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爹你醒醒,醒醒啊爹。爹你怎么样了?”红玉走进地牢,便看到他爹昏倒在地,赶忙将他爹唤醒。
他睡到半夜便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打斗声,连忙起身连外衣都没披上,就急急地出去看个究竟。刚出房门就看到一群绿衣人在跟自家弟子打斗着。
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明宫地盘任人随意乱闯,弟子任人肆意屠杀,想也没想地就加入了战局。加入战局的同时,他也顺手在空气里投放了一把无sè无味的剧毒,反正明宫的弟子都有服过他们特制的解毒药,不怕这些毒,他可以放心投放。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是有备而来,那些毒药根本奈他们不何,无奈之下只好硬起头皮和他们拼武力。
但他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头哪里是一堆训练有素的人的对手,没多久就落了下风,四位护法也被那些人给缠住无法过来帮他,最后他被一个身穿银灰sè衣袍的人给一掌打飞出去,倒在走廊角落里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沿着打斗的痕迹直直找到地牢里,发现了他爹……
“爹――”红玉将他爹扶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半夜里有人闯进来攻打我们?”
忽然脑子里闪过些什么,回头看向牢内,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他这才发现欧阳景天夫妇已经不知去向。忙问他爹:“那些人是来救欧阳景天夫妇的?”
明阳弘殷摇摇头,说:“不是,他们夫妇已经让我转移了位置,关到别处了。”
红玉惊道:“那这些人……”
明阳弘殷抬手打断红玉的话,吩咐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明宫去。在路上我再和你详细的说。”
“哦。”说罢父子两人出了地牢,收拾打点残兵败将,将所有被杀弟子的尸体用溶解腐蚀的药物全部熔作一堆白sè泡沫,最后风化在空气中。之后压着欧阳景天夫妇连夜从清幽小院的密道离开了名扬城,到达城外一处隐秘的据点才改乘马车回明宫去。
此时,天sè蒙蒙亮。
玉门关正好到达‘客似云来’的后门,施展轻功跃上屋顶,一路查到后院假山那里,除了空气中阵阵让他作呕的血腥腐臭味和满目疮痍的打斗痕迹、斑驳血迹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似乎刚经历过一场血拼,但又诡异得连个人影也没有。
怪异的感觉萦绕心头,玉门关里里外外皆查了个遍,却始终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别业里回复欧阳奋华。
――――――
接连三天,欧阳奋华派出去的人都毫无斩获。
笑chūn风的别业里,一群人聚在正厅内,欧阳奋华当天就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各派掌门,众人皱眉的皱眉,摇头的摇头,也有个别仗着自己名头响,人脉广,资格老的,竟当众斥责起欧阳奋华来。而今,在一无所获之后,一众掌门也深感无力起来。
欧阳奋华重捶下椅子扶手,懊恼道:“都怪我,当时我应该理智些的,如果不是我救父母心切,笑chūn风和香儿,就不会……是我害了他们!”
“少盟主切莫如此自责,双亲被困,做子女的救人心切实属人之常情,少盟主孝心可鉴。意外也不是少盟主您造成的,您就不要再自责了。”说话的是名菜山庄的老庄主菜刀。
玉满楼道:“菜庄主说的对,少盟主也无需太过挂怀,当rì小玉不也说了那里曾发生过一场血拼吗,说不定他们二人就在那场血拼中逃走了呢?”
玉满楼的话让欧阳奋华心底燃起一丝希望,望着玉满楼一会儿,轻点了下头。
玉恒派掌门朱刚这时转动了下眼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说老菜头,你前些天不是说要找你的小儿子来帮忙铲除明宫妖孽吗?怎么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你的小儿子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呢?”
“是啊,”毓秀门门主钟灵秀附和道,娇滴滴的声音半是撒娇半是讽刺:“该不会听闻我们要对付的是明宫妖孽,吓得不敢出来了吧?亏了菜老庄主对他满口夸赞,说他有多么厉害呢――”
厅内顿时传来几声闷笑。
莫怪乎众人对菜刀说话的口气多有不敬,说起名菜山庄,真是不屑者居多。名菜山庄并没有位列三门六派之一,老庄主菜刀原是厨子出身,年轻时候因缘际会救了受了伤的‘狂刀’赵友,赵友感激他出手相助,传了菜刀三式刀法以兹报答。后菜刀便仗着这三式刀法到处出风头凑热闹,反正只要有事的地方就能见到菜刀出现,就连这次碧落山庄出事也不例外。渐渐地竟也让他闯出了些名头来,成立了名菜山庄。然众所周知名菜山庄出名的是菜刀的好出风头,并不是他的刀法,他的儿子和几个孙子武功更是不济事。名菜山庄之所以能成立至今不被人上门挑战,只是因为大家都不屑去挑战他们,而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没人敢上门来惹事。
菜刀面sè微红,嘴上支支吾吾道:“呃,这,小儿事务缠身,很是忙碌。我回头再写封信催催他去。”心里头早把他的小儿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了,要不是他迟迟不肯出来,他也不用落得这般窘境。坐在菜刀身边的菜家长子菜梗和站在他们身后的菜家三个孙子菜苗、菜叶、菜心也跟着涨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刚见状又凉凉地开口道:“事务缠身?我看是菜老为了出风头给吹出来的吧?不然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菜老还有个小儿子呢?”
朱刚这两句话真可谓削肉见骨了,一语道出了菜刀爱出风头的个xìng,毫不掩饰地给予最尖锐的讽刺,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整个名菜山庄。其他人见朱刚这般明着嘲讽菜刀,也跟着和起声来,毫不留情地取笑起菜刀来。
菜刀老脸终于红了个透,气得胡子根根直竖,粗着嗓子申辩道:“我,我才没有吹,我的的确确有个小儿子叫作菜苞的。”
菜梗一边忙着给菜刀拍背顺气,一边跟着说道:“我弟弟只是不爱在外面闯荡,你们当然没听过他的名号了。但是我弟弟的一身本事别提多高强了,连我跟我爹都不是他的对手呢。哼!”
欧阳奋华是场中少数几个不带异样眼光看待菜刀的人之一,见菜刀被人这般羞辱,出声道:“菜庄主也是一番好意,大家就不要再以言语相激了。既然人家事务缠身无法前来,那我们也不便勉强。”
众人本想再嘲讽几句的,见欧阳奋华这么一说,都把到口的话语咽了回去,连道少盟主说的是。
正说着,管家上来传报,说有一公子自称名菜山庄庄主的小儿子,上门求见。
众人一怔,暗道:他真有个小儿子啊。。
这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正说他呢,他就来了。
欧阳奋华面sè一喜,抬手道:“有请。”
少顷,厅外走进一个身裹黑sè棉绒披风,年约二十上下的俊美公子来。
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包括菜家祖孙三代的眼睛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准确的说,是盯在那身黑sè棉绒披风上面。顿时觉得诡异万分――时值六月中旬,大家避暑纳凉尤恐不及,他居然裹着那么厚的披风!接着目光从披风移至他的脸上,对上他的眼睛,众人又不约而同地齐齐打了个寒颤。好冷的目光!
冰冷如山,不怒自威。
这是众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一袭披风裹住了他的身躯,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身形,连同脖子以下的头发全部包裹在内,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冰冽的容颜,粉sè的双唇,挺翘的鼻梁,冷电似的双目,飞斜入鬓的剑眉。来人虽长着惊若天人的美貌,却也饱含冰冷摄人的威严,目光仅是轻轻一扫,便教在场的大多数人噤若寒蝉。尤其他身裹黑sè披风矗立在门口,背对着阳光,身影投进了厅内,更是将那无形的压迫力发挥到了极致,原本极尽所能嘲讽他们的人,此刻更是心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场众人终于明白菜刀为何对他这个小儿子百般吹捧夸赞,现在看来,此人的确有些料子。
菜苞的目光仅仅只是将在场所有人扫了一遍,便径自走到了菜刀面前,叫道:“爹。”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什么温度。对于其他人则是连点个头都没有,丝毫没把三门六派的人放在眼里。
菜苞的一声‘爹’让菜刀回过神来,对着儿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啊?叫你出来帮个忙,比请皇帝出皇宫还难!老子还有没有权力叫你做事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了?!”
众人见菜刀一见面就毫不留情地教训他儿子,全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
菜苞也不还嘴,静静的等他爹骂完了,再开口道:“我是不想动不动就被叫出来,我手头上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哪有那多余时间在这里陪你们瞎耗。爹还是说说让我出来到底是要让我帮你什么忙吧。”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方面的起伏。
玉满楼不禁暗赞:好修养!没想到菜刀这个窝囊废竟能生出这般优秀的儿子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歹竹出好笋’哪。
欧阳奋华道:“是这样的,我们听菜老庄主一直夸赞你本事高强,所以想请你加入我们帮忙一起铲除明宫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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