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鹿重新变得充满冲劲,“那便说定了。朱兄,你我不必急于一时,初春雨雪交加,听说蛮荒不好进入。再过两三月,雪消雨止,再辞职前往不迟。”
朱凡也打起了算盘,这位方小贤弟为人单纯,心性不坏,要是拐回蛮荒洞府去,未尝不是个好帮手。
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心情轻松了些。往楼阁内厨处准备好若干茶水糕点,送到那赭袍修士面前。
赭袍修士架起二郎腿,捧着茶杯用杯盖拨开水汽,呷了几口,向朱凡瞥上一眼,淡淡道:“你,来帮本座按摩肩背。”
朱凡和方子鹿同时一愕,面面相觑。
方子鹿不禁问道:“前辈何意?”
赭袍修士翻翻眼皮,“听不懂?”
朱凡满脸通红,怒色再也掩藏不住,在眼中闪烁不停,他拼命忍下,“前辈,本阁没这种服务。”
赭袍修士“咣”的一搁茶杯,激得茶水四溅,“要本座再说一遍?”
方子鹿抢在朱凡前面率先发作,倒竖两条眉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赭袍修士的脸骂道:“我们敬你是位筑基期修士,喊你一声前辈。你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可有前辈的样子?受一个炼气期无赖指使,尽欺负小辈不说,居然厚着脸皮让人帮你按摩?你是哪家的前辈,就找哪家的后辈给你按摩去,逼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做这做哪,好威风,好霸气!”
他收回手指刮刮自己脸皮,作出个羞不羞的姿势,“你有本事这便动手,我们站着任你打、任你杀,传出去好让大家得知,你这位前辈何等厉害,灵宝阁内敢动手杀人,杀了两个炼气期的小修士。”
赭袍修士被方子鹿连珠炮般一顿抢白,骂得有点呆了,半晌方回过神,霍然站起大怒道:“混账!你们找死!”
朱凡扯住方子鹿后退数步,冷冷道:“这里是灵宝阁,前辈真敢动手?不怕告诉前辈,我们两个是李大长老介绍来的,要打要杀由得你,反正我们远不是对手,但以后李大老长追究起来,别说没有提醒前辈。”
赭袍修士的怒喝声惹来了不少侍应,另有一些正在购物的修士,纷纷站到周围看热闹。
听了朱凡的话,赭袍修士有点迟疑,但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一时骑虎难下,脸色阵红阵白,刚露出即将发作的样子,一个人排开人群钻了进来,却是去而复返的赵管事。
赵管事见情况不对,赶到赭袍修士前面,陪起笑脸道:“边兄为何动怒?有不满意之处,且跟赵某说说,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赭袍修士怒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
赵管事笑道:“赵某知无不言,边兄稍安勿躁。”
他狠狠地扫了那些侍应一眼,斥道:“都站在这里,不想干了?快招待贵客去。”
训完,他重又堆出一脸笑,劝走附近的客人。
周围的人散了,赭袍修士一把揪住赵管事,拖到柜台一侧。二人嘀咕片刻,仿佛证实了什么,赭袍修士现出恼恨的神色,盯着赵管事重重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朱凡、方子鹿,甩甩袖子离开。
货柜间隔出的入口处,恰好有个人捧着只盒子朝赭袍修士迎面走来,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穿灵宝阁服饰,是个炼气期三、四层的小修士。
赭袍修士面色阴沉,快步向前,以他的修为、身份,理应是那小修士避让一旁才对。没想到那小修士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错愕之间,两人直冲冲撞到一块。
论块头,论功力,那小修士跟赭袍修士这一撞好比鸡蛋碰石头。小修士毫无疑问地向后倒飞,赭袍修士接连受到炼气期小修士轻慢,真个暴跳如雷,喝道:“赵云长,你他娘的,说,到底什么意思?”
赵管事满头是汗,跑过来连道:“边兄,意外,意外。”
那小修士倒地后哎哎哟哟呼痛,躺地上滚来滚去,起不了身。
赵管事气急败坏,走去抬脚便踢,“混蛋,你是哪个角落钻出的夯货,没长眼睛么?”
小修士给踢得不轻,叫得更惨了。
朱凡见同事里竟然有人看不过眼,挺身而出,心里那个感动,暗道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他急忙冲去,想也不想,推开赵管事,一面扶那小修士起来,一面义正辞严地厉斥:“赵管事,大家都是同事,你身为领导,不为同事着想,倒拳脚相加,是什么道理!”
赵管事不懂“领导”何解,只知道朱凡借机拆自己的台,一脸阴沉道:“朱贤弟,手下不懂规矩,我身为管事,有权教训。你管住自己就好,莫多管闲事。”
朱凡亢声道:“不是我说你,有你这样当管事的吗?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公道自在人心,这位兄弟我朱凡绝对不能由你任打任骂。”
赵管事恼羞成怒,却不敢跟朱凡公开撕破脸,急切间歪嘴磨牙的,拿不定主意如何应对。
赭袍修士森然插话,“姓赵的,今日不给我个解释,我不与你善罢干休。”
隔壁柜台有个侍应溜到赵管事旁边,凑近耳朵说了些悄悄话。
赵管事面色大变,“什么?他……他是伏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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