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各掌门退下后欧阳奋华和笑chūn风也起身离开,玉门关本想随他叔叔退下,却被笑chūn风拉住。三人一同回到笑chūn风的卧房内,一进门欧阳奋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刚才白如水说什么了,你的脸sè不太对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香儿他……”
“确实是他的问题。”笑chūn风不待欧阳奋华问完,便截断他的问话回了一句。脸sè也从进门后化为了铁青寒厉,难看之极。
玉门关看着笑chūn风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泛起渐渐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香儿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欧阳奋华担心香儿,口气不觉急促了起来。
笑chūn风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后缓缓开口:“我们,有可能一直都在明宫的掌控之中,被他们监视着。”
“你什么意思?”玉门关脸sè一变,沉声问道。
“这跟香儿有什么关系?”欧阳奋华不解地望着笑chūn风,眉头皱得死紧。
“意思就是,香儿是明宫的人!”笑chūn风寒着声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双手握得指关节发白。“我们被耍得好惨,亏了我们一直都把他当同一阵线的人!那么担心他,想尽办法要保护他周全。”
一句‘香儿是明宫的人’犹如晴天霹雳劈在欧阳奋华和玉门关脑门上,轰隆一下震得他们脑子一片空白,半晌作声不得。
玉门关首先回过神来,沉着声向笑chūn风再次确认道:“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有错?”事关他们救人、灭‘明’大计,他必须确认清楚。
欧阳奋华闻言也目光炯炯望着他,眼里也同样有着不相信。这也难怪,毕竟他可是最信任香儿的人,骤然听闻那么信任的人竟然是敌方的人,当然拒绝去相信。
笑chūn风开口却打碎了他们的希望:“‘棋山八友’全部亲眼所见,香儿和明宫少宫主手牵手一起走进小吃店里吃东西,两人有说有笑,关系好得不得了,连坐都坐同一条长凳上。你们说这还能有错吗?”
“我去杀了他们!”玉门关杀气毕露,手握宝剑就要冲出去杀人。
欧阳奋华一惊,连忙闪身拦住他的身形,颤抖着声音叫道:“小玉,你冷静点。”之后深吸口气整理了下头绪,见玉门关依旧满身杀气想要冲出去,开口劝道:“先不要冲动,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我们等香儿回来后问清楚再作决定不迟。况且名扬城的小吃店这么多间,你这么冲出去能知道他们在哪一间吗?”最后这句话成功地让玉门关的身形停了下来,笑chūn风则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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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和红玉在小吃店里一个饺子一口汤地吃得不亦乐乎,边吃还边称赞‘好好吃,好好吃’,笑得眉儿眼儿弯弯的。一盘饺子吃完,香儿觉得不过瘾,又叫来了几样小吃店的特sè小吃,塞得嘴里满满的。红玉见状也跟着一起往嘴里塞东西,不一会,两人的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相互指着对方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时候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红玉身边低头嘀咕了句什么,只见红玉双眼放光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对方退下。三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红玉掩不住兴奋地拉起香儿,往桌上丢了锭银子,边走边道:“我爹来了,咱们快点回去。”可怜的香儿嘴巴塞得满满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被拖着往外狂奔而去,沿途留下一串‘嗯嗯’声,宣示着他的不满。
“爹,我们回来了――”红玉人未到声先到,才一脚跨进门槛就一阵鸡猫子鬼叫。拉着香儿一路横冲直撞地回到清幽小院,意外地没见到他爹的身影,转身瞧见奔雷从假山后面晃了出来,忙跑过去抓着人问道:“奔雷,我爹呢?”
奔雷朝红玉躬身行礼回道:“回少主,宫主在地牢里。”
红玉听闻他爹在地牢,拖着香儿飞也似地朝地牢奔去。奔雷直起身时面前哪里有红玉的身影,只有一声‘哦’从假山后面飘出来。
“爹――”红玉嘹亮的声音在yīn暗的地牢里响起,带起阵阵地回音。明阳弘殷正背对着地牢入口,看着欧阳景天夫妇被吊在铁架上用刑,嘴角挂着yīn冷的笑容。闻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从入口处狂奔而来的宝贝儿子,嘴角的yīn冷瞬间被宠爱所替代。
“爹啊――”明阳红玉放开抓着香儿的手,直直投进张开双臂等着他的父亲怀里,头颅在他爹的衣襟上蹭啊蹭,小猫一样地撒娇道:“爹啊,你怎么过这么久才来啊,让孩儿我好等呐。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哦。。。”
明阳弘殷宠爱地揉揉红玉的头发,笑着说道:“是爹爹不好,让我儿久等了。呵呵。”抬眼和站在入口处的香儿对上,熟悉的感觉让明阳弘殷一愣,随即想起这人是谁,诧异地叫出声来:“凝香。”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儿。
香儿冲明阳弘殷甜甜一笑,亲昵地叫道:“明阳伯伯!”叫完便蹦了过去拉住明阳弘殷的一只手晃啊晃,甜甜地笑道:“香儿好想您,您想不想香儿啊?”
香儿此言一出,红玉立马不满地直叫起来:“好哇,你见着我爹就说想他,见着我就说把我忘了。不行,你得想我,不许想我爹,不许想我爹。。”边叫着还边拽紧了香儿的衣领将人提到自己面前来。
香儿被红玉拽得呼吸困难,不得不放开抓着明阳弘殷的手努力掰起红玉的手指来,“你放手啦,我快断气了。”香儿挣扎得满脸通红,终于忍无可忍地朝着红玉的脚丫子就是一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哇啊――”红玉的惨叫声响彻地牢,叫得他爹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红玉松开拽着香儿衣领的双手捧着脚丫子惨嚎个不停,转身朝他爹眼泪汪汪地哭道:“爹,凝香踩我的脚……呜……”那模样好不委屈,看得他爹心肝儿揪啊揪的。
“你活该!谁让你拽着我的衣领不放来着。”香儿双手叉腰,得势不饶人。
明阳弘殷头痛地看着两个小鬼一人一句地吵得个没完,想劝解也无从劝解起,就怕一个劝解不当又会同时开罪了这两个小祖宗,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的rì子会过得很凄惨。索xìng睁只眼闭只眼,当作看不见,让他们吵个尽兴,免得自己无辜遭殃。
“我就不想你,就想明阳伯伯,怎么样?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嘞……”香儿语气愈发猖狂起来,说罢还对着红玉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身大呼一声:“明阳伯伯救命啊!”抓着明阳弘殷一起转着圈子跑了起来。
“你……可恶!”明阳红玉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被气得头顶冒青烟,随手抄起行刑用的软鞭就朝香儿甩了过去,出手之重,都能听见鞭子划破空气发出的响亮‘哧哧’声,不难想象这鞭子若是甩在身上,绝对能在身上开出一道血肉之沟来。
香儿一直抓着明阳弘殷转圈圈,红玉一直在他爹前面绕啊绕,手中鞭子一直甩。红玉绕到哪,香儿就抓着明阳弘殷挡到哪。明阳弘殷眼皮子一直跳啊跳,生怕那鞭子会一个不小心地甩到自己身上来。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逃命’的想法,后悔刚才怎么不干脆点甩手走人,弄到现在这副心惊胆颤的田地。整个人被香儿从后面揪住衣服当挡鞭子的盾牌不停地转圈圈,想走还走不了。整个地牢一时间闹得乱哄哄的,稍早在对欧阳景天夫妇用刑的明宫弟子这会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同情地看着他们那可怜的主人。
“爹你让开啦!”红玉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被迫挡在他前面的明阳弘殷一把抓起来往旁边甩去,全然不顾他那受到惊吓发出惨叫声的爹,手中鞭子直往香儿门面甩过去。
手中的挡鞭牌被扯离,连带的香儿也被往前带了一大步,抬眼正好瞧见红玉的鞭子朝自己门面而来,心急之下抓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就迎了上去,只听得‘哧’地一声,鞭子缠上了那烧红的烙铁,散发出阵阵恶臭的青烟来。两人皆感一阵恶心,同时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丢。
香儿一时受不住,伸手捂住嘴巴摇摇晃晃地往旁边一倒,只手抓住身旁的铁架弯下腰干呕起来。红玉见状忙跑过去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问道:“凝香,你还好吧?”
缩在角落里的一众弟子全傻了眼,他们的少宫主方才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拿着鞭子使劲地抽着对方来着,一眨眼的功夫倒又关心起人家来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然而当事人的红玉却并不管这些,他只知道此刻没有什么比他的这个玩伴还重要,连他爹都得屈居第二位去。明阳弘殷则是司空见惯了,这种情况在他俩身上已是屡见不鲜,说如家常便饭都不为过。
香儿觉得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榨光了,继那阵恶臭之后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血腥合着毒药的腥臭味。恍惚地抬起头来,香儿瞬间愣住了,入眼的是一个四肢摊平呈大字形被吊在铁架上的人。此人披头散发,面容脏污,身上衣物被鞭子抽打得碎成条状,身上鞭痕交错,鲜血淋漓,流露在外的血呈乌青sè,明显的中毒不轻。从身板和下巴上蓄着的一撮胡子来看,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让香儿愣住的是这个人的眼神。纵然受伤中毒,受制于人乃至被折磨得不chéng rén样,仍无损那双眼睛所透出的傲气,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用它静静凝视着香儿。眼里除了傲气,还有着震惊、不敢置信,和痛心。
眼前的人骨瘦如柴,面颊凹陷,脸sè如灰,哪里还有昔rì武林盟主的风采?是以香儿一时间也没法认出他来。
从香儿和明宫少主手拉手一起踏入这里的瞬间,欧阳景天就怔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孩子,这个与他儿子萍水相逢却义无反顾为他寻药救他xìng命的孩子,这个他们全家人都视之为恩人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更两回,写短篇故事,写完再接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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