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一心和清风在华镇找到白小灵,给她大致说了情况,三人又急忙往儒丐所在地杭州城。
途中,白小灵问道:“咱们去找明月姐姐与这儒丐有什么关系啊?”
清风说:“这儒丐乃是儒家八系之一,在底层百姓中影响力极强。而且儒丐历史悠长,在儒家中地位也不可小觑。”
张一心奇道:“哦,讨饭的还有历史?”
“那是当然,天地初分贵贱当然就形成了,有富自然得有穷”,他继续说:“儒丐历史直接上溯到chūn秋时,当时儒教创教者孔子初到鲁国杏坛讲学,根基未立,恰逢七七四十九天的连天大雨,根本寻不到前来交粮学习的弟子。眼见粮食越来越少,孔子身边的徒弟们惊慌起来。其中有一个弟子叫公治长,他对孔子说‘师父,我听说附近有一个叫做范丹的乞丐存粮挺多的,要不去他那里借吧’。”
张一心插嘴道:“以孔夫子那个脾气,肯定不会借乞丐的粮食的。”
“你以为他像你这么死板吗?”清风被他打断说话,没好奇的说:“当时肚子尚未填饱,怎么能谈尊严?何况在孔子看来,这点屈辱和创教的大事比起来简直算不得什么。但他也不好放下身份去给范丹借粮,就派公治长去。”
他接着给张一心和白小灵讲述儒丐的来龙去脉。那公治长受孔子吩咐,急匆匆来到乞丐范丹的门口,敲门道:“有人在否?”里面一个声音说:“是谁在敲门,打扰我午休。”说话的人正是范丹。
公治长说:“我是孔夫子的弟子公治长,来到贵地恰逢连月大雨,粮食都吃完了,夫子命我特来向阁下借点小米充饥。”
范丹门也不开,在屋里道:“不借不借,我这粮食要留着过冬的,你快给我走,不要让我烦了你把你撵开。”
公治长仍不死心,说:“你要是慷慨借粮,夫子以后肯定会加倍奉还的,对你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何况我借不了多少,一口袋足矣。”
这时范丹说:“要借也可以,把你家夫子亲自叫来,到时候我才会借。”
公治长气愤道:“我家夫子岂是你这肮脏的乞丐可以驱使的?”
范丹不怒反笑:“衣食尚且不能解决,传什么教!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除非他亲自来,不然我决计不借!”
公治长无奈,只好悻悻的回去禀报孔子,说:“那乞丐范丹不相信我,说是除非夫子亲自前去,他才肯借粮。”
孔子看着四周饿得东倒西歪的弟子们,无奈道:“罢了,老夫还是亲自走一趟,给大家讨这份口食回来。”弟子们听了,立刻强振jīng神,说:“夫子不能去啊,有辱身份!”
孔子对弟子们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不用担心,这就和一起走一遭吧。”说完,带着徒弟们去了范丹的住所。孔子一行人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的闻见扑鼻的小米粥的香味,弟子们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当下都流起口水来。孔子哀叹道:“彼何其艰辛也!”
他和徒弟们来到范丹门口,那范丹早已立在那里了,他见孔子到来,跪倒在地,说:“夫子恕罪,我范丹一辈子梦想的就是拜入夫子门下,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今天终于得见夫子了,实在三生有幸。刚才我故意把那位师兄打发回去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饭菜都为大家准备好了。”
孔子一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范丹是个乞丐,要是直接拜在孔子门下未免不被同门师兄弟笑话。现在在危难之际他以全部家财救济大家,以后自然不敢对他对说什么。孔子笑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意,那我就收你为徒,随我开创儒教!”徒弟们早一拥而上去享用小米粥。
范丹以一餐小米粥拜入孔子门下后,生活习xìng并没发生多大变化,常常是上半天课,讨半天饭。犹是这样,他仍然在儒家创教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量。后来孔子升位,不过数十年时间儒教就一分为八,范丹开创儒丐一系,做了儒丐的祖师爷。
清风侃侃而谈,很快就把儒丐的来龙给张一心和白小灵说了明白。白小灵没听过多少天下大势,问道:“那儒丐后来怎么样了?”
清风接着说,后来范丹也功成飞升,把位置传给了后人,这样不断传下来,一直延续到今天三十二代帮主王西形。而今儒丐组织遍布天下,不但在儒教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其威胁对佛道两派来说也是很大的。尤其对于佛门来说,儒丐抢了他们不少活计,更是恨之入骨。
他一路上聊着儒丐的一些事情,让张一心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反应过来,说:“当初在岳阳客栈袭击我的会不会就是儒丐的人?”他回想起当时所受的屈辱,咬牙切齿道:“要真是儒丐的,我必然会杀了他不可!”
白小灵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气愤过,关切的问:“一心哥哥你怎么了,你和儒丐原来有过节?”
张一心道:“目前我也不确定,但要是果然如此,刚好把这仇一起算了。”
清风在旁边听着,淡淡道:“仇人倒是他们,但恐怕你不是对手呢!”
张一心对着他,说:“师兄你什么意思?难道那群叫花子还强过我的三昧真火、御剑真决不成?”
清风冷笑道:“师弟,你天资聪慧,学得妙法不假。但是儒教可不是混出来的,很多事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代表它不存在。”他又说:“人们通常以为,儒教只是一味的死读书,埋首于故纸堆中,所能做的仅仅是写写文章,做做舌战而已。但是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儒教既是那个儒教,又不是那个儒教。”
张一心说:“此话怎讲,师兄请具体讲明?”
清风前面叙述了儒丐的来龙去脉,这下又讲起儒教的近况来。原来儒教自孔子以礼义立教以来,就说过“不语怪力乱神”这样的话,因此一直都在做教化人心的事,并不关注外在的物理世界。这样做虽然极大完满了人格,然而在面对外来的强力面前常常显得无力,譬如道派有各式仙术,佛门有各式法器,又有极为神通的本领,对于儒教来说神乎其神。正因为这样,三教之争中没有神通的儒教常常吃亏,所掌控的领域越来越小。面对这样的窘境,约在百年前,一批自称为“理学”的大儒出入佛老,偷得了不少法术,再融会以儒教心法,竟然硬生生的开创出儒教形而上的完整体系。奇怪的是,这批大儒却不属于八儒之一,自己也仅仅维持一个小团体,只是在不断的向八儒输送各种他们称之为“儒法”的法术。整个儒教世界拥有了强有力的武器,大大增强了实力,纷纷依据大儒们的儒法开发新的法术,有些派系的实力甚至jīng妙到足以与佛道比拼的地步。
清风说得明明白白,让张一心震惊不已,这些都是他以前闻所未闻的。他不禁问道:“这么说,儒教已经不再是那个儒教咯?”
“没错,他们实力很强”,清风道:“但也不用太担心,儒教毕竟先天不足,儒法的修行仅限于一些高级儒士,和我们道派全派皆习法比起来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张一心说:“问题是,我们要对付的肯定是高级儒士啊!”
清风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三人聊着儒丐和儒教的事情,不觉已到了杭州城。这杭州城乃是几朝都城,又处在江南繁华之地,人口比寻常大都还要多上许多。张一心一行进了城,整个江南的繁华呈现在他们眼前,沿街的各式店铺,叫卖的商贩,摩肩接踵的行人,来来往往的骑马、坐轿的富豪,无不在告诉你这里是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地方。
张一心对清风说:“杭州这么繁华,怎么会有儒丐的立足之地呢?”
“呵呵”,清风笑道,用手指着一座石桥下跪着的一个人,说:“那不是一个吗?”
张一心顺着他所指瞧去,那桥下果然跪着一个以伏在地上的乞丐,前面放着装满了铜钱的破碗。他再瞧那乞丐,衣服虽然破旧,却不肮脏。他奇怪道:“那个人既然是乞丐,为什么穿着这样整洁?”
清风道:“儒丐所谓的乞讨只不过是一种修行方式,通过低三下四的看人脸sè,受尽屈辱来领略人世的根本道理。他们和一般乞丐并不一样,基本上只是形式上称作乞丐。但也有特别的某些儒丐认为要修行就要做到实处,故意把自己弄得很脏。”
白小灵一言不发,机jǐng的看着四周,清风问她:“怎么了?”
白小灵说:“有人在监视我们。”清风和张一心以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果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乞丐在望着他们这里。
清风小声说:“你们假装在这里聊天,我绕过去把他们抓住。”他离了张一心和白小灵,闪入人群中,从一条小巷绕到那两个乞丐的身后。他运气上身,先是一掌拍晕了一个拿碗的乞丐,又把另一个拄杖的乞丐拖进小巷中,从长袖里拿出捆仙索,把晕过去的乞丐和这那拐杖的乞丐一起捆了起来。
清风把张一心和白小灵叫了过去,自己审问那拄杖的乞丐,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监视我们?”
拄杖的乞丐害怕得不得了,说:“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带我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晕过去的碗也不在了的乞丐。
清风对张一心说:“师弟,借你的鞋子一用。”张一心不知道他有什么用,还是脱下来一只给了他。清风拿着鞋子,走到乞丐跟前,啪啪啪连打了三下,把他的脸打得十分红肿,厉声道:“关你的事吗?”
张一心看他下手残忍,不忍观看,带着白小灵躲得远远的,任由清风处置。不一会儿,清风提着鞋走了过来,把鞋扔给他,说:“搞定了,儒丐的老巢在西湖下面。”张一心忍不住问道:“那两个乞丐怎么处理?”
“被我杀了”,清风淡淡的说,独自往西湖方向走去。张一心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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