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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首战新州(1 / 1)

汉军过河后,首先向高丽所辖之新州发起了进攻。这次进攻主力汉军右路军威远侯方子都属下的孙冲部。孙冲在自己的大帐中召集将士会议,商讨进攻方略。

孙冲嘱咐众将:“高丽人久乖王化,异域称王,仗势彼人剽悍,凌虐辽东诸国,就连匈奴也畏他三分。今我军初入彼境,即遇坚城,若不能一鼓而荡之,势必有损大汉军威。不知哪位将军愿先锋登城,首建奇功?”他那双凌厉的鹰眼在众将脸上滑过,眼神中充满了期望。孙冲是个地道的塞北人,后随祖父迁居晋阳,他自幼从军,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很受士卒敬爱,特别是追随方子都深入匈奴,更是功不可没。今天面临他进入高丽后的第一战,他是很慎重的,又充满了胜利的渴望。

这时,只见班部中闪出一人,只见他身高七尺,面色黝黑,相貌堂堂。那员小将恭身行了军礼说:“君侯,小将周昂愿为前驱,誓登危城。”原来这人正是方子都进入漠北时的向导和攻取连山堡的功臣小校周昂,如今他已因军功擢升了行军司马,可以统领千余人的后起之秀了。

孙冲很喜欢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特别欣赏他说的“不怕战死杀场,却怕老死荒山”,作为军人能够为国立功是无上光荣的,岂能恋栈于床幄而无所作为。于是他说:“周将军听令,汝速点齐三千攻城军,三更吃饭,四更攻城,趁敌人疏于防范之时,率先登城。记住汝从南门进攻。”

“末将得令!”周昂高高兴兴地接令而去。

“张锐将军,汝率一万劲卒为合后,一旦周昂登城斩落城门,你立即挥师进城。”

“吴壮将军,汝率五千士卒去鱼梁山一带埋伏,我估计新州被我军占领后,敌之溃军必从那里逃走,汝务必于以全歼。”

接着,他又吩咐罗兴、廖辉二将一听到南城打响的消息,立刻分别率军从东门、西门佯攻,借以分散敌军兵力,只留下北门。这就是孙子兵法所说的围城必阙。

话说周昂接了将令,就和阿努仁急急地做准备。他们从孙冲部的五万士卒中精挑细选了孔武有力、善于攀登的三千攻城军,准备好了一切攻城的器械,特别是新式云梯和攻城槌。这两种器械都增加必要的防护设施,改进了推进装置,特别是新式轮轴使得看似庞大的器械却能行走如飞。一切就绪后,他和阿努仁都吩咐士卒休息,自己却拿出战刀借着营燧一起擦拭。毕竟这是周昂从军以来第一次独当一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能如此威风八面,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因此,他更加感到自己当初决定的正确,也更加坚定了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对得起朝廷对自己的厚爱。

不提周昂在紧张地等待着时间的临近,单说说新州城里高丽军的动静。

镇守新州的是高丽右都护闵骞,此人骁勇强悍,只是骄狂暴燥,士卒稍不如意便加笞罚,因此很不得军心。但每临,他必身先士卒,立下了不少战功,因此很受高丽国主弓高的赏识,将新近占领的新州重镇交付给他防守,给他选派了三万精兵。闵骞倒也非常尽力,他指挥士卒修缮了各种城防设施,自诩新州城是金城汤池。

当他得知汉军进入高丽的消息后,曾向弓高请战,要率军在绿江边击溃汉军。弓高命人告诫他说:“汉军兵势强盛,匈奴尚难抗拒,我们只有以防为主,静待汉军分兵,再各个击破,方为上策,切记!”

接到国主严令,闵骞只得作罢,他一方面命人加紧戒备,一方面自已在敌楼上喝闷酒。可是汉军白天并未进军,反倒是各营士卒都在营中喝酒睡觉。这可把闵骞气坏了,他想国主也太长敌人的威风了,汉军如此小瞧高丽,正该出城教训他们,如今却象个缩头乌龟似得等着挨打,真是气死人了。想着想着,他又耍开了酒风,将一名参佐责打一通,然后便趴在条案上睡着了。

那名参佐受了一肚子气,只好回去向士卒发火。偏赶上今夜就是这名参佐的部下防守南城,这些士卒受了长官的怨气,没地方发泄,在守城上就松懈了许多,有的人还趁长官不注意,缩在墙角眯一会儿,那长官也装作没看见。他还在生闵骞的气。

就在此时,周昂的先锋军已借着夜色向南门杀来。周昂从三千人中又选出三百人,做为尖刀队,由他亲自带领,携带登城的轻便器械先向南门接近,如果敌人不备,那就先上去,出其不意地了结了守城敌军,如果被敌人发现才运用大型器械强攻。他让阿努仁率队在后面接应。

周昂借着星光向城头望去,毫无动静,整个新州仿佛都睡着了。于是他轻轻一挥手,几个小校便射出飞索,这是汉军新装备的一种便捷攻城索,用机簧发动,比靠手劲掷送要用力得多。飞索搭在城垛上,紧紧的扣住。周昂仔细地听了听城上并无反应,于是,他抓过一条飞索,第一个向上爬去,后面几个小校也象狸猫一样紧紧相随。其余的士卒则扣紧了弩箭的机关,随时准备射死探出垛口的敌军。

就这样,周昂登上城头,他又从身上卸下绳索,系在垛口上,让更多的汉军登城,和他一同上城的小校则在周围戒备。很快,有百余名汉军都登上城来。

正在这时,那员高丽参佐从屋里出来,要去方便,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城头聚着一伙人,他正要吆喝让他们不要聚在一起,以免暴露目标。突然他看到又有几个人正从城垛口上跳下,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高丽兵,而是汉军。他忙扯开嗓子喊:“弟兄们,汉军登城了,汉军来了,快上~~”这个上字还没说完,一支袖弩已经插在了他的咽喉上,他再也叫不出来了。

参佐临死前的叫声惊醒了高丽兵的美梦,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向汉军围拢来。

周昂急忙从怀中取出焰火弹,向空中扬去。烟火弹中的硝与空气摩擦,迅速燃烧,划出美丽的弧线。这是周昂发出的进攻信号。一霎时,汉军从南、东、西三个方向向新州城杀来,黎明被早早的唤醒了。

闵骞的酒劲早过了,他提着自己的一双铁棒,向南门跑来,正遇上周昂的尖刀队。他挥舞铁棒向汉军砸去,当下有两名汉军被他的蛮力震裂了虎口,但其他的汉军依然向前冲去。周昂则带领一部分小校掩护其余未登城的汉军爬上城头,他用袖弩射死了几个冲在前面的高丽兵。很快,尖刀队其余的百余人也登上城来,周昂引着汉军向闵骞杀去。

闵骞在狂怒中似乎忘记了招呼更多的高丽军上城进攻汉军,只是自顾自的向前杀来。虽然有几个汉军被他杀伤,他却也被汉军一小校临死前的袖弩射中左眼,血流如注。周昂恰巧从旁边赶上,一刀砍在闵骞的左臂上。闵骞慌忙后撤,幸得几个卫兵的护持,这才逃下城来。其余的高丽兵见主帅受伤,一阵慌乱。尖刀队趁机杀死了百余名高丽士卒,抢占了一片阵地,手快的汉军还砍断了吊桥的绳索,吊桥搭在了护城河上,为后续汉军的攻城设备开辟了通道。

不过,很快高丽大队就象城头涌来,汉军尖刀队陷入重围中。

此时,汉军的援军在阿努仁的指挥下,借着城头大乱的机会,迅速将云梯驾在城垛口上,并用撞城槌向城墙撞去,一道道裂口出现在土墙上。而云梯上的士卒争先恐后地杀上城去,他们在周昂尖刀队的配合下,杀散了城上的高丽人,周昂则带领几名小校抢过高丽兵手中的利斧,向城门边的高丽人冲去。很快,城门边的高丽人也被砍掉了头颅,其他人吓得四散奔逃。周昂用利斧砍断了城门的门栓,几个小校过去曳开了城门,接应大队汉军进城。撞城槌也撞开了几个豁口,蜂拥而至的汉军从几个豁口中杀进城去。张锐的后续部队也如飞般赶到,一起冲进城去,汉军和高丽兵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携带喷火枪的张锐部用喷火枪不断向高丽兵射击,高丽兵成批成批的丧身在火海中。高丽人虽然非常顽强,但无奈大火无情,他们只得向北门一带溃去。张锐命人去进攻东门、西门的高丽兵,掩护汉军大队进城。

此时,包扎好手臂的闵骞也赶到北城,他知道新州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他叫过副将李义,对他说:“我受弓氏厚恩,无以为报,今天守城不利,难辞失土之责。我是无脸偷生了,只有在此为国尽忠了。你速带人从北门出城,逃命去吧。若能回到平城,告诉国主,汉军厉害,一定要小心防守。咱们来世再见!”说完,他也不等李义回话,就带着自己的亲兵百余人向迎面追来的汉军杀去。

李义只得率领残部开北门向鱼梁山一带逃去。

汉军小校梁邦正率人追过来,撞见了闵骞。他认出这人就是在城头上和周昂厮杀的敌军主帅,他的堂弟也在城头上被这厮杀了。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梁邦一声呼哨,汉军迅速展开用弩箭向敌人射去。高丽兵猝不及防,有一半人中箭倒地。其他的人则冲到近前,与汉军搏杀。

梁邦抢过周围汉军的一杆喷火枪,射向闵骞,闵骞慌乱中用手一扑,硝石就在手面上燃起来,他吓了一跳,猛得一跃,一手抓住一名汉军,在他的身上想扑灭火焰。而此时,梁邦也仗剑向闵骞杀来,闵骞也真有蛮劲,他用力一拉,将手里的汉军手臂拉断,然后挥棒在汉军头上猛击。那个汉军登时气绝。此时梁邦的剑也砍下,闵骞忙躲时,剑从右耳划过,将其头盔砍下。

闵骞周围的亲兵都被汉军杀死,最后只有闵骞一人,身上还冒着火,浑身是血,犹自挥棒乱打。张锐也赶到了,他见状知道这个高丽人是无论如何不会降顺的,命令梁邦将其射死。闵骞身中数百箭,还欲挣扎着站起,梁邦见状,赶过去,手起剑落,将闵骞头颅砍下。张锐随后吩咐,打扫战场,扑灭大火。汉军占领新州。

那些随李义逃出城去的高丽人在鱼梁山遇伏,除百余人突围外,其余八、九千人全部被杀。

新州一战,汉军破敌三万五千人,汉军损失一千余人,取得了攻入高丽以来第一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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