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心（1 / 2）

() 第一章我叫心

仲夏五月，阳光明媚，树林之中的小生灵们都沸腾了，蝉鸣、蛐蛐儿的叫声，就连黄莺也不停歌唱着生活的欢愉……

“哞哞~！”几头黄牛在山坡上悠闲的啃着青草，不远处的桐树上骑着一个小男孩，只见他衣衫褴褛，宽大的青灰sè长袍上满是补丁，脏兮兮的小脸儿一副倦容，看其瘦弱的身材大约十来岁的模样，蓬乱的头发犹如鸟窝一般……也许唯一让人记忆犹新的就数那双眼睛了，在单眼皮的庇护下，他有着一双棕sè的眼睛，深邃而又明亮，就像那天上的明星，指引着人们却又遥不可及，给人一种朦胧凄迷的美感。

也许他有些困了，不住的打着哈欠，难分难舍的双眸痛苦的挣扎着。终于，他爬到一个多杈的树干上，四肢呈不规则的“大”字形躺在树杈上面，不知不觉中已经能听到其微弱的鼾声。

“喀嚓~！”雷声响起，正是那晴天霹雳。一时间天sè突变，滚滚乌云骤然而至，使天空显得压抑，阵阵劲风摧残着这片和谐的树林。

小生灵们都慌乱了，争相寻找着避难所，可是小男孩似乎睡得很香甜，梦里挥手赶跑了耳边那只可恶的苍蝇。在飘摇的树杈上他竟然没被吵醒，鼾声竟愈大了起来，似乎要和雷声一较高下。

“吭！砰！哞哞~！”一头体型较大的公牛，向着树林奔了过来，用头上的犄角不停抵着这棵桐树，难道它是要提醒小男孩吗？

“呼呼~！嗯~！”小男孩忽然眉头紧蹙，应该是做了恶梦。只见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想要高呼，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在树杈上翻滚了起来。

“咔嚓~！唰~！咚！”小男孩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下面有一堆厚厚的青草，不然的话他可就惨了。

只见小男孩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使劲用手揉了揉，似乎想把它擦的更亮。随即他便捂着屁股叫道：“呃啊！好痛！”

不过，沮丧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小男孩迎着劲风，抬头看了看天sè，接着甜甜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咯咯~！回家喽！回家喽！”小男孩高兴地喊了出来，随即他拿出怀里的哨子吹了几声。

“呦呦~！呦呦~！”听见哨声的黄牛都顿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并竖起了耳朵。“哞哞~！”大小十几头黄牛迅速向小男孩奔去。

“一头、两头、三头……十六，一头没少。走喽！”小男孩迅速爬到一头大黄牛的背上，接着大喊了一声：“驾！”牛队便有序的向山坡下冲去。

可老天却似在有意捉弄他，暴雨来的异常突然。

“哗啦啦~！”漂泊大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小男孩脸上，冲洗掉了附着在脸上的泥土。

他终于露出了真容，泛黄的脸庞上嵌着两条蚕眉、不算大的棕sè眼睛、微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尖的下巴……整张脸不禁让人想起两个字：“平庸”。这确是一张最普通的脸型，没有什么特点可供众人点评。当然，除了他那双眼睛。

眨眼间，小男孩已浑身湿透，蓬乱的头发打成綹贴在额头上，样子非常狼狈。不过他可没有抱怨和哀叹，似乎更洒脱了一些，在牛背上大声喊道：“风益停，雨且休，教吾夏rì读chūn秋！酒皆尽，心还纠，苦笑清盏不解忧……”小男孩陶醉的朗诵着诗篇，竟无视了这袭来的风雨。他指挥着牛队，悠然行进在山坡下泥泞的小路上。

忽然，小男孩止住了自己嘹亮的朗诵声，那是因为前面不远处小坡上的几间房子。看房屋的样式像是建在野外的私塾，不错！它就是私塾。包括小男孩口中的句子，都是从这里偷学来的。

“羸弱之雏伏于巢，吱啼凄凄欠风sāo……”房子内隐约传出来孩子们的诵读声。

小男孩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几间房子。突然他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也许是想到了伤心之处，情绪波动异常剧烈。

雨中的小男孩视线朦胧，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浸满了双眼。不一会儿，他紧咬了下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男孩终于动了，只见他对胯下的黄牛低语了几句，便翻身下牛朝私塾走去。

不知怎的，当快要走到房子近前时，小男孩却又放缓了脚步。难道他是怕里面的人发现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份卑微，怕别人的冷眼与嘲笑吧！他在暴雨中徘徊着，紧咬着双唇，直至渗出鲜血……

“李老夫子，弟子刚才读到妙处，心中顿时激昂澎湃、热血沸腾，不料闻得屋外大作雷声，胸中波涛却又戛然而止，弟子愚钝，不明其理，还请夫子释疑解惑。”一个身着蓝sè锦衣，面部清秀的小男孩起身俯首，恭敬地向老夫子求教。

“呃！哦？”屋子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惊愕的顿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发问的那个孩子，随即又低头思考了起来。只见这位李老夫子有着一尺多长的雪白的胡子，中等偏瘦身材，腰杆挺的笔直，慈祥的脸庞上布满褶皱，一双小眼睛像两颗黑sè的珍珠……可世上没有完美的存在，最不和谐的是老者额头上有一道疤痕，很显然稀松的白发已经无法将其完全遮掩，若隐若现的伤疤却更显的狰狞了。

“嗯！嗯！不错！问的好！如果老朽没记错——你是城北董家的小公子吧！董家三代为善，终得良才肖子，偌大的家业看来是后继有人了。你的心境刚才被雷声扰乱，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融入诗文之中，也因为你的意志不够坚定，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你现在还小，没有在世俗风尘中历练，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在情理之中。让为师惊讶的是你竟能领会诗中含义，并受其感而产生共鸣，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悟xìng和天赋，着实难得啊……”

老夫子见弟子是块可雕的美玉，心中不禁大喜，就连嗓门都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