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士武得知寇封到来,当即便要出城迎战。
“且慢!”一旁步骘出言劝阻道,“那寇封年华虽少,却已是当世有数大将。太守贸然出击,只恐难以取胜。依骘之见,不如紧闭城门,死守城池。彼劳师远征,粮草辎重运输不易,只需拖上数月,必可使其无功而返。”
士武却是浑不在意,哂笑道:“某有象兵助阵,正待上阵破敌。岂可死守不出,徒令人笑吾畏战!”
步骘仍是苦口婆心地劝谏道:“那寇封智勇双全,既已知道我军有象兵助阵,仍然敢来叫阵,想必是有了应对之策,太守不可轻敌!”
士武面上微微显出不悦之色,沉声道:“先生怕是有些多虑了,量寇封不过一黄口孺子,有何能为破某的象兵!”说罢不再听步骘谏言,率领一支人马径直杀出城门,因日前那场大战时战象这招杀手锏已经露了行迹,他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径自将总数五十头的战象列于阵前,只须他一声令下,那象背上的控象之人便可驱象破敌。
两边列好阵势,士武催马来到阵前,手按长槊往对面望去,见敌阵正中的一匹神骏无匹的白色战马上端坐一员少年将军。他料定此人便是敌军主将寇封,便将手中长槊一摆,槊锋遥指寇封,厉声喝道:“士武在此,寇辟疆速来阵前领死!”
阵中的沙摩柯士武对自己兄长口出不逊,登时大怒,舞动蒺藜骨朵便要上前厮杀。寇封摆手将他拦住,微笑道:“贤弟已经与士武交过手,这一阵便让给愚兄罢。”说完将蟠龙棍从战马鞍侧摘下,催马出阵径直冲向士武。
士武亦催马前冲,长槊前指裹挟风雷刺向寇封心口。
寇封蟠龙棍自下方向上一兜,棍梢准确地击在对手槊锋与槊杆连接处的兽头,将长槊荡地向上方扬起,而后前手手腕一抖,棍梢戳向士武的咽喉要害。在士武急忙收槊招架时,他手腕奇妙地一抖,棍梢转了一个小小的半圆弧形,转而从右侧敲击士武的太阳穴。
士武从未想到竟有人可以将棍这种重兵器使得如此轻巧灵动,大惊之下急忙缩头,却稍稍地慢了半拍。寇封的蟠龙棍擦着他的头盔掠过,虽只轻轻蹭了一下,棍身所蕴的劲力也已震得他头脑一阵发晕。
经此一合,士武终于知道寇封为何可以凭弱冠之龄跻身当时顶级武将行列,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戒惧之意。
寇封将棍法展开与士武大战数十回合。随着武道修为的日益圆熟,他的棍法中已经越来越少大开大合的招数,转而多走点戳崩震的路子,表面看起了少了几分凌厉,暗藏的杀伤力却增添了不止一筹。
士武初时尚能凭着一股勇悍之气支撑一个平手局面,随着寇封棍法展开,精妙杀招迭出不穷,渐渐显得左支右拙,手忙脚乱。那一柄长槊便如一条被铁索缚住的蛟龙,再难现出初时翻江倒海的威势。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他蓦地一声虎吼,手中长槊完全抛弃放手、凝聚全心全灵之力长驱直入刺向寇封。
面对对手的绝地反击,寇封蟠龙棍灵动弹起,精钢铸成的棍身带着几分与坚硬质地极不相称的轻盈与柔韧缠上对面刺来的长槊,沿着修长的槊杆一路滑下,而后如啮人的毒蛇般一跳,棍梢敲中士武右手的手腕。
士武低哼一声,右手立时垂了下来,他左手勉力挺槊虚晃了一下,拨转马头往本阵败退下去。
寇封看对面敌阵中冲出五六骑偏裨将领来救援士武,知道追也无用,便勒马驻足。
士武败归本阵后,咬牙切齿地喝道:“传令象兵出击,今日若不能败寇封小儿,吾誓不收兵!”
在低沉的号声中,五十头战象脱阵而出,一路逐渐提速,最终汇成一股滚滚的洪流向着敌阵冲去。
在敌人驱赶战象出击时,寇封已回归本阵,将长棍一摆作为号令,阵后守护那十辆大车的士卒闻令而动,一起发力将十辆大车推到阵前。十辆车上罩着的青布被一起揭掉,现出了一直隐藏的庐山真面目。在每一辆车上,都固定着一个巨大的朱红木箱。在木箱的顶端,连接着一个青铜所铸的龙头。车边的士卒飞快地拨动木箱上的机括,木箱顶上的龙头缓缓转动,龙口指向对面狂奔而来的战象。
当奔跑在最前方的一头战象冲到近前之时,中间一辆车后的两名士卒一起动手压下木箱后方的一根涂有红漆的青铜把手。一条长长的火龙从龙口中喷射而出,将那头战象烧个正着。这火焰极为可怕,一沾到战象的身体便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且异常迅速地蔓延开来。短短的几下呼吸之间,那头战象便在一声声凄厉至极点的嘶鸣中化作一团巨大的火,随即轰然侧翻倒地。
这可怕的情景使得后排所有的战象齐齐驻足,任凭背上的御者如何用手中的短棒在身上乱刺,都只在原地徘徊长鸣不敢踏前一步。
十辆大车排成一字向前推进,随着车后军士不停地压动木箱后的把手,一条条火龙不停地从那青铜龙头的口中喷出。不过在刻意的控制下,这些火焰以威慑为主,都只喷在那些战象的前方,并未对它们造成实质的伤害。然而有着方才的前车之鉴,天性本就畏惧火光的战象在这威慑之下立时崩溃。它们全然不顾背上御者的驱策,仓皇无措的掉头向回狂奔而去。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伟人诚不欺我!”远远看到这一幕,寇封在心中叹道。
自从将手下“七星”中的楷扬(开阳)、姚广(摇光)二人推荐给义父刘备,由两人牵头组建工兵营后,各种新型的兵甲器具被不断地制造出来并逐渐装备入刘备军中,使得刘备军的战力得以不断提升。眼前这十具古代版的“火焰喷射器”便是姚广在寇封有意无意的提示下造出的杰作之意。那密封的木箱中储藏有秘制燃性极强的火油,前端的龙头中则暗藏磷粉。只要用力压动木箱后方的把手,装在木箱底部的简易气泵便会将箱中的火油从前端的龙头喷出。而火油因为在经由龙头时混合了磷粉,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便会产生自燃的效果。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寇封此次出征时,将工兵营造出的这十具命名为“火龙车”的家伙全带了出来。日前听说沙摩柯惨败于战象之后,立时便想到了大象畏惧火光的弱点,于是定下这火攻破敌之策。
此刻见到“火龙车”初战建功,那些战象在烈火的驱使下转身逃走,反向己方正营冲撞过去,寇封将蟠龙棍高举过顶,厉声喝道:“建功立业,便在今日,杀!”
“杀!杀!杀!”身后兵将士气大振,一起狂呼应和,随即在寇封的率领下,向着已现乱象的敌军席卷而去。
未知寇封此战能否攻下番禹,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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