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封低喝一声,伴着众人继续逃命。
不多时,身后的马蹄声大作,曹纯已率兵追了上来。原来寇封这边除了他这匹的卢马快,余者所骑乘的战马却远远比不上虎豹骑配备的精选西凉良驹。
寇封脸色难看,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之策。
那仅余的十六名白眊兵彼此传递一个眼色,一起勒缰停住战马。
“你们干什么?”寇封勒住马转头问道,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其中的一名白眊兵在马上拱手:“请恕我等不能再为公子效力,若有来生,再追随公子鞍前马后!”说罢,十六个人一齐拔出寇封为他们配备的新式马刀,义无反顾地向着后方如一道黑色洪流般涌来的曹军冲去。
“不可!”
寇封拨马便要追上去阻拦,却被一名铁卫死死抓住马缰:“公子,不要辜负了弟兄们的一片心意,速走!”说罢用刀背狠狠一敲的卢马的后臀,的卢马吃痛,撒开四蹄往前狂奔。
听着后方突然暴起的又很快淹没的喊杀之声,寇封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敌军的马蹄声再次迫近,那五名铁卫齐声喝道:“我等去也,公子保重!”拨转马头,五人五骑组成一个虽然渺小却充溢着决死之气的锋矢阵,悍不畏死地冲向敌人。
这一次寇封没有试图阻拦,头也不回地护着两位义母狂奔,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被铺面而来的劲风吹得飘洒在后方的滚滚烟尘之中。
一条虽不甚宽、水流却急的河流出现在前方,河上一座木桥横贯水面。
寇封听着再次迫近的蹄声,猛地勒马道:“义母稍待!”
甘糜两位夫人勒住马,看到寇封脸上的决然之色,惊呼道:“辟疆,你要做什么?”
寇封也不回答,他从马上跳下来,将两条棍插在地上,而后解开胸前甲胄将小阿斗抱了出来。在方才的大战中,他刻意分出一份精力,借身体的摇摆卸去与人交手时的剧烈震荡,因此这被他堵住耳朵隔绝外界声响的小家伙始终在他怀中睡得暗暗稳稳。此刻被寇封一动才迷迷糊糊地醒转,睁眼后似乎被满脸血水和烟尘的寇封吓到,小嘴一瞥哇哇地大哭起来。
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牵着战马来到两位义母身边,寇封先将阿斗递给甘夫人,而后将的卢马的缰绳与糜夫人的战马栓在一处。
“辟疆,你这是……”糜夫人骇然问道。
寇封决然道:“两位义母快抱了弟弟先走,沿途可轮番骑乘义父送我这匹的卢马,我在此阻挡后方曹军片刻!”
“万万不可!”两位夫人大惊。甘夫人道:“辟疆有用之身,自当留取辅助你义父,岂可轻言牺牲?你不要顾及我和妹妹,快带着阿斗先走!”说着便要将阿斗送回寇封手中。
“义母!”寇封忽地单膝跪倒在两人马前,垂泪道,“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当初我母亲去世,我便深悔当初自古读书习武而忘记承欢膝下。幸而苍天待我不薄,义父及两位义母都将我视若己出,使我重得天伦之乐。难道两位义母忍心,要寇封再次经历丧亲之痛?”
面对寇封的真情流露,甘糜两位夫人相顾无言,看看曹军已经逼近,而寇封执着地跪在马前不肯起身,只得长叹一声,含泪催马过桥。
寇封拔出插在地上的双棍伫立桥头,看着桥前云集的曹军,在心中苦笑:“改变历史的事情果然不是随便可做的,由于我的出现而使得赵云和张飞没了机会在长坂坡演绎名垂千古的精彩传奇,其结果竟是他们两个的戏份由自己一人完成。方才是单骑救主,现在该据水断桥了。”
他自知如无奇迹,恐怕今日难以生离此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这奇异的第二次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一幕幕涌上心头。
“这一世虽短,却也有着不少的精彩,即使今日身死,也可说不负此生了!”
想到此处,寇封胸中涌起万丈豪气,他将左手腾蛇棍反背身后,棍端斜指桥面,右手蟠龙棍平举指向前方敌军,舌绽春雷厉声喝道:“罗侯寇辟疆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未知寇封生死如何,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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