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无知末流,被昏庸朝廷洗脑而不自知,居然还来此送死!”
魏驼子生性莽撞,这一战有关系到己方气势,当下毫不犹豫就驱使五彩巨蟒撕咬向对方,居然不顾及对面人多势众,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那十名都尉虽然没料到魏驼子说打就打,一时间措手不及,但个个暴喝一声,及时催促起自身罡气环绕,轻易挡下五彩巨蟒的当头一击。
紧接着,十人中即刻分出两个合力杀向魏驼子。
良驹山顶,那四名头领见状也不再犹豫,纷纷凌空飞临战场,各自挡下了一名都尉,捉对厮杀。
一身黑衣的荆红梅微微扭头看向丈夫,犹豫道:“文龙,你•••”
毛文龙微微一笑,出言抚慰道:“你放心去,我先和祝叔、尤洞主再等等,记着,不要勉强,一旦不敌就出言求救,我们也会时刻看着的。”
荆红梅虽然身为女中英杰,但对这个相濡以沫数十年的丈夫一向言听计从,当即就微微点头,飞身下场。
伴随着其妖娆身影的是无数凌厉黑色剑气杀向场中,同样以一敌二,拦下了两名官府都尉。
此时,四寨一方六名高手足足拦下了对方八人,那四名山寨头领修为弱上一筹,比不得魏驼子等人,但如果一对一和官府都尉对上,却无不是势均力敌,不落下风,而魏驼子、荆红梅两个非同凡响,一个依仗成名绝技《蟒山术》演化出五彩巨蟒,以一敌二而不败,另一个虽然表面上看来气势不足,但一手黑色剑气无比凌厉,居然死死压制住对方两人联手!
四寨中人才济济,由此可见一般。
几乎是在数息之间,四寨终于有高手出场对敌,逐渐压下了对方的气势,而己方小喽啰无不心头涌起激动情绪,为各自的当家头领大声助威,一次次回击着官兵。
直到此时,十名都尉中剩下的那两人终于沉不住气,开始不顾以多欺少的骂名,参与到混战中,如此一来,魏驼子六人的压力顿时增加,处于颓势,虽然不见得就此败北,但却几乎没有获胜希望。
半空中,双方一共十六名高手彼此对敌,众人但见无数彩色气息飞舞环绕,看似绚丽,实则内藏凶险,尤其四寨联盟一方,终究因为人少而被压着打,一时间只能任由对方施展出种种凌厉武道,可谓攻少防多,局势堪忧。
然而,面对如此局面,身在良驹山顶的祝北望、尤然、毛文龙三人似乎并不在意,毛文龙随意笑道:“放心,红梅和魏当家他们还可以抵挡一阵,我们不急着出手。”
这三人乃是五寨之中真正当之无愧的顶尖高手,祝北望和尤然跨入道气境不用说,毛文龙则因为长年闭关不出,无人了解其底细而越加显得深不可测,模糊估算来看,此人即使不使出《武鸣山剑》和荆红梅双剑合璧,其本身实力应该也是罡气境顶峰,绝不可轻视。
闻言,祝北望微微点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等那两个余州副将出手吧。另外,趁此机会,我们商议一下关于平阳寨的事情。”
毛文龙微微一怔,问道:“祝叔想说什么?”
一旁,尤然却是脸色一变,凛然道:“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平阳寨窦氏兄妹勾结官府,背叛我等,之前救走那个女孩也就算了,这次更是召来这许多官兵围剿,他们两个和平阳寨已然是我们四寨的死敌!”
尤然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决绝,虽然理由充分,但却显得颇为突兀,顿时引得祝北望和毛文龙双双看来。
须知,关于尤然觊觎窦氏兄妹内功并与其结仇的事,祝北望等人还毫不知情,在他们看来,即使寻常时候尤然就和窦氏兄妹不和,但还不至于如此敌对,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旦这次平阳寨顺利渡过难关甚至和四寨言归于好,那么尤然想要吞并五寨的野心势必公布于天下,此后要想立足余州只怕千难万难,因而,不论如何,尤然都绝不会让平阳寨有机会翻身,否则到时就是他十三洞的末日。
面对尤然的决绝之语,祝北望眉头一皱,疑惑道:“尤洞主言重了,我想事情还不至于严重至此,我们这次四寨聚集于良驹山,除了联手抵挡官兵外,不就是要共同商议一些事情吗,眼下我们尚未和平阳寨窦氏兄妹有过什么交涉,如此断定他们背叛之罪,只怕太过草率了。”
尤然目光阴沉,正要出言驳斥时,却被一旁的毛文龙抢先悠然道:“我听说请几天,尤洞主曾经鼓动贱内和魏驼子他们夜袭平阳寨,不论结果如何,但阁下如此擅自行事,居然绕过我和祝叔,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哼!那时毛当家还在闭关,祝叔又在余州城办事,我去哪里找你们商议,再者说,尊夫人不是一向可以代替你的意思吗,祝叔这边我也是征求过两位头领的意见才敢借来人手,至于蟒山场魏当家,他嫉恶如仇,想要上平阳寨寻事的心比我还急,我也不好勉强阻拦他什么。”
“嘿嘿,尤洞主好一番推脱责任,那么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不随同贱内和魏当家一同也偷袭平阳寨呢?以阁下的超凡实力,如果肯去助阵,只怕结果也不会是千余人马败兴而归了。”
“毛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借刀杀人吗!”
“呵呵,尤洞主言重了,在下只是据实而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
毛文龙表面上看去属于性格狂放之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是外粗里细,拥有极为敏感的嗅觉,可以凭直觉判断某些事情的性质,这一点并不与实力相干,而是一种天生能力。毛文龙正是凭借这一点,才能在前后许多事中发现一些端倪,并有力地驳斥尤然。
尤然一时理屈,脸色难堪,不忿道:“毛当家讲话还是当心一点的好,否则有时候大祸临头都不知道为什么。”
“多谢尤洞主指教,在下并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任何人,因而也不怕别人来寻仇。”
这边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祝北望不由得厌倦道:“好了,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那一夜并未闹出什么大乱子,局势还是可以挽回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商议一下平阳寨的立场问题吧,这么拖着实在不是个事。”
“祝叔,我的说法不变,”尤然决绝道:“从当日我们五寨联手击退游书业之时,窦氏兄妹就显得极为异常,之后他更是得到高人相助救走那个女孩,这其中如果说没什么内情,就是骗人,而他们兄妹俩却始终不肯对我们明说,正所谓心怀鬼胎、有事亏心,由此也足以见得他们两个不怀好意,否则为什么阻止我们劫持那个女孩。”
“他们兄妹虽然不肯呈述内情,但却曾明言相告,说是有难言之隐,这•••”
“哈哈哈,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五寨和余州官府势不两立,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分明就是托词,想要掩盖他们勾结官府的事实!”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事项,祝北望的确找不到什么细节可以为窦氏兄妹辩护,一时间默然无语。
毛文龙却是慨然笑道:“祝叔,我们且不论这件事真相如何,就单凭我们之前认识的窦氏兄妹,以我们五寨间这许多年来的交情来看,平心而论,平阳寨像是余州官府的势力吗?窦氏兄妹像是那种背信弃义、坑害朋友的人吗?如果在这件事之前我们从没发现过什么,却只因为一个意外而怀疑别人,这是不是太过不合理了,除非我们自认大伙儿都是瞎子,竟然让两个官府卧底骗了十几年。”
祝北望面现挣扎,显然被说动了,只听毛文龙继续道:
“祝叔,我知道自从窦氏兄妹创立平阳寨以来,您老人家一直处处帮扶他们甚至将他们两个视为自己的后辈亲人,这种情感在下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即使论我武鸣山和平阳寨的私交,我也绝不相信他们两个会干什么加害之事,这许多友谊情感加起来,难道换不回您一次谅解?”
毛文龙话音未落,尤然紧接着冷哼道:“毛当家,话不是这么说的,祝叔他老人家和窦氏兄妹什么关系自己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妄加评论,至于你和平阳寨的交情,这个我们大伙儿倒是人尽皆知,你们两寨素来走得近,甚至你还和窦老六以兄弟相称,今日你为他们说情,就不怕引火烧身,连自己也牵扯其中吗?”
毛文龙凛然道:“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从不怕别人猜忌怀疑!”
“嘿嘿•••话说得漂亮•••”
“好了,不要再吵,也不要再说什么旧日交情,我们就事论事!文龙,依你所说,你认为窦氏兄妹两个的确是有难言之隐了?可是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他们不顾及身份,来和我们作对?”
毛文龙微微一怔,无可奈何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唉,那就想想,想他们究竟有什么理由•••”
“祝叔,您何必自欺欺人,他们两个明明就是欺瞒大家,您可不要因为爱才之心而心怀不忍,说白了,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我们大家的残忍。好,别的不论,如果他们当真有难言之隐,而不是和我们为敌的话,那么眼下我们四寨联盟正被官府围剿,他们不会不知道吧,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救?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自己根本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这是连山寨寻常兄弟都看得出来的事,望祝叔明察。”
祝北望面色惆怅,悠然一叹道:
“是啊,为什么不来救•••他们早已把大伙儿的情义忘记了吗,想当初我们是如何对他们兄妹的,平阳寨原本只是个小寨,如果没有我们大家的扶持,他们怎能成就今日的事业•••”
祝北望心怀感慨,而听他话中之意,竟然已经认可尤然的判断。
闻言,毛文龙即使想要辩护,却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毕竟按照眼前局势来看,平阳寨见死不救就是最大的罪证。
想到这里,毛文龙也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不再开口。
一旁,尤然眼见局势扭转,不由得心中冷笑,因为害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当下就转移话题道:“不论如何,平阳寨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我们眼下还是要应对这许多官兵的。”
“不错,”祝北望微微一笑,就此转口道:“我们看看局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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