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丐帮的七袋长老被撵走后,道人给张立心搓揉了一下身子,很快,张立心不再感到全身发麻了。他恢复过来,对道人表示感激,说:“多谢道长搭救!”一抬头,觉得这个道人有点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道人说:“我们道门对这种无赖向来痛恨,他们自以为侮辱儒生是有幽默感,其实一点也不幽默,因为这样常常会让儒生羞愧求死。别人羞愧求死了,官府也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就把钱包摸走。”
张立心却被触到痛处,他想不通啊,自己苦读十几年,竟然连一个乞丐也弄不过,这以后就算位极人臣,甚至成王成圣,对这种人还不是毫无办法。比如孔圣人不是在陈蔡被一群乡民围困,几天都走不掉,在那里饿肚子嘛。他越想越不是滋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条上位的路子是走错了的。
人啊,就是这样,一有点磕磕碰碰就喜欢反思,最后反思来反思去,常常认定自己是错的。也许这是对自己意见的一种重视,要是别人苦口婆心教育他三天,他也不一定认错。这最后,先前的成绩就被自己否定了,未来的自己被树立起来,这就是进化观错误的根源。
张立心年纪轻轻,又只是学习一般儒学典籍,当然和常人想的差不多。他被乞丐打了,脸上无光,本来打算敷衍过去,道人又揭伤疤,弄得他没有台阶下。
道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对张立心说:“所以你们这些儒生平时要小心,在这个乱世讲理是不大管用的。”张立心好像突然被点化了一般,说:“道长,你们道门是不是没有我这样的徒弟?”
“哈哈,我那道宫里养童数百,哪一个都比你本事大。”这个道长也不怕伤人自尊,夸耀起来:“就说你这剑法,比一般人使的是好很多,然而毕竟是凡人方法,又怎么比得上仙家呢?”
张立心心想:“这次要是没这个老道救我,肯定已经没命了。这次考试风险重重,往后肯定会有很多明争暗斗,以自己这点武艺,多半难以自保。”他更觉得自己错投儒门,也不想去赶考了,自己默默去后头牵了马,打算回老家去。道人看到他脸sè难看,又说:“你也别自卑,我的那些徒弟虽然厉害,但是刚入门的时候还比不上半个你,他们是受我教化,才有了很多神通法术。”
张立心一听,觉得这个道人似乎想收他为徒,又不好意思问。他本来想付了钱再走,但是四处看不到店家,也就只好吃白饭了。道人见他不为所动,说:“大丈夫果然能屈能伸,要是我被叫花子打了,那肯定会找他拼命,还是你这小子气量大啊。”他自以为能说动张立心,没想到张立心愤愤的说:“我这就是要回家习武,练成之后去找他拼命,以保全名誉。”
说完,牵着马走了,道人追了上去,非要送他一程。不多时来到一个岔路口,一帮儒生守在那里。张立心和老道还没走到跟前,带头的一个儒生大骂:“逆徒!师父器重于你,只让你一人赶考,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么禽兽之事!你若是想做山长,当时给我说就是了,何必加害于师父。”
张立心莫名其妙,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师兄邓光荐嘛!于是问道:“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大明白。”
“你这逆徒还想推脱责任!刚才你谋害师父时大伙都看见了,逃得这么快,别以为天黑了我们就逮不到你。”邓光荐毫不松懈。这时,旁边一个胖胖的儒生说:“师兄赶快手刃这个叛徒,为山长报仇!”
张立心在旁边看着胖儒生有些眼熟,但是又不清楚在哪里见过,说:“这位师兄弟,我在书院里和你可能不大熟悉,你也不能这样损我啊。”
胖儒生忙说:“怎么,想和我拉关系啊?大家还等什么,从今天起我们大伙和这个逆徒断绝关系!手刃仇人,为山长报仇!”
众人听言,群情激奋,一起抽出兵刃,高声说:“为山长报仇!”邓光荐也拔出白刃,怒吼:“师弟们随我上!”
转眼间将张立心和道人包围住了。
道人见这个样子,对儒生们说:“不要乱说啊,今天我可是和他一直在一起的。”
邓光荐怒目相视,大骂:“原来这逆徒是和你勾搭在一起了,儒道不两立,今天一起把你给收拾了。”
道人轻蔑一笑:“你们这群小孩,也太狂妄了。”从怀里取出一个镯子,念叨:“急急如律令,收!”那镯子竟然把大伙的兵器全都收走了。胖儒生忙说:“大师兄,来者不善,我们撤吧。”邓光荐见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放下一句话:“你们等着,我会去曲阜找人来算账的!”说完,带领一帮被卸了兵器的儒生会岳麓山去了。
启发突然,张立心一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呆呆的站在那里。道人说:“这儒门争斗啊也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看那带头的大概想取代你,把你们那什么山长给杀了,又嫁祸于你。这儒门真的也太不清净,毁灭人伦啊!”又说:“这前面你我也不同路,自己走吧。”留下张立心,自己走了。
道人走了没几步,回过头来,对张立心充满感情的说:“我希望以后可以不用送你回家,而是一起回我们自己的家。”
张立心想到自己十六年来努力无数,没学到什么本事不说,还被同门师兄弟污蔑,心里又是一酸,当下向道人跪下,说:“在上恩人如果不嫌弃我,我愿意弃儒从道,拜在门下,从此修仙炼丹,不问世事。”
道人大为高兴,调转头来,对他说:“好徒儿,你既然弃暗投明,我也高兴能收个贤徒,随我走吧!”说完长袍一挥,一阵祥云降下,将二人载了飞去,黑暗中隐约可以望见地面上的三清道观。
师徒二人就这样飞了半天,最后落在一座修有道观的山上。张立心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是何方地界。道人收了云彩,说:“从明天起,你救得跟我好好修行,早rì复仇。”
“师父的教诲,徒弟我谨记在心!”张立心做了人家的徒弟,语气当然十分尊敬,连忙答应。
“好,我现在赐你道号‘一心’,为师希望你能一心一意修行,发扬我道家jīng神。”说完,道人又叫来一个年轻道士,说:“清风,这个就是你的新师弟,领他去后院休息,明早带到大殿来。”
这个年轻道士身高一般,却长得有些胖,回答说:“师父,让他做我师弟不妥吧,他什么也不会,我怕观里那些修行多年的后辈们有意见。”
“废话什么,明天正式拜师以后,一心就是我的关门五弟子,谁要不服的,让他来找我。”道人对胖道士训斥道:“还不赶快去办?嗯?”
胖道士唯唯诺诺,带着张立心去了后院。张立心走在后面,觉得这胖道士似乎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问他:“师兄,我们之前见过面吗?”胖道士听他这么一问,忙说:“没有没有,我从来都没下过山,去过长沙城那样的地方。”
张立心一听,心想:“这个胖道士看起来笨笨的,应该不会骗我,更何况我还有什么可骗的呢?”
胖道士把张立心安顿好,吩咐说:“记住,下次要叫我清风师兄,我喜欢这个名字。”
“呃……”张立心有些好笑,这么个胖道士叫做“清风”,那他不是应该叫“没有风”,但还是忍住了,问清风:“那么我要让那些辈分比我小的道士怎么称呼我?”
“嗬,还没拜师就想这些,你野心不小啊。明早随我去拜了师父,你就改叫张一心,别叫‘立心’这个破名了,听起来好像天下间除了你谁都没有心似的。”清风敷衍两句,回屋去了。
清风一走,张一心没了聊天的人,顿时觉得jīng神疲惫,躺在硬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才亮,身着蓝袍的清风就把张一心叫醒了,对他说:“我要领你去我们道观最宏伟的建筑‘三清殿’,今天是你的拜师大典,可不要胡乱说话。”
一心觉得奇怪,心想:“难怪先前山长说天下即将大乱,自从我下山以来,看到这道门的‘三清’字样到处都有,却没有‘礼’、‘仁’这样的招牌。道门果然比儒家厉害很多,有这么多人供奉,多亏我及时改投道门。”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已经跟着清风走到了三清殿。这三清殿非常宏伟,雕梁画栋,琉璃白墙。殿外坐着几百黑袍道士,殿内站着两排道士,年龄区别很明显,左排的中年道士穿的是灰袍,右排的老年道士穿的是红袍。顺势往前抬头一看,殿上立着三尊黄金打造的“三清圣像”,璀璨夺目,极其庄严。黄金圣像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老道,正是救了张一心的道人,慈眉善目,一派仙风道骨,右边还站有一个蓝袍女道士。
清风领了张一心来,自己站到白袍道人左边去了。
白袍道人见张一心来了,对众人说:“蒙老君厚爱,我老道在这把岁数还能收得贤徒。”
殿外的道士一齐说道:“恭贺化育真人。”
殿内左排的灰袍道士接着一齐说:“恭贺化育祖师。”
右排的红袍老道士们也齐说:“恭贺化育师兄。”
最后是化育真人两旁的清风和女道士齐说:“恭贺恩师再添新徒,道门之幸!”
化育真人高兴的呵呵大笑,又以眼神向清风示意。
清风随后以悠长的声调向众道士宣布:“岳麓张立心,原儒家人士,因钦羡我道门,弃暗投明。今化育真人收为关门五弟子,赐道号一心,授蓝袍一件。着一心道人即刻跪拜尊师,祭拜三清!”
张一心跪拜在地,先向化育真人磕了三个响头,又祭拜了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的圣像,最后领了蓝袍道服,由一名儒生变为正式登记在册的道士。
大典完成之后,化育真人遣散闲杂道士,对张一心说:“一心啊,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为师先传授你一套简单的仙术,然而给我去山下办一件事,历练历练。”
张一心叩谢,说:“恩师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我会尽力去办的。”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来,听我给你传授‘御剑术’口诀。”
没多久,张一心就记下了。化育真人吩咐说:“学了口诀,下面听我说说这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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