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磐桓侠影> 第二十三章 怔忡岁月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十三章 怔忡岁月(1 / 2)

太湖烟波浩淼,空阔如海。太湖之中有一座小岛,距苏州西南六十多里。岛上有一座西洞庭山为太湖七十二峰之冠又称包山,岛的南端有石公山归云洞、夕光洞、来鹤楼、断山亭,还有传说春秋吴王阖闾避暑赏月的消夏湾——明月湾。包山主峰为缥缈峰,在岛上东河镇西南侧,蹬顶阔目四望,太湖七十二峰如仙山神岛沉浮云气水雾之上。山上满是果树,枇杷、梅橘、梨等久负盛名,盛夏时分,满山尽绿,绿浪滚滚,美不胜收。

却说这东河镇,小镇不大有百来户人家,镇上人大多以打鱼为生,几乎每家都挂着串串干鱼。这日已是傍晚时分,打鱼的男人们还没有回来,几个娃娃在玩捉迷藏。突然间顺着湖岸的小路上来了一乘小轿,四名轿夫快步如飞,一名青衣黑汉左边相随。脚步渐近,岛上的人很少见到轿子,不多时出来很多人看。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家或是富甲到了。”有的说道:“不知道哪家招惹了他们。”又有人道:“定是吴二那小子,前几天不知在哪打那么多死鱼却都卖给苏州的太白阁了。”

小轿来到人群跟前,黑汉道:“缥缈峰在何处?”一位妇人一指村后的大山道:“那就是了,你们是……”黑汉道:“耸臂摘星杨文侠杨大侠近日可在山上?”众人心想,原来是找杨大侠的。那位妇人道:“你们找杨大侠干什么?”黑汉道:“我们是杨大侠的朋友,特意从江西来拜访他。”一个青年人道:“杨大侠可是好人呀!太湖的飞鱼帮、铁叉帮就是畏惧他的威名才不敢到我们东河镇来的,他没来之前我们这几天就会被抢一次。”一位老者道:“是呀!是呀!我记得二十年前,飞鱼帮到我们这来抢东西,碰巧杨大侠路过这里才使我们避免了一场大劫难呀,杨大侠一柄大枪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那场面我生平只看过这一次。”

黑汉不耐烦道:“我问他在不在山上?”众人见他的神情都是不满,但他是杨大侠的朋友也不便发作。刚才说话的老者道:“杨大侠很少离开,只是他是很少见客的。”轿中人道:“铜昆,问明路径我们赶快走。”黑汉答应,表情极其恭敬。他对老者道:“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们指明路径呀?”老者道:“缥缈峰直插如天,云渡山腰,我在这住了五十多年了也没有上去过一次,我只知道杨大侠住在山上却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轿中人道:“老人家,难道就没有办法找到吗?”老者道:“办法是有,只是……”轿中人道:“只是什么?”老者道:“缥缈峰南面有一处仙台,平常人是极难上去的,听说杨大侠每天中午都要在那里练功。”小轿鬼似的离开了人群,消失在夜色之中。

韩飞和东南离了群仙观一路南来,这回不在耽搁,走了七天来到太湖。韩飞来到太湖边上仰天一望,天空蔚蓝,几朵白云在青天和碧蓝的湖面之间穿行,看着浩淼无边的太湖心中感慨万分,这次离家,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经历了很多事情,真正要办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办。

东南向一位船工打听缥缈峰的方向,船工告诉了他,东南花了些银子租了一条船,两人乘船来到东河镇。来到东河镇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妇人们忙着给孩子和男人做饭,男人们三三两两端着碗蹲在屋前一边唠嗑一边吃饭。韩飞看着烈日、农舍、鱼网、远帆,好令人向往的生活呀!来到一伙男人身旁道:“大哥,打听一下,缥缈峰在什么地方。”

一位正低头吃饭的年轻人抬头道:“你们去缥缈峰干吗?”韩飞道:“我是来找耸臂摘星杨文侠的,我是他远方的亲戚。”那年轻人道:“奇怪了,怎么又是找杨大侠的。”韩飞道:“怎么也有人找他吗?”那年轻人道:“前天有个坐轿子的也找杨大侠。”韩飞道:“还请小哥给我们指明路径。”那青年人道:“村后的那座大山就是缥缈峰了,杨大侠就在那座山上,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杨大侠住在哪里?你是杨大侠亲戚就是我们的朋友,还没有吃饭吧!我们这没有好东西但能够吃饱,不嫌弃地话就吃点吧?”韩飞道:“谢谢了,我们还有要紧事,那就没有办法找到杨大侠了?”那年轻人道:“缥缈峰南面有一个仙台,杨大侠经常在那练武,只是很难上去的。”韩飞道:“谢谢你了。”两人直奔缥缈峰而来。

缥缈峰直**天,举目一望顿有耳鸣目眩之感。东南取出干粮和水,韩飞接过一个牛肉大饼道:“看来要找到杨叔叔非得费一番周折了。”东南道:“杨大侠一个人住在这深山之中也不寂寞?”韩飞道:“天人合一正是我们练武人追寻的境界,这里少了人声的嘈杂,多了青山绿水兽吼鸟鸣,虽然寂寞了些但也有别样享受。对了东南,你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东南道:“我没有想过,就想着夫人好少爷好。”

韩飞道:“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来韩家二十多年了吧?”东南道:“二十三年。”韩飞道:“你一辈子都献给韩家了,至今还没有结婚,这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呀!等我们回到良碧渡我一定叫母亲给你找个好媳妇。以后在大宅旁为你建个院子,到那时你就有个温暖的家了。”东南望着缥缈峰没有接言。

两人吃完干粮开始爬峰,韩飞爬过云台再爬这缥缈峰很是容易,倒是东南爬来费力不少,两人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仙台。韩飞来到仙台上发现仙台上有人,心中一喜,没想到竟会这么快遇到杨叔叔,但仔细一看完全不是这样,那人一看就不是耸臂摘星杨文侠。他身穿一袭紫衣,身材柔弱,背对着韩飞。韩飞知道杨文侠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所以一看便知不是,他刚想开口,鼻中闻到一阵香气登时昏死过去。

韩飞感觉到全身万颗钢针刺入骨髓,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脑袋痛得要炸裂开来,口中苦味难挡,一阵阵恶心,眼前漆黑一片,不知身在何处,挣扎着要坐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努力搜索往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思绪乱如麻久久不能入境,他感觉现在是死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墓中,心想“看来死并不可怕。”干嗑了几下,脑子一痛又昏了过去。

一阵流水声再次把他唤醒,他仍然感到脑子分外地痛,流水声像似一条瀑布在耳边震耳欲聋。他感觉身体疲乏难挡,四肢僵硬,动了动才发现手脚被绑到了一起,像一只将要被人屠宰的猪。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从新睁开眼睛凝视周围的一切,四周一片黑暗。感觉身体下面湿漉漉的,硬硬的,凸凹不平,自己可能是在一个山洞中。背往后一靠后面是一面墙,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后背抵住墙,改变了自己的肢势,好受了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一种带咸味的液体流进了嘴里,一种莫名的冲动布满了全身,他使劲地挣扎,翻滚。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打破了寂静,他自己都不知道喊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安静下来,慢慢思索着头绪,心忖,“我和东南到太湖缥缈峰寻找耸臂摘星杨文侠,左右都没有找到,遇到一名不知名的紫衣人,不知道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东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想起东南当即叫道:“东南,东南。”叫了几声,远处仿佛也有人再喊,渐渐地自己都听到了。

黑暗中的孤独叫人难以忍受,嗓子哑了他还是不停,大骂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人?有种的现出身形叫老子看看,你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可除了流水声和自己的回声外,没有一点声音,渐渐地他疲了倦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了心头。这次已经不是在骂了而是在呻吟:“你们——为什么——要绑——我,还不如——把——我——杀了。”昏昏沉沉之中韩飞似乎看见了高轩竹、东南、母亲还有聂小妹,他们都在对他笑,他努力去抓他们却哪里能够抓得到。衣裙一飘,高轩竹来到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她的手里端着东西,一种液体流进了口腔——天下第一的美食,从口腔到食道再到胃里,肚子里开了锅。慢慢地他从新睁开了眼,一束微光刺入眼底,忙闭上又迅速地睁开,眼睛疼痛难挡但生怕这一线微光消失,失去了对光明的渴望就意味着死亡,努力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面前真的站着一个人,却是一个男的,披头散发满脸渍泥,看不出年纪,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旁边放着一个烛灯,灯光一晃一晃的。那人又来喂他,他挣扎着一头撞翻了那人手中的碗,碗中的粥溅了一身一地。他大声喊道:“快放我出去,你们是什么人,一群狗东西,我要吃了你们。”那人也不答言,捡起地上的碎碗出去了,他带走了光明又是一片黑暗。

韩飞不停地叫喊着,嗓子哑了,到后来他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够不停地张着嘴喘着气。刚才勃然大怒将粥打撒了,此时腹中饥饿,口中干渴,伸舌头在石头上一舔想不到的甘甜可口。过了大约两个时辰,那人又来了,这回韩飞不在闹了,那人象刚才一样用勺子喂他,这次又多了一些咸菜,此时求生的**大过了一切,眼前这碗粥当真是天下奇珍了。一碗粥很快喝完了,那人端着碗提着灯出去了,又是漆黑一片。

吃饱了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头脑也清醒了不少,韩飞心想会是谁绑架了自己呢?一个个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南海派的南海二魔?不会的,他们没有这种身手,再说他们没有理由;幽灵教?也不会,他们抓自己有什么用处?那些人恨自己不假但自己落到他们手中不会活过两个时辰的。缥缈峰上遇到的紫衣人此时想来多半是个女的,她的身形好象在何处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那女人的功夫不在师父了安之下,突然想到在云台上见过车天手下有六名女子,这女人会不会是那六人中的一位呢?剑圣早就有称霸武林的野心而且知道了自己是韩宵凌的后人,他把我杀死少了后患,多半会是这样的,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韩飞想到此慢慢地运起气来,可丹田空空无物,没有一丝力气,运了几次都是如此。韩飞心中害怕极了,自己难道被他们废了武功?越想心中越怕,又试了几次都是一样,心中斗志也减了大半。一种想死的念头涌上心头,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人只要死的念头产生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此刻在他看来都是枯涩的,二十来年苦练的功夫就这样给废了,心爱的人也永远不能够在一起。突然他想到了母亲——慈爱的母亲,儿子要跟您永别了,当母亲听到消息后会怎么样呢?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她也活不成了。韩飞心头猛地一沉,他感到自己很无耻,是废物,这点挫折他就想到了死。他的面前出现了父亲的身影,他五岁时父亲留给他残缺的身影,此刻渐渐地清晰起来,父亲好象在说:“儿子,记住!你是韩宵凌的儿子,你能够坚持下去的。”韩飞暗暗咬牙,嘴唇满是血丝,一定要活下去!那人一日来三趟,大多时是稀粥,有时也有点肉,看来他们也不想他死。一连三日,韩飞都是吃了睡睡醒了吃,绑在手腕和脚腕的绳子这时已经没入了肉里,不敢乱动。

这日,那人又给他送粥来了,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身旁还站着四个蒙面人。韩飞骂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的快放了我。”几个人也不理他,那人又来喂他,他哪里再肯吃,不顾身上的疼痛不停地晃着头叫喊着。那人身后的四人猛地扑了过来,将韩飞的嘴堵住用一个布袋将他罩在里面,他挣扎着乱滚,几人猛踢了几下,他再次昏了过去。

韩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车中,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木板,能感觉到车在行进中的晃动,听到车轮压在地面上的吱吱声。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想要干什么?抓到自己为何不把自己杀了,这样的零受罪真不如死了好受。他动了动,身上的绳子不见了却多了两副手脚铁琐,身子可以动了,伸手摸摸手腕,半指多深的血槽痛得直咬牙。他或坐或蹲,来回爬了几圈,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突然大叫了一声,喊出了心中积压许久的仇与恨。

木箱前面开了半尺多宽的一个小窗户,从外面探进一个竹管,一阵香气飘来,韩飞意识到是迷香,头一昏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条黄土的官道上,星月之下行着两辆马车,车快如飞。第一辆车是常见的布蓬小轿,第二辆则有些奇特,是用木板做成的大木箱,离远看似一个大大的棺材,另有六匹健马,马上坐着六名黑衣人分散在两辆马车的左右,夜幕中一个送葬的队伍在飞速前行。

韩飞头一痛猛地醒了过来,车在颠簸中他的头撞到了木箱上。木箱里黑漆漆的,他敲了敲前面的箱壁,小窗户再次开了,这次送进来凉饭冷食,他接过小窗户马上又关上了,这时他看见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一连几天车都在不停地走着,夜里也不休息,每当他敲敲前面的木板时就有人从小窗户给他送饭食和便器。白天的时候会有些好饭好菜,夜里时则是一些白日里剩的。他吃完或是方便之后敲打箱壁,当小窗户打开后马上掷出,然后放声大笑,这时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走了不知多少天,后来他感到颠簸小了许多,耳旁伴随着划水的声音,难道又走水路了?韩飞此时此刻倒平静了许多,有吃有喝到时候看看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他们留自己不死,这样费力将自己转移,必然有见面的那一天。

这日一觉醒来又感到身在马车之中,走了不长时间马车停了下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被放到了地上,然后听见关铁门的声音,渐听渐小最后是一片宁静。

突然木箱前面的木板被打开,一道强光刺入,韩飞身在黑暗中一月有余,路上只在送饭时可以见一点微光,突见强光双眼一亮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猥琐在木箱的一角不敢乱动。过了一会儿,渐渐好转,不在惧怕从指间透过的微光,慢慢抬起手指又迅速地合上,试了多次终于能看见了。他试探地走到箱边向外张望,外面是一间石室,每隔一丈有一个火盆,火苗耀眼不见人影。韩飞走了出来,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约有五六间房子大小,箱子左首是一排排镶金的柜子,里面满是金银珠宝,耀人眼目。正前方是一道铁门,黑中透亮是玄铁制成。绕到箱子后面,不禁吓了一跳,前面也是一排架子,上面放的是各种名人字画,架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背着手面对墙站着。

韩飞道:“我们终于见面了,你把我能到这里来不是想请我吃饭吧!”那人转过头来,韩飞更是吃惊不小,那人带着一个泥脸面具,正是在破庙和云台之上见到过的剑圣车天。车天道:“这几日过的怎么样?”韩飞想到过有可能是剑圣车天,但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又觉得不可信,车天为什么要抓他这个对他够不成一点威胁的人呢,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抓我?”车天大笑道:“我抓你!不!我是想请你来的,可我的手下意会错了,把我们的韩大少爷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呀。”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韩飞道:“说吧!你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车天,他不会这样做的,你花了这么大劲把我能来,一定不会就这样完了吧!你是不会不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的。”车天又笑道:“是的,你还有些智商,我们有的是时间认识,先让我们较量一下。”

车天一步袭到韩飞身前,韩飞身体无力内力全失,但自小倔强的性格使他全力挥拳击出。拳到中途被车天抓到,只听“喀嚓”一声,韩飞手臂应声而断。车天足下不停绕到韩飞另一边,将韩飞另一只手臂也打断。韩飞耷拉着双手眼中凄凉,一招“弹腿”踢向车天左胯,车天轻身一飘手握到韩飞足踝,手上一加力足踝立断,飞起脚踢到韩飞另一只脚上,韩飞忽地倒地全身抽搐,四肢动摊不得,仰着脖子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蒙面人。

韩飞咬牙道:“你玩够了吧?现在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我想在我死之前你还有很多话要说的。”车天道:“你说对了,我千里迢迢把你请回来,不会让你这么轻轻松松就死的。”说着慢慢摘下面具。韩飞看见了一张令他熟悉而又陌生,惊恐而又想象不到的面孔,惊道:“怎么会是你?哈哈!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韩飞到底看见了谁?他看见的是自己十多年来相依为命的随从,他尊为老哥哥的——飞手天臂东南。

东南脸上一片平静,他道:“吃惊不小吧!我不只一次想象今天的情景,其实你应该想到是我的,每次车天出现的时候东南就不会出现。”韩飞道:“是吃惊不小,但你是东南还是车天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家两代人待你不薄吧?”东南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有时候是飞手天臂东南,有时候是剑圣车天,但我应该是车天的儿子车西北,哼!车天也不配做我父亲。”韩飞道:“你在我家二十多年,我们相处的也算融洽,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下人,即使你是车天的儿子也不应该这样对我。”车西北道:“我在你们韩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仆人,你知道做仆人的滋味吗?你不知道!你生下来就是少爷,你们对下人好是你们的仁慈,我们受罪是我们应该忍受的。我要报仇,我要你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我要让你慢慢地受罪。”韩飞冷笑道:“我想不通,我父亲救了你,你也算他的半个徒弟。父亲死后我年龄小,你几乎成了我们家的主人,我们没有对不起你。”车西北道:“木头脑袋,你现在还没有明白,我是车天派到韩霄凌身旁的一颗棋子,你们对我越好越说明你们蠢。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每当我看见你们高高在上的神情就从心里往外地不舒服,我也是人,为什么要听你们使唤。”韩飞道:“我们只是角色上不同罢了……”车西北怒道:“别说了,你歉我的我要你十倍还我,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等着受罪吧!来人。”

铁门一开进来两个人,韩飞认识其中一人正是管家韩贵,冷笑道:“韩贵,你做了他的走狗了。”韩贵道:“不管怎样,你曾经是我的主子,说什么都可以,不过‘禽寻良木而息,人择高台而眠’我这叫识实物者为俊杰。”车西北道:“别啰嗦了,把他架到外面的椅子上。”两人依言照办。韩飞四肢经脉具断,只有头颈可以转动,张嘴正咬到韩贵的手掌,韩贵痛得直叫娘,狠打韩飞胸部,韩飞咬住不放。韩贵连打带踢,好不容易才争脱,手上被韩飞咬下一块肉来,挥手就要打被一旁的车西北喝住。

车西北看着韩飞直笑道:“你还有些骨气,不过有的是苦让你吃,我看你能凶到什么时候?”韩贵两人将韩飞的嘴堵上,抬到铁门外面一间石室的椅子上,韩飞摊软得像一堆泥,只能任车西北等人摆布。

这间石室没有刚才的那间大,四周摆着各种刑具,古今各种都有。车西北将韩飞嘴里的东西取出,拍拍韩飞的脸颊道:“我最近很忙,不能老陪着你,真是遗憾。你们两个要好好伺候他的饮食起居,不要让他死了,他要是死了你们两个也就活不长了。”韩贵道:“帮主,他这么个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让我给他选个最‘舒服’的死法?”车西北冷冷道:“记住,以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教我做什么,这几天他要是有三长两短,你知道会怎么样的。”说完转身离去,韩贵傻呆呆地站在当地,韩飞放声大笑。

石室中灯火通明,不辨昼夜。韩飞在黑暗中生活月余,如今却是不灭的灯光,加上四肢疼痛异常,时而清醒时而假寐不能深睡。韩贵两人轮流看着他,防止他咬舌自尽,后来觉得费劲,找了块抹布塞在他嘴里使他更加难受。他的头上掉着一个铃铛,每当他饿了的时候就用头去撞铃,韩贵就得给他送来水或者是饭,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也比路上时强上了许多。最让韩贵两人难受的是韩飞屎尿出奇的多,一天要接五六次,有车西北的吩咐也不敢怠慢。这一日两人做了点小菜,烫了壶烧酒对座而饮。韩贵喝了点酒,酒劲上涌骂道:“妈的,老子一天就看着这么个废物,一身的屎尿味。”那人道:“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帮主怎么想的,这么个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浪费粮食。”韩贵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刚到良碧渡来,这里的事情有很多你不知道。他可是二十年前威镇江湖的江南一剑韩霄凌的儿子,虽说老子英雄儿狗熊,但终究是名剑之后,不好轻易杀的,依我看帮主留着他有大用嘞。唉!兄弟,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谁呢?”那人道:“可不是吗?我们都在一起四五天了,只因帮主定的帮规太严格了,他要是发威……”两人同时面如死灰,那人接道:“我是广西梅家寨的,江湖人称‘黑夜快刀手’梅名。”韩贵道:“久仰,久仰,梅老弟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呀!”

韩飞一旁听到自己身在良碧渡中,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原以为车西北将他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不想竟会是自己的家中,难怪他们要用木箱装着自己。母亲现在会怎么样了?车西北控制了韩贵,韩家上下也大多被他控制了,母亲安危哪里能有保障呀!韩飞用头敲了一下悬在头顶的铃铛,韩贵正谈得兴起,他又猛地敲了几下,韩贵骂骂咧咧地道:“妈的,事真多,老子伺候老娘也没有这样过。”取下韩飞口中的抹布道:“你又怎么了?我们哥们唠得好好的,你又来添乱,要不是帮主有交代……”韩飞也不理他道:“给我点酒喝。”

韩贵差一点笑喷了道:“梅名兄弟,他也想喝酒?有尿你喝不喝。”韩飞道:“你在韩家二十多年,有恩有怨我不提。难道连一杯酒也换不回来吗?”韩贵道:“去***,别跟老子提旧帐,现在我跟的是车帮主。再说了,我九岁进韩家,辛辛苦苦二十八年,我他妈得到什么了?酒酒不让喝,女人不让玩,整天什么侠义道的有个屁用,现在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想死都不行。”韩飞道:“韩贵哥,酒喝不喝都行,我知道你对良碧渡还是有感情的,我求求你告诉我,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韩贵喝口酒道:“你***也求我了,韩公子我可承受不起呀!”韩飞含泪道:“韩贵哥,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韩贵道:“你怎么不恨我了,瞧你刚进来时看到我的样子,恨不得把我给吃了,现在知道求我了,老子的气还没有消,手上的伤也没有好。”

韩飞心中怒气难出,但为了能打听到母亲的消息讨好道:“我哪里敢恨韩贵哥,只是当时在气头上而已。”韩贵骂道:“你***有气,老子就没气了,现在老子就很气。”梅名一旁加言道:“对,我们有气,三天来竟伺候你了,连个觉都睡不好,屎啊尿啊也忒多,能得我们哥们一身的屎臭。”韩飞道:“我知道。”韩贵猛地扇了韩飞一个嘴巴子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我他妈气大啦,梅名老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拿他开开心。”梅名也来了兴趣道:“好呀,我好久没有整人了,手都有些痒了。”

韩贵从旁边的刑具架子上拿下来“定百脉”,“定百脉”是唐朝酷吏来俊臣所创,六六三十六根钢管分各种尺寸,管中有倒钩的小抓,用刑时将钢管刺入人的体内,然后将小抓伸进去打开在肉里搅动猛地拉出,连皮带肉撕下一片。梅名见了忙阻止道:“韩大哥,不可呀,帮主走时告诫我们不能伤到他。再者说他四肢经脉具断,这定百脉比起那种痛远远不及呀!”韩飞大笑道:“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刑具。”韩贵抬起脚狠狠踢到韩飞胸口,韩飞一口鲜血喷出仍是放声大笑。韩贵道:“你想死都不行,难道我们就不玩了。”梅名满脸得意之色道:“我有一招,即看不出伤来又让他不想活只想死却又死不了。”韩贵道:“会有这样的好办法?”梅名道:“我们点上上千支香,把他的眼睛绑住让香熏,即看不出伤又难受之极。”韩贵叫道:“好招。”

二人将韩飞眼睛用胶粘住,身体倒放,大头冲下腹卧在椅子上,地上放一大把香熏他眼睛,烟气回旋,韩飞泪如雨下,两个人却在一旁看着奸笑狂饮。韩飞晃动身体从椅子上掉了下来,韩贵和梅名将他从新放到椅子上,这回他骑在韩飞身上,用手搬住韩飞的头不让乱动,然后放声大笑。韩飞猛地翻身将韩贵折到地上,原来车西北将韩飞四肢用内力震断休息了几日有些恢复,加上韩飞全力翻腾,韩贵没有防备这才一下被打翻在地。

韩贵滚地爬起,惊恐地看着韩飞,韩飞被废前的功夫韩贵是深深知道的。看了一会儿,韩飞试了几次要爬起来,终是不能。韩贵从地上爬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妈的,临死还想挣扎挣扎。”快步来到韩飞跟前一顿拳打脚踢,韩飞口鼻喷血但哼都没哼,过了一会儿昏死过去,韩贵应不肯罢休又是三拳两脚。铁门突然开了,车西北手里拎着个黑包裹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蒙面人。韩贵马上傻了眼战战兢兢地看着车西北。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