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公平，题目是临时抽的，难易有命。
周灿伸手抽了一个签，三号题。对，过去那次也是三号题。周灿笑了，他开始答题。昨晚都想好了。他就侃侃而谈，十分钟精彩的发言，从国内到国际、从现在到未来，一直到二零一一年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到那时，中国差点就成了世界经济的拯救者。
周灿自信地一口气答完了这个题目。比起二十多年前，少了几分幼稚，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很多臆想，多了更多真实；少了紧张与焦虑，多了坦然与自信。
完美的答案。
在场的人震惊了。
一张张惊讶的脸。
赵昆，阴险地笑着，他很开心。
柳向平，一个响亮的“哈哈”很响，真气十足，没辜负他吃了数不清的鳖。
六名专家互相对视着，似乎在问，这人是谁呀，神仙还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
金融风暴、泡沫经济、次贷危机、主权债务，等等。都是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名词。周灿像在说天书，像在跟人讲相对论、讲平行宇宙、讲黑洞、讲反物质……。
考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周灿很高兴，他就是期待这种效果。
刘辉副书记说：“周灿，我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太丰富了就不真实了。周灿，记住，过去的浮夸风造成了无数人饿死。”
刘辉书记对周灿的答题做了这样的评价。
接着是所有人的讪笑，除了周灿自己。
那次，也就是周灿的前世，他答完题后所有的人都是赞叹声，刘辉的评价语，用辞极有讲究：“才华横溢，可造之材。”八个字。
今天的结果可想而知，周灿落选了，最末一名。从第一变成倒数第一，从石县第一才子变成第一狂人，宛如隔世――不，确实是隔世。
一阵响亮的哈哈声，夸张而又张扬，“周灿，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是吧？面对你的主考官，千万记住，傻子并没有你想象的多。你的口才一流、笔试第一，但那些，不能说明一切。”柳向平故作高深地说。
周灿的人生轨迹改变了！
一个五十岁人的思想植入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脑子里，多么可怕。
二十几岁，不能那么成熟，更不能预见未来几十年。周灿落选是合乎情理的，
周灿面对突然改变的人生轨迹，惊愕得不知所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必须离开考场了，他落选了。
他看见柳向平还在那里笑得很夸张，忍不住说了句：“柳部长，别笑得太得意了好不好？你喉咙里的黑洞都看得见。你的主子很快就要进监狱了，你还在这里乐？”他所说的“主子”就是柳向平伺候过的石县前任县委书记，现在市里的邱副书记。周灿记起来了，邱副书记是柳向平的靠山，他的靠山就是在最近倒台的，号称二十世纪清江第一贪。
“你……”
周灿没有理睬柳部长的愤怒，他走出考场，背后柳向平“你”字后面是什么词，他懒得听。
上一次，周灿走出考场时，朱冰、何凯和柳茜等人在外面迎接。今天会吗？
他想遁入地下，他不愿见他们，他无脸见他们。可是，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他们就在门口的那边等着为他欢呼。可是，周灿没有尴尬，也没有欢呼，只有沮丧。因为，尽头根本就没人在等他。
昨天的醋坛打烂了还没有修好，那群人没有来迎接他。
轨迹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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