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童颜老妪追杀的李小白,空中翻飞,极速游走,试图躲避敌手银发攻击,道:“老人家,你武功如此之高,为何弃绝武德,甘愿成为朝廷鹰犬,不是失了您老身份么?”
那童颜老妪一头银发,便如不计其数的银针逶迤shè出,刺向苦于逃命的李小白,道:“小兄弟尚且年轻,人世间是是非非你还不懂,我归降朝廷,也是权宜之计。”
李小白惊问:“老人家,此话怎解?莫非你当年也是身不由己?”童颜老妪道:“老朽本是江湖中人,云游天下,浪迹天涯,好不快意。三年之前,我与曦儿路经京师,竟被九门提督追杀。九门提督知我武艺高强,忤逆朝廷禁武令,便一路剿杀我与曦儿。
那时曦儿尚幼,手无缚鸡之力,我怀抱曦儿,与九门提督苦战,终究不敌,生死一线。在我即将就死之际,九门提督暗示我,可以网开一面,放我与曦儿一条生路。
彼刻的老朽,没甚么要求,但求九门提督放过曦儿。谁知那九门提督心狠手辣,他说自己若放走曦儿,难保此女长成之后不会复仇,必须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我闻言,无可奈何,身为江湖中人,归降朝廷乃最大耻事,但那时的我,为了保全曦儿,亦是忍辱负重,入了体制内。”
童颜老妪的发梢已然欺近李小白。李小白顿觉千万根凌乱银针朝自己身子极速刺来,无处可躲,但他对敌手底细兀自好奇,问道:“老人家,当年你走入体制内是身不由己,但事到如今,你为何不返璞归真,远离那是非之地?”
童颜老妪笑道:“小兄弟,你太过年轻。不晓得人世险恶,当你步入体制那一刻起,便将自己灵魂玷污,近墨者黑,再想全身而退,恐怕是异想天开。入淤泥而不染,世间能有几人可以办到。”
李小白提运真气,将气劲逼到掌心,但见他双掌翻飞,连绵而出,将袭来的白发银针,一根根掸开,但白发银针甚多,应接不暇,力不从心。李小白对童颜老妪道:“是你贪恋体制,贪恋权力,权人让人**,绝对权力让人绝对**,你早就被权力腐化了。”
童颜老妪闻言,冷冷一笑,道:“或许罢。反正目下的我不愿走出体制,这里头虽说道德沦丧,但老朽活得好安逸哟。”与童颜老妪白发银针纠缠的李小白,登时发觉自己出手速度愈来愈缓慢,力道大不如前了,不知所以,他回掌自视,大吃一惊,那白发银针居然剧毒,自己手掌与其触及之际,竟已染毒!
李小白顿觉白发银针毒液,已然侵入自己体内,遍走周身,自己身法愈来愈缓慢,气喘如牛,对童颜老妪道:“你这一头白发居然有毒,着实料想不到,老人家,你确是个厉害角sè。”
已然中毒的李小白,浑身僵硬,自空中坠落,砸向地面人cháo。李小白身子已然动弹不得,他极力提运真气,但于事无补,经脉各处要塞均已被敌手毒液侵蚀,突破不了。李小白深知自己若果生生砸将下去,必然将月台上无辜行人误伤,恐出人命,便对凌空的童颜老妪道:“老人家,我已然身中剧毒,身子僵死,动弹不得,设如就此坠落,必然砸伤旅客,你是不是发发善心,将我的身子送离月台。”
谁知那童颜老妪无动于衷,他兀自认定李小白要使甚么yīn谋诡计,万不可上当受骗,她对李小白道:“你底下月台上站着的,也算他们运数不好,与我无尤。”李小白见她如是之说,甚是愤懑,心道此人居然如此无情,当真是体制内呆久了,铁石心肠。
李小白身子兀自坠落,他正下方的月台上,密密匝匝的,伫立了许多人,他们均在仰首观望,李小白与童颜老妪的苦战,个个目瞪口呆,泥胎木塑。旅客们见李小白高空掉落,竟也不晓得避让,他们皆被眼前二人鏖战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李小白大吼:“底下的,快避让,我会砸死你们的――”月台上那些人,已然被天上神迹惊呆,当真是呆若木鸡,闻见李小白喊话,纹丝不动,毫无反应。李小白无计可施,只得听天由命,只见他长叹一声,合上了双目。
童颜老妪一心想着置敌手于死地,在李小白身子僵硬陨落之际,她那满头白发银针,兀自穷追不舍,剿杀李小白。她杀气过盛,丝毫没有顾及旁人安危,全神贯注对敌。
月台尽头的欢欢见状,大吃一惊,跳着脚干着急,自言自语道:“不好了,小白被那老妖婆打伤了,他要是砸下来,会死人的。”欢欢身畔的曦儿,闻见欢欢称呼自己姥姥为老妖婆,甚是不解,问欢欢道:“欢欢,老妖婆甚么意思?”欢欢无言以对,她顿觉童颜老妪是曦儿姥姥,自己适才出言不逊,终究是不妥的,幸而曦儿稚幼,不晓得老妖婆何意,没有生气。
欢欢向曦儿解释道:“老妖婆就是姥姥的意思。”曦儿闻言,喜道:“欢欢,你也叫我的姥姥为姥姥,如此说来,我俩即是姐妹了,欢欢,你比我大,是我姐姐,曦儿比你小,是你妹妹。”
欢欢多了个妹妹,本该欣喜的,但如今之势,小白危在旦夕,他怎么也欣喜不起来。曦儿又问欢欢:“欢欢,你刚才说小白若是砸下来,会死人的,到底死的是谁啊?”
欢欢愕然无语,至于死的是谁,她也不清楚,可能是李小白,也可能是月台上看热闹的旅客,谁晓得呢。欢欢对曦儿道:“你看小白身子一动不动的,八成是被姥姥重伤了,可能xìng命不保,他若是砸下来,必定会伤及观望之人,可能又是一命。”
曦儿听罢,嘻嘻笑着,天真烂漫。欢欢见状,面有愠sè,对曦儿道:“你怎么还笑,人命关天。”曦儿道:“欢欢,你别急。小白他没有受伤,他也不会砸伤人,若是欢欢你仍旧不放心,我便将月台上那些个行人支开就好。”
欢欢闻言,不知所云,对曦儿道:“曦儿,你怎晓得小白没有受伤,他分明动弹不得了,还有,你有甚么法子能支开月台上看客。”曦儿笑道:“欢欢,你不晓得,你眼里的小白,只是个投影,不是小白真身。支开那些个看客还不容易,看我的。”
言毕,但见曦儿张嘴微微吐出一口暖气来。霎时间,一道疾风刮出,排山倒海,惊天巨响,吹向月台上一众看官。月台上看客本是全神贯注,欣赏李小白与童颜老妪对决,谁知大风平地而起,朝自己刮来,劲道之猛,身子登时站立不稳。
月台上一众看客均被狂风推走,往后退却,身不由己,展眼之间,已然退避两丈之远,远离了李小白陨落身躯。欢欢见状,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看着曦儿,过去须臾,方才缓过神来,对曦儿道:“曦儿,你武功如此厉害!”
曦儿道:“小白与姥姥二人联手也不是我对手。”欢欢甚是惊异,对曦儿道:“待会儿小白与你姥姥你死我活,曦儿,你会站在哪一边?”欢欢急切切想要知晓答案。
曦儿道:“小白为何要与姥姥你死我活,他们不过是玩玩罢了。”欢欢道:“曦儿,你不晓得。朝廷颁布了禁武令,严禁民间习武,小白他违令习武,而你姥姥目下看来是要将他置于死地。”曦儿惑然问道:“习武强身健体,有甚么不好,为何九门提督禁止?”原来童颜老妪的直接上级,即是九门提督,是以在曦儿眼里,九门提督便成了朝廷的指代,二者一个意思,她不晓得朝廷不止九门提督一人。
欢欢对曦儿道:“朝廷鱼肉百姓,又惧怕他们揭竿而起,因而禁武。朝廷可凶悍了。”曦儿闻见欢欢言及朝廷凶悍之际,面有惧sè,不禁哑然失笑,牵住欢欢手,对她道:“欢欢,你别怕,九门提督没甚么好怕的,他压根不是曦儿对手,有曦儿保护你。”
欢欢听罢,些许惊愕,难道曦儿功力已然出神入化,这九门提督人称满洲第一力士,生xìng残暴,杀人如麻,曦儿居然丝毫不将九门提督放在眼里,曦儿还这么小,难道当真那么厉害?欢欢对曦儿道:“曦儿,可不敢造次,你若是激怒了九门提督,恐遭杀身之祸。”
曦儿愈是不解,两眼珠子水灵灵的,瞪着欢欢道:“我为何要激怒九门提督,他是姥姥好朋友,时常见面,九门提督还给我蜜饯吃哩。再者说,九门提督三脚猫功夫,又怎能杀得了我。”欢欢无言以对。
话分两头。此刻古风正与何芸素并排坐在公交座位上。公交车挤满了上上下下的过客。古风对何芸素道:“你初中就开始打工,很辛苦罢?”何芸素一惊,错愕的眼神看着古风,过了一会子,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经历,必定是欢欢告知他的,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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