不多时,“啪嗒”一声,血珠和剑一起滚落在潮湿的地面,血腥味在牢狱中蔓延开,香甜的血引得这些饿狠了的魔族开始叫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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