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坚持多久!”呼吸,已经变得有些紊乱,但雷震东依然不忘讥讽道。
“你又能持续多久?”然而,面对雷震东的讥讽,子孝只是抬起头来,迎上他那嘲笑的目光,语气,依旧是平静得令雷震东内心都微微一颤。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还是那句话,只是这一次,雷震东的话语中讥讽味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机。
“天生神力?”看着雷震东越发冰冷的目光,子孝突然用一种疑问的语气说道。
“做死!”瞳孔猛地一缩,雷震东明显感受到了那语气中的调侃意味,双鞭猛地一顿,接着再度袭来,速度却慢了不少,但力量,却一下比一下大。
两人说话之间,手下动作却根本没有停过,即便是雷震东那一顿,都是敲打在子孝气机回转的时机点上,容不得他有任何变换,只得乖乖承受接下来的变化。而子孝虽然一直处于下风,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会抵挡不住下一招而落败,但他却就如一叶扁舟,无论浪涛多大,虽沉浮摇摆,却绝不会轻易被淹没。
雷震东此刻突然出声,其意自然没有讥讽那么简单,他是要凭借对话,来试探一下子孝的情形,只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这突然窜出的新兵,气息悠长得仿若无穷无尽般,从开始的爆起一击,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并不算短的对攻,再到现在被自己全力压制,被迫防御。其表现出来的耐力,简直可以用非人来形容。如果说雷震东是天生神力惊人,那么这个人仿佛就是个天生耐力惊人的主,不仅如此,作为被动防御方,雷震东的双鞭力道以及那扩散出去的震荡之力,恐怕换作一个普通人站着硬抗,也早就被活活震死了。但这个新兵除了虎口崩裂,流出不少血外,却根本没见其他内伤的迹象,而他的脚下,几乎每停一步,再退出去,都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很明显他是有独特的泄力之法,这种人,不是师从大家,就是真正的天才式人物了,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又怎么可能会在军中默默无名?只是低调地穿了一身新兵铠胄?
雷震东暗自咬牙,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这个神色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淡定的家伙,终于,似乎是自觉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再战下去,恐怕也要力竭被擒,或是被杀,他猛然一个横扫挥退子孝,却是掉头就跑,那身影毅然决然,说跑就跑,弄得与他交战许久的子孝都是微微一愣。
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对手,绝对是一件十分愚蠢的行为,同时,这也形同于自杀,但面对那个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子孝一时却根本没有追击上去。他只是将手中彻底形变的长枪丢到一旁,接着拔出了插在一边的银枪。
所有观战,围观的精骑也是一时愣住,雷震东的勇猛,刚烈他们不是没见过,刚才的一阵厮杀,更是令他们大开眼界,但如此‘大好局势’,说弃就弃,并且毫无防备地掉头就跑,这转变实在太快,别说他们,就连已经做好了子孝落败,他就上去拼命的李太尉都一时呆住,而更让这些精骑觉得看不懂的,是那个与雷震东真地大战了差不多三百回合的新兵齐子孝,此刻却不是第一时间追击上去,反而是显得‘从容不迫’地拔起了那杆银枪,甚至还不忘在手中掂量掂量,接着才朝着雷震东追去,只是这段距离,已经超过了十丈不止,以两人相差不多的速度,只要雷震东不停下来,这个新兵子孝,恐怕是再也被想追上他了。
所有原本已经显得事不关己的精骑一个个顿时如临大敌,特别是面对着雷震东逃遁方向的十几骑,更是早早地将武器都抖落了出来,心中虽然再次冒起寒气,但他们却没有退后半步,硬气的态度,倔犟得令冲向这个方向的雷震东微微皱眉,同时,他目光微撇,向后看了一眼,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撇嘴动作,也是一闪而逝。
谁给了他们面对雷震东而不退的勇气?不需分说,自然是齐子孝,看到这群再不似之前只会做做样子的新兵精骑,就连李太尉都不由地舒了口气,此刻包围圈虽然人数不多,但同样的,需要针对者也只有雷震东一人,如果只是凭借他之前的表现,这些精骑只要敢上,就绝对能拖到已经有了称手兵器的齐子孝赶到,虽然对于这个新兵究竟有多高的武力值,他们还未完全摸清,但留下雷震东,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但一切,会如看起来那么简单么?
雷震东这次单身突围,气势上并无任何变化,但速度,却比之前骑马时还要快上一线,只是因为刚才与齐子孝一阵撕杀,所以周围众人才一时没有谁察觉出来,等雷震东刚刚闯入精骑攻击范围,便有五六杆枪直次而出,同时,旁边数骑也已经围拢上来,枪刺齐出,一时竟然将雷震东上下左右全部封死。
这招围杀,其实早已演练多时,只是精骑之前迫于雷震东威势逼人,一个个根本无心恋战,此刻一使出来,他们才都反应过来,只觉得如果换作自己,肯定是避无可避,身上至少都要多出几个窟窿。
然而面对这前后左右,甚至包括了头顶上方都有的围杀,雷震东却直接就地一滚,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地一记驴打滚,竟然全部都是间不容发地躲了过去,而顺势地,他一滚接着一滚,直接从数人的马腹之下滚了过去,等他站起身来之时,已经越过这群围堵的精骑。只是往后微微撇了一眼,他便调转了一个方向,奔跑起来,速度之快,一时竟然超过了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精骑。
而这个方向上,也只好有两个精骑,看到雷震东似乎并不愿过多停留的模样,这两个精骑心中顿时一喜,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但与之前持枪的精骑不同,这两人手中只是各自提着一把军刀,在快要与雷震东接触的时候,两人已经将刀举起,狠狠挥落。
然而,在他们预想之中,雷震东应该依然靠翻滚躲过,然后就继续逃窜的情景并没有出现,相反,雷震东双鞭猛然一挥,先是各自狠狠地砸落在两匹战马的颈项处,然后接着双鞭一收,各自从下往上一顶,与那挥落的军刀擦肩而过,却是直接顶在了两名精骑的腹部,端坐于马上的两人顿时腾空而起,接着重重摔落,面部扭曲得仿佛被人砍断了手脚,无法呼吸一般,而他们的战马,更是口吐血沫地倒在地上,马颈扭曲,很明显是被一鞭挥断了。
同样是眨眼之间的事,然而比起之前那狼狈躲闪,这一次的狠辣刺杀,顿时再次令所有打算围剿他的精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许多已经准备好上前阻拦的精骑,都是微微一顿,直到几声喝令,才猛地一咬牙,冲了上去。
只是对于他们,雷震东却明显已经有了计较,人数太多,无法一击必杀者,便直接略过,而遇到人数少的,或是几人先后有距,毫无章法者,便痛下杀手,一时之间,周围精骑死伤再度激增,除了少数几个协领小头头指挥下,能逼迫、或是牵制一下雷震东外,其他精骑,已经再不敢,也被下令不再上前,而是远远包围,将他所在层层上报。
短短时间,脱离齐子孝纠缠的雷震东已经连‘斩’二十八骑,其中一击毙命者就过了一半,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略微平静的神色,雷震东再一次抽翻三名精骑后,他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令他有些久违的人。
那个新兵,此刻正安静地站在他要行进的前方岔口,而他的身后,终于是围堵过来不下二十骑,这二十骑人人持枪,此时却是隐隐站成了一个冲锋阵型,这样的阵型,恐怕雷震东再想从马腹下躲过,都要被那千斤重的战马活活踩死。
所以只是略微地撇了一眼身后的精骑,雷震东便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岔口的新兵。这一次,他手持银枪站在岔口,胸口凹陷的铠胄极其醒目,绝对不会是其他人冒充而出。
更何况,在雷震东彻底将目光投向这个新兵的时候,新兵也已经看了过来,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神色平静的脸,他看着夹在中间的雷震东,银枪一抬,只是单手提着,直指向他,道:“再战三百回合?”
“三百?哼!”面对这句话,雷震东只是冷冷一笑,接着缓步走向新兵,这一次,他显得格外的高傲,但声音,也是平静得令人莫名发颤。
“我再说一遍,人不做死!就不会死!”
话音刚落,雷震东脚步便骤然加快,而新兵也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右手顺势搭在了银枪之上,双手一持,一击枪出如龙,正好刺向已经近到身前的雷震东,但这一击,却被雷震东左手鞭轻轻一架,挡了过去,同时,他右手鞭猛然砸落。
子孝银枪被雷震东左手鞭架开,正好支在半空,而这时,雷震东却并不是照以往的右手鞭顺势前刺而来,反而是由上而下,狠狠劈落,这令子孝心中一跳,但他反应却一点也不慢,顺势双手往上一撑,架起银枪作势欲挡,然而,接下来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却令所有人心中彻底发凉,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银枪随着劈落的金刚鞭由中断裂,巨大的震荡力,直接将子孝震退数大步,他第一次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近在身前的雷震东,他的眉心,隐隐有红光透出,但一点也不醒目。
“这才是爷的天生神力。”面对齐子孝震惊的目光,雷震东只是高傲地再次冷哼,手中双鞭再次一挥,向着子孝轻轻‘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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