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两次大捷后,大军暂时驻守休整。何同遣张凯率领三万大军开赴定襄,准备接应方子都的部队。
张凯率军星夜急行,于十天后进驻定襄城。定襄太守率领合衙文武接张凯进城。张凯顾不上休息,就吩咐太守王则派遣游骑去定襄以北百余里的范围巡逻,如有方子都的消息迅速回报。这才下令大军前出定襄以北,依定虏山一带布防。
不提张凯日夜遥望。单表方子都的三万骑兵,在火烧军粮城后,方子都命长芦校尉管升带领三百小校,护送在军粮城一役中受伤近百名伤兵迅速回居庸岭,取道回孤竹府复命。然后率领大军加快行程,直向安利镇而去。
在安利镇南面有一个连山堡,堡中驻有匈奴三千士卒,他们的任务是警戒安利镇的。由于接到飞鸽传书,知道有汉军进入漠南,所以他们加强了巡逻。左贤王猜想汉军第一次既然烧了军粮城,现在又没有回退的迹象,那么他们有可能下一站就是安利镇,这里屯积的宝货是匈奴兵的军饷,也有历次南下掠夺的大量物资,要是汉军真的毁了这里,对我漠南的损失就太大了,那里可是近百年苦心孤诣的结晶,决不能毁在汉军手里。于是,他在临动身去两河前派自己的亲信牙都率领五千人前去协防,并命人立刻将安利镇的物资向中行岭一带分散。
那牙都不敢怠慢,带领五千精锐骑兵火速向安利镇进发。不成想,方子都的大军就在牙都之前赶到连山堡。
方子都站在一处山崖上,向连山堡望去,只见这堡有三个山头组成,犬牙交错,互为犄角,中堡较高,左右两堡较平坦,只有占据中堡,利用地形优势,从上往下利用汉军的火器和连弩压住敌人,才能从正面登上左右两堡。
他又叫来阿努仁,问道:“阿努仁,你知道中堡的地形吗?”
“大人,实不相瞒,这中堡后面唤住望乡台,是他们匈奴人遥望他们的兴起地河源峰的地方。这里长有一种怪草,匈奴人见他灵吉子,开白花,如果取花瓣揉碎,涂在伤处,很快就能止血,所以胡医大都来这里采药。小人从赤斤家逃出来后,也曾偷偷从后山爬上去,采了一些灵吉子。我是怕以后再受伤,也好自己止血。”
“太好了,阿努仁,后山的防卫如何?可好可攀登?”方子都眼中泛起喜悦。
“大人,后山匈奴兵很少去,他们怕人多了,踩坏了灵吉子,他们还指着那些采药人给他们钱呢,另外他们也采一些运到山下去卖,这可山上士兵的一个大财路。不过后山很陡,必须懂得一些爬山常识的才行!”
“好,周杰将军,你立刻从军中挑选五百名山民子弟,准备登山工具!”
“是!”周杰急忙去准备了。
没多久,士兵们都聚齐了。这些人大都不太高,但身上肌肉虬结,非常强悍。他们面色肃穆,看着方太守。
“诸位,我们面前的连山堡是阻碍我们完成这次任务的关键!如不能强行突破的话,我们千里跃进,劳而无功,岂不可惜!现在,我们的出路就寄托在诸位身上!你们跟随阿努仁,从中堡的后面望乡台爬上去,然后,偷袭敌军,掩护大部队从后山上去。诸位,能做到吗?”
“将军放心,我等跟随将军多年,深感将军报国之心,我等一定完成任务,誓灭匈奴!”众人皆曰。
“好,如此,我谢谢诸位了,请大家满饮一杯,以壮行色!”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军皆饮。
随后,他们在假司马张锐的带领下,借着浓浓夜色,向中堡的后山摸去。方子都随后命令孙冲带领三千士卒在后援助。庞援带领一军攻取左堡,周杰带军攻取右堡,凌霜则率军一俟道路打通,就疾攻安利镇,自己则带领大军接应各处。
在中堡后山,五百壮士看着黑黔黔的山崖,都抽了一口凉气。一个小校轻身说:“妈啊,这么高,比我家的那个土丘可吓人多呢!”另一个小校却说:“没什么了不起,老子跟我爷爷采药时,哪样的山没上过!听说这山上还有止伤药,等打完仗,老子还要采一些给爷爷送去!”张锐听他们说,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边,阿努仁检查了一下绳索和飞抓,将他们背在肩上,对周昂说:“周恩公,咱们一起上,好吗?”“没问题,我不信这座鸟山比居庸岭还难爬!”说着也抓过绳索套在肩上。
张锐对他俩一拱手说:“有劳二位呢!”
“张司马,你瞧好吧!”说完两人早蹿上一处崖缝,手脚并用地向山顶移去。很快,两人的身影只能隐约看到。大家都在下边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阿努仁正爬着,突觉自己左脚踩着的石头也点松动,他忙腾出一支手去抓住一丛崖畔的灌木,哪知这种灌木上满是长刺,刺扎进肉里,很痛。他一激灵,脚下一使劲,那块松动的石头便落下崖去,在静夜中,石头坠落谷底的声音很响,传得很远。在下面的周昂忙伸出一支手,扶住了阿努仁的脚,阿努仁也忙换手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稳住身体,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上面的动静。
“谁,怎么回事?”上面传来哨兵的声音。只有一个人。
阿努仁忙学了声鸟鸣。“哦,原来是只鸟啊,我还以为什么呢,怪吓人的!”说着,他又打了声哈欠,便倒头睡了!
好险!阿努仁和周昂都惊出了一声冷汗。他俩稳了稳心神,又听了听,上面没动静了。这才开始继续爬。崖上留下一行血迹。
阿努仁从崖边探出头去,发现在崖上的一棵老柳树下,燃着篝火,一个匈奴兵倚着长枪睡觉了。
阿努仁毫不迟疑,从腰上拔出飞刀,向那个匈奴兵激射过去。只听卟的一声,那个小兵头一歪,便没声了。阿努仁又看了看,确信没有暗哨后,才一纵身,跳上去。周昂也紧跟着上去。
上去后,他又看了看,四周都很安静,只有那一从篝火咝咝地燃着。
他们解下背上的绳索,将他紧紧地系在柳树上、山石上,共有五条长绳,他们将绳的一头甩下山崖,冲山下用暗语招呼三声。
张锐听到声音,大喜。命令上。他自己抓过一根绳索,率先向崖上登去,后面又有四个壮士一齐往上爬。他们上去后,他套好几条绳索,招引更多的汉军上崖。大约一个时辰后,五百人都爬上去了。
张锐让大家吃了点干粮,作好准备。然后,五百壮士手擎大刀,臂扎白巾,摸黑中堡的匈奴兵杀去。阿努仁乘机拔了颗吉利子,揉碎后抹在手上,真奇怪,抹上后手就不痛了,血也止住了。
汉军冲下中堡的同时,孙冲的部队也接近中堡,两下夹攻,中堡守军没想到汉军如此神速,大多在睡梦中就没了脑袋,其余的只好投降。孙冲按事先约定的暗号,发出三支火箭。然后分兵向左右两堡射击,飞矢火箭倾泄在左右两堡的阵地上,营垒着,燃起簇簇焰火,匈奴惊慌的四处乱窜。
而庞援、周杰两军则加快攻势,很快两堡也被攻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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