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rì后,腾泽与王彦站在东门城楼之上,看着城外的叛军。叛军已然扎下营盘,布置十分得法,看得出主持之人jīng通兵法。腾泽对王彦说道:“将军,以叛贼营寨看来,叛贼仓促之间,竟能纠集近二十万人马,观其队伍行列,营盘布置,不似乌合之众。”
王彦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严成勇这逆贼谋定而后动,末将以为他早已得知八大家覆灭之事,却依旧敢统兵前来攻城。看来是料定城内空虚,冒险一搏。”腾泽看着城外远处忙忙碌碌的叛军,心里却安定无比。京城在本王手中,就算是百万大军兵临城下又如何?本王不会后退半步,这些逆贼,妄图落井下石,却是打错了算盘,本王会让你等有来无回。
腾泽接着对王彦说道:“将军,逆贼兵临城下,城内想必还有不少八大家余党隐藏在内,伺机作乱。这几rì将军可要多加小心,以防腹背受敌。”王彦胸有成竹的答道:“主公放心便是,这些逆贼不出来就算走运,若是趁机作乱,正好一并诛杀,以绝后患。”腾泽又叮嘱了王彦几句之后,离开城楼,返回内城。[..]
送走腾泽之后,王彦命人将偏将陈rì飞找来,陈rì飞年纪与王彦差不多,身材不高,却十分魁梧,一脸络腮胡子,二目灵动,乃是有勇有谋之人。加上陈rì飞与王彦本是同乡,自幼便十分熟识,正可谓知根知底。
没用多长时间,陈rì飞快步来到王彦面前,施礼说道:“rì飞参见将军,不知将军何故传召末将?”王彦面露笑容,一把拉过陈rì飞的手,来到城楼之上,指着城外的叛军说道:“rì飞贤弟,眼下有一件功劳在此,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愚兄这里还缺副将一职,非贤弟莫属。”
陈rì飞二目转动,显是在思索王彦这几句话。我与王彦乃是同乡,论交情,说是异xìng兄弟也不为过。王彦初当大任,身边半个亲信也无,提拔我也是正理。陈rì飞面露期待之sè,说道:“多谢将军信任,rì飞自当效命,请将军吩咐便是。”王彦拍拍陈rì飞的肩膀,说道:“贤弟,你我兄弟之间,不用如此客套。你看那逆贼营地,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陈rì飞仔细观察着远处的营地,这营地不过大半天功夫,木寨墙高高耸立,许多士兵正在安放拒路马。严成勇攻城而来,仓促起兵,却似百战之师一般,一点不见忙乱。陈rì飞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哥,这严成勇不是易于之辈,莫非大哥有妙计?”
王彦笑道:“贤弟不要着急,随我来。”王彦带着一头雾水的陈rì飞走下城楼,来到大街之上,早有军兵牵过两匹战马,二人飞身上马。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催马疾驰,一路来到张家大院门前。陈rì飞看着这人去楼空的院子,门口高大的石狮子依旧怒目注视着大街。陈rì飞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感慨,想不到这么风光的豪门大族,几乎一夜之间,人死的干干净净,风流云散。
陈rì飞看着门口的石狮子,脚底下有些迈不动步。王彦看出了陈rì飞的犹豫,不禁笑道:“贤弟,犹豫作甚?这里早就物是人非,不要再想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豪强。也许曾经我们一贫如洗,在他们眼中猪狗不如。想当初我们每天挨饿的时候,也不敢到这里来要饭。不过现在,这里你我兄弟随意进出,待天下平定之后,主公也会把这样的院子封赏给我们。”
陈rì飞心里疑虑尽去,迈步走进大门,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情势急转,小弟有些不惯。这院子有玄机不成?”王彦含笑不语,一路带领陈rì飞穿房过院来到后花园,一连穿过十几层院子,让陈rì飞有些眼花缭乱。一想到王彦所说,自己rì后也有可能得到这样的宅院,陈rì飞心cháo澎湃。王彦在一座青石搭建的凉亭前停下脚步,陈rì飞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彦,想知道接下来有何举动。
凉亭旁边立有一对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异兽,虎头狮身,肋下生有双翼,看着十分怪异。王彦来到左边的异兽前,双手按住虎头,示意陈rì飞去按右边兽头。待陈rì飞按住右边兽头之后,王彦说道:“你我同时用力,我向右拧,你往左扳。”陈rì飞点点头,二人同时发力。只听见一阵隆隆声响,凉亭缓缓向一旁移动,露出一条暗道,暗道口非常宽敞,可容五六人并排进出。
青石板台阶向里延伸,看不到尽头。王彦松开兽头,安排兵丁在暗道口把守之后,王彦拉着陈rì飞走进暗道。暗道内非常干净,尘土都很少,看来常有人打扫。
陈rì飞的脸上写满了吃惊之sè,王彦看到陈rì飞的神sè,开口解释道:“这条暗道,直通城北一座小山之上。司马大人说过,这条暗道乃是张家与侯家耗费五十年苦功挖掘而成,前面有一条岔道直通侯家。严成勇对外界隐瞒身份,司马大人早已查出,这逆贼乃是严家嫡传子嗣。张家与侯家能建造这样密道,严家也是百年世家,实力虽不如张侯两家,挖一条小一些的密道也非难事。严成勇明知八大家被灭,内应不在,却依旧兵临城下,说不定就有一条密道在手,手刃你我人头于睡梦之中。”
陈rì飞表情凝重,连忙说道:“赶快派兵彻底搜查那几家,务必找出密道所在。”王彦点点头说道:“司马大人昨rì就在彻查了,只是还无发现。我也在城内各处加派兵力,严密监视。”陈rì飞突然会意,若有所悟的说道:“大哥带小弟来此,是否要先发制人?”
王彦拍了拍陈rì飞肩膀,低声说道:“正是如此。愚兄以搜查之名,在这附近集结了一万jīng兵,悉数交给你。分批进入密道,待入夜之后,来到城外,突袭严成勇大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面旗号,乃是龙武卫军旗。你们杀进逆贼营中,一律高呼龙武卫大军之名,让逆贼误以为龙武卫援军到来,自己腹背受敌,乱其军心。然后可四处放火烧营,愚兄见到火光之后,愚兄自会率军出击,你我两面夹击,逆贼在劫难逃。只是此举贤弟风险颇多,有xìng命之忧。”陈rì飞摇头答道:“大哥放心便是,富贵险中求,小弟定不负大哥所托。”
叛军营地之中,严成勇身着白盔白甲,双眼通红,面露哀伤之sè。严成勇站在营门前,丝毫没有在意身边忙忙碌碌的兵卒,双眼死死盯着雄伟壮丽的京城。回忆如cháo水般袭来,自己本是八大家严家家主次子。
直到十六岁之前,那座老宅给自己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那里,除了父亲和大哥,自己如同皇帝一般,没有谁敢拒绝自己的要求。每天被几个奴才围绕伺候,享尽荣华富贵。十四岁那年,自己看中了父亲第六个小妾的贴身丫鬟,记得名字叫夏荷,年方十八,宛如花朵一般。在强拉着大哥看了她之后,大哥也很中意。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哥带着自己直接来到那小妾住处。不顾那小妾的反对,大哥和自己轮番享用了那个丫头。玩过之后,自己才发现父亲那小妾十分貌美,于是乎大哥和自己将那小妾也享用了一番。虽然第二天那小妾跑到父亲那里哭诉,父亲丝毫没有在意,径直将那小妾与丫鬟一起送进了怡红楼。
没过几天,父亲竟然又看中了那小妾家里十七岁的妹妹,重新纳了进来。可惜这一切都已不再,腾泽小儿,将自己的家族杀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副惨景,严成勇还是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父亲!大哥,你们在天之灵千万别散。不消几rì,待我杀进京城,必然将腾泽小儿千刀万剐,让你们含笑九泉。
哼!腾泽小儿,莫要以为杀了八大家,京城之中就可稳如泰山。想到这时,严成勇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家将严虎。严虎乃是自己的亲信,九岁时,父亲就将他给了自己,一直陪伴自己左右,忠心不二,武艺超群,有勇有谋,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严虎见主人看自己,连忙问道:“公子有何吩咐?”严成勇没有说话,示意严虎跟着自己后,上马出了营地直奔东方而去。
一行人催马跑出五六里路后,在一座残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院子的围墙还算完好,只是院内的房屋早已倒塌,院内的荒草足有一人高。严成勇下马,带领严虎等人走进院子,两名军兵手持大刀将前面杂草砍倒开路,来到一块石碑前。严成勇吩咐军兵前去搬动石碑,两名军兵合力一搬,一阵嘎嘎声响,石碑后面地面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一个可容两三人进出的暗道来。
严成勇指着暗道对严虎说道:“严虎,这是严家两代人花费三十年时间修成的一条暗道,直通城内宅院,原本是为以防不测之时多一条生路。唉!适才见石碑有被挪动痕迹,想必前几天有族人从这里逃出,只是不知去向何处?”严虎见公子神sè萧索,连忙安慰道:“公子宽心,保重身体要紧。眼看大战在即,老主人以及大公子还等着公子给他们报仇雪恨呢。”
严成勇点头说道:“嗯!言之有理,我给你八千jīng兵,待入夜之后,潜进京城,夺下东门,在城楼上举火为号接应本帅。哼!本帅今rì在安营那些举动,腾泽必定以为本帅要攻守兼备,徐以图之。待本帅站到他面前,让他追悔莫及。”严成勇的眼前好像看到了自己率军杀入城内,直到皇城之中,腾泽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严成勇心里一阵期待,不由得伸手握住腰间的剑柄。严虎知道公子心意,连忙说道:“公子放心,末将这几天rì思夜想,就等着能报仇的这天。”
夜sè像往常一样笼罩了这座雄伟庞大的京城,站在张家暗道前,看着夜sè一寸一寸的蔓延过来。原本显得黑暗的地道口却明亮起来,四盏大号的风灯悬挂在地道上方。天气有些凉爽,陈rì飞赤着上身,背后背着一包引火之物,手提钢刀,双眼血红,看着面前的军兵们。军兵们和主将一样,也都赤着上身,手持钢刀,背后背着一包引火之物。
陈rì飞按住心里的兴奋,手中钢刀一挥,跳进地道之中,向前大步走去,身后一万jīng兵鱼贯而入。地道内,每隔二十步,就有一支火把在熊熊燃烧,将浓密的黑暗驱散。战士的靴子都包了厚布,以防发出太大的声响。行走在地道里,宛如走在一条长蛇的腹中,地道蜿蜒向前,好似没有尽头。热情和兴奋一点点消退,压抑和烦躁如同雨后的竹笋一般在心里冒头,快速往上窜。
一个多时辰之后,陈rì飞看到了向上的台阶,出口就在眼前,陈rì飞几步冲了出来,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清凉的夜风将所有的烦躁和压抑轻轻拂去。重新站在夜空之下,看着远处仿佛黑sè巨兽一般的京城,陈rì飞暗暗咬了咬牙。
此战之后,天下人必知我名。越来越多的军兵从暗道中走出,半个多时辰之后,所有人重新来到地面之上,命人将暗道关闭之后,陈rì飞带领一万jīng兵悄悄来到叛军营地附近。几乎与此同时,内城东门城楼之上,腾泽看着宁静的夜空,对站在身边的永英小姐说道:“这内城就交予小姐,本王在此先行谢过。”
永英小姐看了看腾泽,又想起父亲的面容,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腾泽倒是大胆,将偌大的内城交予我一届女流,若是出了差错,父亲岂不是要被拖累。永英小姐心内交战,一时竟没有回答。腾泽看出永英小姐的犹豫,不由得安慰道:“小姐自幼习武,兵书也是熟读。将来更是龙武卫大将军林逸龙之妻,小姐但凡放手去做便是,若有情急之处,本王必定派人前来解围。”
永英小姐将心里疑虑放下,说道:“殿下放心前往,永英自当尽力。”感受着永英小姐语气里流露出的坚定,腾泽又将两名偏将和五个校尉叫到面前,仔细叮嘱了一番。随后,腾泽带领几十名卫士走出东门。回头看着渐渐合拢的内城大门,拉过紫电的丝缰,腾泽纵身上马。马蹄声在夜风之中格外清脆,久经大战的腾泽并无激动之心。自从当年离开京城,直到再度回到京城,这一走一来之间,所经历的生死太多太多,让人将这一切习以为常。
不多时,腾泽来到外城东门城楼之上。早已在此等候的王彦连忙迎了上来,带领三名偏将和五名校尉单膝跪地行礼。让他们起身之后,从众人的面sè上不难看出,那种对大战即将到来的兴奋、担忧甚至有点紧张和恐惧的情绪混合体。腾泽不禁大笑道:“区区一个叛贼而已,众将不必如此挂怀。本王亲自在城头给诸位观战,相信诸位必会在此一战功成。”
众将轰然应诺,王彦开口说道:“京城就交予主公,末将就此出城。”腾泽点点头,王彦带领两名偏将和三名校尉转身走下城楼,六人上马出了城门,走过吊桥,来到城外一处密林之中,五万军兵早已在此等候。待王彦等人走后,腾泽命人将吊桥重新吊起,城门紧闭。
腾泽看看身边一名高个校尉,说道:“张二牛,你带两百人去运些滚木礌石来,将这东门给本王封死。”张二牛心里有些疑惑,不知好好的,王爷为何要把这城门封死。军令不敢违背,大声领命而去。城内一阵忙乱,不多时,张二牛上来复命。腾泽亲自来到城楼下面,见城门洞被大量的滚木礌石封了一个严严实实,要想弄开,不花费几个时辰,怕是办不到。
张二牛跟在腾泽身边,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恕属下多嘴,因何要将这东门封死?”腾泽慢慢说道:“单封死东门不够,你再带上五百人,去将另外三门也给本王封死,就照着这个样子封。若是无用最好,万一有用,届时你自然会明白。”张二牛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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