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一役,匈奴折损了近十万休屠部精锐,失去了侵犯朔北一带的实力。骄横的休屠王谷吉听到失败的消息后,本想引兵南下,与李广决一死战。罗慕乞可单于坚决制止他的行动,单于觉得此时匈奴的大敌在西方,不宜和汉廷大动干戈,且李广多谋善战,不易对付。因此他饬令谷吉勒兵不动,并派右相农孟到军前监军,为此谷吉很不痛快。
不久,李广接到了朝廷的邸报。李广战胜休屠部有功,本应封侯,但滥杀俘虏,有干天和,功过相抵,仍为朔州牧,并令其将大营北出到回雁岭一带驻防,同时,兵器司运来大量新式武器,开始装备李广的大军。随同兵器一起运来的是犒赏三军的酒食器物。李广下令部队放假三天,分发酒食财物,让他们在营中狂欢。
接着,又一道命令传来,征龙且为建昌太守、平蛮将军,立刻率领楚王荣的大军开赴南疆,剿灭南越国。同时,优恤剧凤,赏爵关内侯,并厚葬于扶风城。其余殁于王事者,皆赏赐有差。
龙且告别李广,随中使取道甘州回奔长安。不提。
李广在安定下大营后,又遣李昭率二万大军扫荡回雁关,由于汉军新式登城武器的应用,回雁关城墙很快就被撞出缺口,汉军大队随后闯入,收复回雁关。李广正是在朔州州衙迁至回雁关,改回雁关于归州。汉武帝听说陷入匈奴五十年的回雁关光复,不禁大喜。下诏封李广为雁北侯,赏万金,进号镇北将军;李昭、仇池、王毅为关内侯,赏五千金。并升李昭为归州太守。
而在古北口,汉军和匈奴左贤王大军的战斗也一触即发。左贤王本想立即开战,但由于军粮被毁,人心浮动,他不敢轻易开战,恐怕乱了军心。左贤王一面催促乃蛮酋长福绅采办军粮,一面秘调奴隶军团驰援。
正在左贤王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消息使他下了速战的决心。那就是朱严得弼的大军与匈奴在两河流域一带混战,双方伤亡过大,单于命他迅速出战,然后分兵援助右谷蠡王。
左贤王想了想,与汉军作战,获胜实在没有把握,而且那支飘忽不定的汉军还在漠南一带活动,随时危及他的大本营。现在和汉军斗真是太不利了。但他也知道单于的打算,现在匈奴的主要敌人是罗马,并不想和汉军苦斗下去。于是,他命令粘答为大将,带领牙儿呼、芒吉,扎龙等将在古北口与汉军周旋,自己则率军赶赴两河。
这一来,汉军处于了优势地位,何同命令白狼侯王恢迅速出战。
汉军借着清晨的凉风出现在粘答营外。王恢金鞭一指:“众将官,前面就是匈奴大营,我们苦守塞北三年,餐风饮露、枕戈待旦,就是为了和鞑子决一死战,今天敌营就在前面,大家进可以为国立功,退必受国法,为了扬我军威,复我夙仇,随我冲啊!”说着,他一提马缰绳,带头冲向敌垒。
一般情况下,匈奴人作战以进攻为主,不看重防御,因此,他的防守战术一直是末流的。只用木桩子树了个栅栏,栅栏后驾着强弓,里面再用车仗圈个围子就完了。偶尔也挖一道壕沟,放一些铁蒺藜之类的东西在里面。粘答是匈奴第一勇士,一向自负得很,即使有白狼之败,也打不掉他的骄气。毕竟匈奴称雄北方数百年,是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吓破胆的。所以,粘答的大营前连壕沟都没挖,只胡乱地埋了些鹿砦在大营周围。
汉军使用新式的破寨车,车高三丈,车上安着可以伸缩的脚梯,下由八个轮子驱动,车上覆着厚厚的铁甲,士卒十余人都伏在车里,可以从车上的箭孔向外射击,另有两人脚蹬踏板,驱动车轮滚动。车前安有锐利的叉子,一般的木栅叉上两下就断了。车两侧还安有自动射箭装置,能在瞬间射出连弩。车头还可喷火,用于近战烧敌。王恢部共装备了五十部破寨车,现在他都用上。那些鹿砦都被破寨车碾进地里,毫无用处。
此时,王恢大军顺利破寨车开出的通道,快速向匈奴大营冲去。匈奴大营就在面前了,破寨车上的连弩首先发言,一连串弩箭射向了躲在寨中的匈奴射手,他们成片地倒在弩机旁。接着破寨车里的汉军也向着寨中的敌军射击,喷火枪和弓箭不停地射入匈奴营中,匈奴大营周围的栅栏很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匈奴兵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都傻了眼。
粘答一见,也很着急,他想与其在营中等着敌人冲进来,不如杀出去,以战马的快速突击,求得一条活路。于是他大吼一声:“勇士们,上马,与南蛮近战,他们的破车就发挥不了作用呢,快上马,冲啊!”
对于从营中冲出的匈奴骑兵,破寨车转不过身来,只得自顾自地往前冲去。而王恢则命令前队汉军使用喷火枪齐射,随着轰轰的喷射声,一些骑士落马,一些匈奴战马受惊乱窜,反倒冲撞了后面的大队。粘答大怒,一斧劈死了一匹撞向自己的惊马,其余匈奴将校也如法炮制,很快惊马死的死,跑的跑,匈奴军阵前已没障碍了。
王恢此时将大槊一横,说:“徐芳将军,你速带队从左翼包抄,刘汉将军,你带队从右边包抄!其余诸将,随我冲!”
粘答抢先杀上来,汉将张凯接住粘答厮杀。张凯善使梅花枪,招式精妙,怎耐粘答马急斧猛,渐渐支撑不住。牙将杜龙见状忙上前助战,粘答力战二将,毫无惧色。
这边厢,汉军与匈奴骑士生死相搏。一个是出海龙,一个下山虎,一个挟恨欲报百年仇,一个恃勇为宣大国威;你的枪来扎一片,他的刀去斩两行;山风呼啸,林涛低吼,怎忍见残杀不止,血流不休?细数阵前横尸百万,伤悲国中嫠妇亿千;说不尽杀场惊魂事,描不像瞬间夺魄时。汉军与匈奴各自逞英雄,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隐现。
汉军王恢部加上张凯的援军共计23万,且兵精器锐。匈奴粘答部共有20万人,武器和汉军相比大大逊色,他们的马刀和汉军的新式军刀相击,经常被斩断,或是崩出缺口,而且汉军讲究阵法,动静有序,进退自如,忽奄在东,忽奄在西,变化无穷,匈奴兵被困入围中,尚不知觉。
战争持续了三个时辰,汉军徐芳部和刘汉部也完成了对匈奴两翼的攻击,匈奴侧翼部队皆被杀散,徐、刘二将趁机箝住匈奴两翼的退路,利用从前线转回的破寨车为移动堡垒,不断向匈奴后队进行攻击,匈奴军队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粘答也看出自己已处在下风,再打下去说不定这二十万大军都难逃包围覆灭之灾。他的心中不禁慌乱起来,而此时张凯却觑个破绽,一枪扎在粘答左手手腕,粘答负痛,气得哇哇大叫。他不敢再恋战,只得勒转马头,向后败去。那知杜龙的长刀正从左侧劈来,粘答闪躲不及,又被刀锋削去帽缨。他吓坏了,忙转身逃去。
匈奴大军见主帅败走,也乱了阵脚,纷纷拨转马头,向后败逃。徐芳和刘汉趁势从两侧截杀,匈奴兵只顾逃命,扔下武器,翻山向北猛窜。王恢率军在后紧追。
粘答刚翻过山脊,只见一彪汉军截住去路,一面大旗上书三军司命何字,在旗下马上端坐一人,银盔素甲,手擎金刀,威风凛凛,眉如冠玉,唇似涂珠,颔下长须,飘飘洒洒,正是大汉北面行辕大使、车骑将军何同。他在命令王恢出击后,就火速率领大军,从孤竹府出发至此埋伏。他已料定匈奴军将败走于此,特别是他听说左贤王大军已出发去两河流域后,他认为凭粘答一勇之夫,断不是王恢之敌。
“番贼,你们的路到头了!本帅在此,还不速降!”何同的声音不高,但却令粘答不寒而栗。
粘答刚想催马出战,大将牙儿呼闯出阵来,大声说:“粘答将军快走,牙某蒙左贤王不杀之恩,反委以重任,时刻思量报答,今日正其时也!”说着就向何同冲去。牙儿呼在匈奴内乱中因站在扬孟一边被捉,左贤王认为他忠于故主,不仅没杀他,还升他为粘答的副帅,牙儿呼非常感激,因此今天他决心以死报答。
何同手下大将第五贤和张敞双双抢出,接住牙儿呼厮杀。粘答只得率领残部向正面的何同冲击,一番死战后,方杀出一条血路,等到粘答回到漠南府的时候,检点败兵,只余五万人,而且大部分受伤。他非常惭愧,加之有人在单于面前进言,说他鲁莽好战,不恤军士,竟被单于派人讦问。粘答是个直性子,受了一肚子气,实在没地方出,一急之下,自刎而死!
牙儿呼孤掌难支,也被斩于阵中。
匈奴在朔州战役和古北口之战中损失二十五万生力军,再也无力向长城一带窜犯,汉与匈奴的军事态势进一步向有利于大汉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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