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有伏兵?乌龟蛋-子,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双手持鞭,将四骑三枪一刀横扫退去,接着又迎上了三骑三枪抢攻,雷震东却还能抽空看了一眼周围情况,只觉得外围聚拢而来的精骑越来越多,而己方已经渐渐被逼入绝境,冲将不出,虽还有数百余骑,但士气已经降至低谷,除了那手持双斧的黝黑男子与自己还能如中流砥柱,抵挡住对方进攻而不落下风,其他人渐渐已经没了战意,就连阵型都开始变得散乱,几次差点被外围精骑冲破进来。
“这围而不攻已是绝境,对方却似乎并不急着痛下杀手,是打算尽量多地生擒我们?如果是这样……”雷震东微微皱眉,旋即仿佛想通什么般,目光之中却是闪出了一丝希望,他转身怒号,双鞭直接抽飞两杆长枪,跨下一夹,马儿心有灵犀地纵跃向前。
“弟兄们,这帮狗蛋-子是要打算活捉咱们!这时不拼命,到时肯定要受尽百般折磨!大丈夫战死沙场那是天经地义,要是死在敌人折磨之下,算啥狗蛋的英雄好汉!杀啊!”
说话间,雷震东仿佛真地要拼命了一般,根本不去驾驭跨下马匹,双鞭死命挥舞,数个横摆过来的长枪再次被挥退,几把厚重长刀更是被生生折弯,一时间根本就是挡着披靡,许多围拢在他前面的精骑听到他口中嘶吼,再看其面目狰狞,不管不顾的模样,真是疯了要拼命般,哪敢真地和他硬碰,都是象征性地阻拦一阵,便败退下来,几个胆小的更是不动神色地早早退到一边,一时间包围之势竟被雷震东破了一个口子,仿佛要被他冲将出来般。
其身后率先跟进的黝黑男子手舞双斧,也是不管不顾般,只是他貌似比雷震东更加不要命,根本就是哪里人多往哪里冲,双眼杀得猩红,巨斧狂舞,也是震慑住了不少人,将雷震东开辟出来的通道再度扩大。
其身后众人本已大多没了战意,心中存有侥幸求饶之意,此刻一听雷震东所言,各个都是心中一阵激灵,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再看到主心骨如天神下凡般,根本无人可挡,一路所向披靡,他们原本绝望的心头也再度燃起了最后的斗志,一个个嘶吼喊杀,跟在后头,威势比起之前突围更加惊人,一时间所有挡者均是不自觉地微微后退,正如陈栋所说,这群刚入行伍的新兵,还是需要多加磨练,否则根本无法放到正式战场,生死相拼时,战力就要大打折扣,恐怕连平日里操练的一般水准都发挥不出。
雷震东也没想到自己假装拼命起来,效果竟然如此出乎意料的好。一时之间只觉得四周虽然都是人头涌动,精骑无数的样子,但压力却要比之前轻松许多,那些阻挡的精骑根本就是花架子般,手中长枪大刀根本没有半分力气,轻轻一挑就能掀翻,一时只觉自己真如天神下凡,不由地再度怒吼,将心中快意释放出来。
“杀!”
山坡上,陈栋看着这条原本数里长的战线渐渐聚拢到只剩下雷震东这一战团,却被他忽然突破了包围,微微一愣,旋即默然摇首,叹了口气。
精骑之中,那与雷震东交手过的银枪使此刻更是惊怒交加,他可比陈栋要更加清楚此刻局势,只是没想到原本大优于我方的情形,会突然倒转得如此之快,而起因,只是对方一句话,一个动作。别看从雷震东的角度觉得四周都是精骑包围,自以为对方还有伏兵无数。但他却知道,乙方本就那么一千一百精骑,而雷震东之前来时,他得到的情报可是接近二千骑,这双方差距,可谓悬殊,若不是依靠地形地利,恐怕即便装备精良,也根本无法打成如今局面,但此刻,雷震东等人至少还有四百余骑,而乙方虽然呈包围之势,但其实也只有差不过六百战力,其余精骑皆已负伤或战亡,撤离了主要战场,其中虽也有以次充好,上阵叫杀,滥竽充数者,但这些人只是纯粹的花架子,摆设罢了,根本无力也无法抵挡这雷震东‘最后’的疯狂,眼看雷震东-突围成功,他如何不怒。
只是怒气勃发,嘶吼着指挥周围已经胆寒的精骑冲将上去,务必将雷震东等人击杀拦下,他却又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龟裂的虎口,还有跨下那匹被震得鼻息溢血的良驹,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面对这种突围,经历过无数沙场,甚至亲历过这种突围的他,自然要比现在绝大多数新兵明白该如何应付。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将那突围的势头阻住,甚至不需将之击败,只要微微缠斗上,让围势再成,便能让突围者信心大受影响,只是如今那势头如日中天的雷震东,除了自己,谁又能阻挡得住?恐怕就算是自己没有受伤,此刻也阻挡不了已经成为大势所趋的他吧,天生神力,当真是神力,自己当初撑了几招?有一百下么?
银枪使李太尉面容被铁盔阴影遮住,但他却止不住地开始担心,担心那个他只闻大名,却从未见过面的王天翼比这个之前根本不出名的雷震东更厉害。如果是那样,这场仗,真的还能打么?到时即便军师计谋无双,我方军中,又有能留下他们的人么?
第一次,一抹阴霾汇聚在李太尉的心头,令他对于这次浩荡的镇压,扫荡失了最初的信心。看着眼前虽然几乎都是第一次正式作战的新兵铁骑,李太尉心头又是一沉,精兵我们有了,但那以一抵百的良将又在何处?军师虽兼有将军一职,但他能上阵杀敌?将领,将领,无人率领的精兵,与残兵又有何区别,特别是像此种境况,若有强将,便已是胜局。
‘唉’。
一声叹息,出自李太尉之口,同时,一声喝‘杀’,再次从远处传来,他甚至不愿再抬头去看,那无人可挡的雷震东。
“什么人!”
只是略微一惊,似乎听出这声音才是那雷震东的。李太尉慌忙抬起头,他是不愿看到美中不足的胜局再生变故,特别是坏的方面。只是他这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微微令他一愣的情景,那人,似乎也是个‘新兵’,是军师带来的新兵。
此刻只见那个新兵一言不发地立在雷震东的前方,而雷震东已经被迫滚落下马,他的良驹,被一根长枪直接刺死,枪身穿透马身,将马匹钉在地上,看模样,之前这个新兵肯定是一跃而起,从侧方突然袭来,目标却不是马上的雷震东,而是那匹跨下良驹。
一击命中,巨大力道,甚至将马匹震倒在地,接着长枪透过马腹,直接将其钉于地上,那匹与雷震东心有灵犀的骏马微微挣扎了一下,似乎还想滚爬起来,却最终因为伤势过重,终于静了下来。
被迫下马的雷震东一开始还没能回过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他终于看清来者以及心有灵犀的骏马被人钉死在自己面前,他才猛地浑身一震,两排牙齿咯咯作响,就连眉心那道红光都变得醒目起来。
“王八蛋-子!去死哇!”不仅是口音,就连说话方式都彻底变了的雷震东猛地拔地而起。没错,是拔地而起,他纵身一跃,竟然直接就是跨出数丈的距离,直接跳到了那突然间出现的新兵头顶,两根金刚鞭当头劈下,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甚至连空气都有种噼啪作响的错觉。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动作再突然,那新兵却仿佛早就料到了般,面对这无比强势的一击,只是轻描淡写地微微一个侧步就躲了过去。然而,只是躲过了对方的力劈,但紧接着,一个皱眉的小动作,就出现在了新兵的头盔之下。
‘嘭’
当真是爆炸了一般,那雷震东的劈势根本没有挥空,而是狠狠地炸落在地面之上,无数泥块,碎石霎时飞溅开来,击得周围树干碰碰作响,而那些周围的精骑,几个原先负伤者,更是直接被飞溅而来的泥块碎石击落坠马,一时半会都仿佛爬不起来般。
皱眉的新兵,似乎也没料到雷震东爆起一击会有如此威力,离得最近的他直接被震飞数大步,几近两丈。
而挥舞出如此威力,本身也被不少泥块碎石击中的雷震东却仿佛没事般,自尘土飞扬的地方站起了身,他的身侧,两道数尺宽余的坑洞出现在地面之上,合成一个小坑,仿佛地面被人连根挖走了一棵小树般。
没有任何停留,雷震东再次跃起,却没有如之前那样力劈而下,但这一次,新兵却再没有小觑他的想法,不再托大,而是赶紧脚下一绕,同时身影如流水一般,竟然闪到了一个精骑身侧。
那精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雷震东已经追击而至,一道鞭影直接抽来,新兵借机再次一绕,躲了过去,但那匹战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声长嘶,仿佛踩到了钉子般,它猛地一抖,竟将背上的士卒摔了下来,同时,它直接向前跃了一步,一步,便是如刚才雷震东一般,数丈的距离,接着便后腿一软,瘫倒在地,所有看到它惨状的精骑,无不色变,那匹战马的后臀,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大块肉般,就连里面森白的骨头,都碎成了数片,散落在地,或刺入它的肉中。
没过一会,这匹战马便失去了气力般,不再嘶鸣,渐渐地沉寂下来,竟是被雷震东一鞭给抽死了。
霎时,所有人无不赶紧拉扯缰绳,想要四散而去,却只是将这里的形势变得更为混乱。而只是这短短一瞬间,那原本跟在雷震东身后的骑队也跟了上来,只是他们一时没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新兵却已经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眉心之中泛着红光的雷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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