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长，你的话我没听懂，有什么要求，你直说吧。”
周新春的脸色很难看，他说：“周灿，我有什么要求，笑话。有些事，你慢慢会明白的。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所以给你提个醒。有些人非善良之辈，一直就想抓你的小辫子，你的小辫子也差不多被人抓着了，你小心。”
“谢谢。”周灿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谢谢，他知道，这是在演双簧，威胁和利诱。
中午吃完饭，因为氛围不好，吃饭就变成了真正的吃饭，和在食堂吃饭差不多，没一点气氛。王天奎开始对周新春咬牙切齿了，他想，难怪你当不了科长，原来你这德性连个副科长也不够格。
吃完饭，大家洗脚。周灿心情很不爽，因为，他听到他原来的部下在臭骂他，很恶毒。
“没想到周灿是这样的人，不记一点情，宁愿帮着外人也不帮自己人。”这是龙少峰在说话。他没有注意周灿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得见他们说话。
“是呀。我们原来对他很尊敬，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鄙视他。周科长真可怜，就因为帮罗县长在省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只怕呀，这辈子永远也翻不得身了。”这话是郭辉说的。他对周灿一直都比较好。
“别讲了，祸从口出。周灿是钱大伟的人，罗县长最近才知道，小心被他听见了。”龙少峰压低声音说。
“不说了。”郭辉说，不过，才停了三秒钟，他又开腔了，“你那天跟周科长吵，我觉得你是对的，他怎么还去帮周灿呢？我觉得，这种人真不值得帮了。你信不信？他一出我们这门，就不认得我们了，今后，他假如有点出息，我们也别指望他念旧情。”
他们还在那里聊着。周灿越听越烦，他们的话里，反正用一个字就能概括，坏。周灿坏透了。
周灿坏，坏透了。
周灿莫名其妙，我哪坏了？
唉，算了，不听了，反正也没法解释的，硬要说我坏那就说去吧，要天下人都说你好，哪有这样的可能？
可是，周灿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一个科室六个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在说他坏！
周灿要问一个明白。
“你们说我周灿不仁不义，我周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呀？”周灿突然出现在郭辉和龙少峰面前，把他们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就有了一副革命党人视死如归的神态。
“对，我们说了，你就不仗义，你要怎么样？”龙少峰涨红了脸，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大，但真气不足。
“哼！”周灿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三分威严，他说，“我仗不仗义，你们知道个屁！但是，我告诉你们，本来，我可以不问你们，但我念着几个月同事的份上，想知道一下，什么事被你们误解了。不说，算了，我周灿被误解的事还少吗？”
龙少峰和郭辉顿了片刻，他们被周灿的话镇住了，最后郭辉说：“你为什么不推荐周新春，反而把科长的位子推荐给外人？最起码，那份典型材料，你也应该记这份情啊。”
周灿心里怦怦直跳，他几个月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这份典型材料难道是周新春有意帮他写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呢？
原来，从周灿来秘书科的第一天开始，周新春就看出周灿非池中之物，他必将有一个非凡的前程。这时，刚好刘有才嫉恨他，想让他来个下马威，周新春不忍心，他知道周灿写不了那样的文章，所以就帮他写了那份高水平的典型材料。他一个人做不成，龙少峰等人都是他的帮手。事情就这么简单。他们准备永远也不说出此事，周新春更不想落个投机取巧的名声，他不想因此得到周灿的感激。
原来如此。周灿惭愧不已。
“他每天郁郁寡欢，因为钱大伟打压他？”周灿问龙少峰，他有心帮助周新春。
“没有谁能打压得了我。钱大伟没这个能耐。”周新春的脸色仍然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把周灿拉到一边轻声说：“周灿，你是一个天生的从政的好料子。不过，你要小心小人，刘有才，这人心狠。你别不当一回事，你有小辫子可能被他抓着了。至于我嘛，你不必费心，我本就没有从政的兴趣，我已经打出申请了，现在遇到了好年代，商场上大有作为，我准备下海。数年之后，钱大伟要把我当上宾接待，那时，我作为一个企业家，在石县，我可以傲视所有的人。也许，你例外。”
周新春准备下海，这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周灿很欣赏。
“好吧，祝你早日成为中国的著名企业家。”周灿嘴角一丝微笑，一种充满自信的微笑，“十年，我代表清江市政府，请你这位大企业家来我们清江投资。”
周新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哥们，一言为定，十年为期！”两人同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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