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火烧过的外面,焦热难当,人们只好在峡谷中吃野猪肉暂避一些rì子。
……
两个多月的西山之旅终于煎了过去。
一路上,说不尽山川险阻、路途艰难、也说不尽忍饥受渴、餐风宿露。
灾民们穿荆棘、跨险壑、攀高山、附大崖,虎豹狼虫、恶瘴毒物无不遇过,路上伤的伤,亡的亡,当初一万多人,到如今活下来的,只剩下了区区四五百人。
穿越西山到如今还幸存下来的,不是身怀武功道法的能人,便是那些受了特别照顾的孩童,当然,也有个别的纯粹幸运者,比如杜文甫。
一行人已尽数衣衫褴缕,但是,人们看上去比几个月前反而jīng神了许多,此时,人们面上已全无一丝饥饿之sè。近段时rì来,每往西行进一程,干旱的迹象便又减少一分,荒山之中禽兽成群,人们渴饮兽血、饥食兽肉,渐渐的不用再受饥饿的折磨。只是人猎兽,兽亦捕人,在杀兽为生的rì子里,大多数人都丧生在了凶禽猛兽的口爪之中。
又行了几rì,山势转平,丘壑渐少。
放眼一望,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茫茫荒野。但这片原野也有山峦,只是地势大低而已。封元对众人说,这便是传说中的“殁骨之地”熙州荒原了。
初入熙州荒原,人人都担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便踏上了鬼门关。人们遵了封元的嘱告,心中只想着善事,诵经的诵经,念佛的念佛,不敢有半点邪恶的念头。
谁知一连走了几rì,却全无一点险象,人们在荒原上遇到的最大危险,也不过是偶尔出现的三五只虎或一两群狼而已。在荒原上走了几天,人们不但不再担忧,反而有些欣喜,因为一路西行,风景渐绿,虽然草木仍然有些干萎焉黄,但人们能感觉到一片肥沃的绿州就在眼前。
千古荒芜之州,其上无道路,人们只是循着rì出rì落的方向,穿越荆棘,一直向西。
这一rì,天刚蒙蒙亮,人们便急不可待地早早起身赶路,恨不能一脚便踏入芳华域那个梦想的家园。此时,一路行见,人们对封元所说的芳华结域界的存在xìng已深信不疑,只盼着能尽快到达那里,早rì解脱了奔波之苦。
行到卯辰交牌时分,艳阳出海,朝霞灿烂。此刻已是初秋白露时节,晨风爽习,地气淳香,人们惬意舒怀的走在路上,不像是赶路,而像是在享受着种久违的朝息晨光――晨光之中,草木上又有了露水。
正行间,忽听一阵沏溪的水声入耳。众人循着水声而去,穿过一片灌木丛,又转过一个小山坡,一帘清朗的小瀑布悠然挂在眼前!
瀑布下面是个清澈的深水潭,瀑布落入水河潭之后,沿着冉冉的小溪款款向北斜流一段,落入深涧而失。
水潭碧绿而清澈,潭中不时有溪鱼浮出水面戏波,水潭两岸,密布着常绿的崖木和水草。水潭一眼看去是天然自成,但隐隐之中又似有人工的痕迹,水潭与瀑布相接处,西角有一小块瀑布湿溅不到的小石坪,石坪的边缘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小道绕过瀑布西侧的山崖,消失不见。
封元等人正处于水潭东岸,众人跟前有一座两丈余长的青石桥,桥尾通向瀑布西岸的那个小石坪。桥头有一方小石碑,石碑上镌着七个古体大字
――芳华西界,洗心渡。
“到了,我们终于到芳华域了!”
人们兴奋欢呼,走在前面的人率先冲上石桥。
“小心!”
封元大声制止,但已经晚了一步。只听几声惨呼,往桥上冲行的几个人忽然凭空消失,桥头上空,有几缕鲜红的雾气缓缓升起,那几个人,竟然被空气蒸化了!只留下空气中惨叫的余音。唯有一名小孩童安然无事,却也吓得跑了回来。
余人见状,无不吓得面如土sè,都连连后退了十几步。
封元站定,向四周环顾良久,神sè凝重,说道:“看来,这桥头便是芳华域结界的界墙,众位千万不可颤闯!你们请看看,这东西两岸,是否有什么不同?”
众人仔细四下一瞧,果然,这里东西两岸的景sè大异:东岸的树木焉黄枯萎,而西岸的景sè苍翠鲜活、一派生机。东西两岸的地质地貌也格格不入:东岸是平缓的泥土小坡,而西岸,则是怪石嶙峋的陡峭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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