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环境（2 / 2）

瞬间，穆尘已经把自己生命的归宿问题思考了一遍，然后他判断出自己绝对跑不过这个怪物，如果它有意要和自己作对的话。

于是，他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指了指猫尾兔，又指指怪物，做出竖大拇指的动作，伴随着笑容。

猩猩状怪物把横贯脸部的大嘴张开，哇啦了一阵，然后提起了渐渐停止挣扎的猫尾兔，继续冲着穆尘哇啦。

穆尘凭直觉感到对方似乎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而且凭他对语言学的研究，他基本判定这个怪物不是在叫，而是在说。也就是说，它是一个掌握了语言的智慧生命。

兽人？穆尘心里沉吟了一下，立即用汉语英语和日语与对方打招呼，甚至还把多年不说的家乡话也拿出来显摆了一下。结果对方的表情和他听了对方的哇啦之后相差无几，满眼都写着疑惑和不解。

对于穆尘讨好似的的赞扬，猩猩怪似乎明白了，而且也理解了对面的人类听不懂他的语言。于是它裂开大嘴发出难听的“嘎嘎”声，扔下猎物，显摆似的用力捶打了自己的胸部，然后向翘起拇指冲自己点了点，又指了指穆尘，把翘起的拇指也向他点了点。

穆尘发现对方似乎相当友好，智商显然比想象中的水平高了许多，他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腿软得有些站不住了。

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把怪物当成了某种可以和自己交流的友善的智慧生命，于是也不再用“怪物”来看待对方，而重新定位为“猿人”，他估计对方至少有8岁儿童的智力，是否更高还需要测试。

为了巩固对方的好感，他尽自己所能继续用手势夸奖着对方，也顺便表明自己是因为意外才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他很怀疑对方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手势，他自己都不理解。

“我是穆尘，穆尘。”他指着自己强调着，准备和对方进一步沟通。

显然“猿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着穆尘用不确定的语气喊：“毛森？”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赫鲁特，赫鲁特帕蒂奇，赫鲁特。”

包括那个“特”在内，出现了几个单辅音，熟悉几种语言的穆尘很快抓住了重点，并利用自己对语言的领悟，相当精确地发出了“赫鲁特”这个音。

赫鲁特让人恐怖的笑声再次爆发出来，非常认同穆尘的理解，用力拍着自己胸部喊着“赫鲁特”。穆尘也就学着他拍着自己的胸，重复了几遍“穆尘”。

这回赫鲁特对穆尘的发音准确了一点，发出了和“穆真”相近的音节。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完成了认识的过程。

既然双方确定了友善相处的关系，接下来比穆尘矮一个头的赫鲁特迈开短腿走到稍显紧张的穆尘身边，扶着膝盖接着做出一个类似鞠躬的动作，让穆尘不知如何是好，也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在鞠躬。

赫鲁特却不管他的反应，反而对他的穿戴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谨慎地伸出毛茸茸的黑手，确认没有遭到反对之后，小心地在他衣服上摸了几下，然后咧着嘴伸出拇指说了几次“沙胡嫩”。

穆尘立即判断出他的意思，因为和赫鲁特坎肩似的粗布衣服和兽皮裙的做工比起来，自己的夹克衫不是一般的好。于是他也大着胆子拍了拍对方缠着皮革的木弓，称赞着“沙胡嫩”。

双方的关系立即又近了一步，赫鲁特比划着哇啦半天，还对着猫尾兔做出一些动作。穆尘大概猜测对方是要他跟着去什么地方，做一件和猫尾兔有关的事情。他判断不是请他吃肉，因为赫鲁特看到他做出往嘴里吃的动作，居然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当然，身为人工智能的专家，穆尘早已判断出赫鲁特的肢体语言中摇头的意义和中国人是一样的。

这时候穆尘想起了其它遇险的人。他猜测把他带到这个陌生环境的原因就是那个少数民族女子和用剑逼着她的什么人——他已经认为那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智慧生命。对于那两位他的关心要少一些，但是有过简单交谈的韩超则是他关心的对象，为了那个喜欢攀谈的小伙子，也为了自己。

在这个陌生的奇异的环境下，他迫切盼望着有一个同类陪同。

经过他的费力的表达，赫鲁特大致明白了他还要寻找他的同类。赫鲁特爽快地跟着穆尘在他方才醒来的碎石堆附近巡视了一阵。

可惜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停留甚至打斗的迹象，包括当时穆尘抓在手里的那个藤条工艺品也不见了。

就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赫鲁特突然欢呼着跑走，片刻从碎石堆外的荒草中找到了一件东西，开心地举着送到穆尘的面前。

那是一条断开的银质项链，下面还有一个制作粗糙的暗红色长菱形坠子，正是那个引发事件的女子身上之物。穆尘连连点头摆弄了一阵，想起来这东西似乎不应该属于自己，便试着递给赫鲁特，结果赫鲁特连连摇头。

看起来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人品不错，不肯轻易要人家的东西呢。那他要自己跟着去哪里、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