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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未央(2 / 2)

清秋一时间都不知道先和谁打招呼,她眼神掠过众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的,都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曾经的孤独当然无存,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正获得属于自己的生活。

但是,她真的就只想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平静地生活下去吗?

“喂喂喂,大家怎么了,围着谁呢?”一个响亮的男声传了过来,清秋好奇地向若水看了看,若水神秘地说道:“这就是我要带你去见的人,猜猜他是谁?”

“谁?”清秋瞪大了眼睛,只是不能辨别他的声音。

“秋秋,连我的都忘了?”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双目炯炯有神,他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懒散地披着,却显得很闲适,淡定,他的眉目清秀,却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来。

“寂凡哥哥……”清秋眉开眼笑地扑向眼前的那个人,从小到大,叫她秋秋的,只有这个从小照顾保护她的大哥,清秋见到他,就像见到若水一般的亲切。

若水笑着对寂凡说道:“你看,我就说清秋回来了肯定认不得你。”

寂凡苦笑道:“还不是因为我越长越好看了。”

若水故作呕吐状:“都已经是村长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害臊!”

“什么?寂凡哥现在是村长了?”清秋当真是又惊又喜,看着这个从小古灵jīng怪的人,惹得麻烦从来不比她们少,“为什么村长不在前辈们中选,反而选择了寂凡?”清秋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疑问,但不管怎样,她相信村长肯定有他的理由,她常年在外漂泊,对于别人,她或许会怀疑有什么yīn谋,但是对于寂凡,她会绝对的信任。

寂凡看着被众人包围的清秋,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秋秋,晚上来我这里,我有事对你说。”

夜晚,清秋推开房门,寂凡正在给一个牌位上香,清秋看见灵位上写着“独孤夜白”几个字,心中忽然一丝震颤,村里的人全是隐姓埋名而来,故而取假姓独孤,这个牌位,正是老村长的。

“你来了。”寂凡恭敬地对着灵位拜了拜,“白白村长,秋秋来看你了。”他说话的语气全然像小时候那样,显得尤为亲切,将清秋的思绪一下子带回了童年,只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清秋心中怅然。

寂凡对清秋说道:“村长的事情,若水对你已经说了吧?”

清秋微微点了点头,“寂凡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村长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寂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村长去世前一晚告诉我,他会把这个位置交给我,等你回来。”他看了清秋一眼,继续说道,“这个位置原来是属于你的,村长心里清楚,他把位置传给谁都不放心,只有我,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只关心你和若水两个人,如今若水出嫁,我很是放心,只有你,我唯有好好替你看好这个位置,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当寂凡说到这里的时候,清秋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灵位,那个和蔼慈祥却无人知晓他来历的老人,是他一手创建了这里,如今他竟然把一切交到了自己手里,甚至是滴水不漏,原来在他去世前一刻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清秋心中并不在乎这个位置,只是村长的这份心意,她委实消受不起。

“寂凡哥,接任村长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和你一样,也不想做,我想,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对外人提起,等找到真正有才能的,再把位置让出来。”

寂凡笑了笑:“当真和我猜的一样,不过……你不怕村长地下有知会伤心死?”

“我怕是我接任后,村长当真会把我给驱逐了。”清秋心中一丝悲伤被此刻的情形微微冲淡了些。

“对了,若水的未婚夫……”清秋突然想到若水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禁对此人很是好奇,更是想见见他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

寂凡反而笑了笑,走到清秋面前,对着外面,背着手,说道:“他叫顾少白,那是在一年前……”

那一rì,若水在湖边洗着衣服,头上微微渗出几滴汗珠,她擦了擦额头,看到前方的影子若隐若现,是一叶扁舟。她放下换洗的衣服,向前走去,想要看个究竟,船上站着的是一个少年,撑着船桨晃晃悠悠地向这边行进。她见四周无人把守,而那艘船眼看就要进入花影渡,于是邪恶地笑了一下,自从清秋走后和寂凡两人玩得再欢快也比不上对一个外人好好捉弄一番来得有趣。于是她弯下身子走到花丛边,繁花飞起,夹带着阵阵芳香,那棵年代最久远的碧幽桃仙风道骨,遍织着夜明珠,透着水晶的光辉。

她轻轻按下一棵不起眼的树的机关,顿时水面掀起波澜,船上的少年的身形忽然一晃,从若水这里便能听到他的惊呼声。从这里听来他的声音感觉很好听,清脆的带有几分稚气,若水心中对他忽然没有了防范意识,而是只有好好捉弄这个少年的念头了。

“谁叫你天堂有路你不走,花影无门你闯进来,休怪姐姐我不客气了。”若水掩嘴一笑,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株倒挂着幽兰铃花的树下,她将其中一朵幽兰铃花向下一拉,原来的水浪瞬时高起了数尺,打向小船,小船此刻像是玩具一般任由被掀起落下,但影子也越来越近,若水撅了下嘴:“还敢来!”又是将脚下机关一踩,一张巨网朝小船落下。

船上的人一见,立刻想要把船向另一边挪去,但那张巨网依旧不偏不倚罩在小船的船体上,连同那个少年一起成为了落网之鱼。

“究竟是哪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光明正大出来较量,暗地里使yīn招算什么英雄好汉?”少年被渔网困住,怎么松也松不开,他挣扎了半会儿直接开骂。

若水咬着嘴唇笑了笑:“活该,姐姐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

少年用手不行已经开始用脚踹了起来,直到最后整个人都被渔网给裹紧,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若水见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已经笑得肚子疼得抽筋,蹲在地上蒙头笑了起来,这边的嬉笑与那边的怒骂相映成趣,此起彼伏。

若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个翻身落在穿上,看见那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白净的脸像是白玉雕琢,如果将他打扮成女的,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喂,你叫什么名字?”若水蹲在船上抱着膝盖,笑着问他。

少年挣脱了几下,看着若水的面貌,闪烁动人的眼睛一下子将自己的心神照shè,良久没有回过神来。“我叫顾少白,姑娘你是这儿的主人吗?”

若水笑而不语,眯着眼睛看向他,用木棒敲了敲他,“喂,叫小白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少白!”顾少白纠正道。

若水翻了翻眼睛:“算了算了,我这就去叫人帮你抓起来好好拷打一番。”

“姑娘留步!”顾少白看了看自己被渔网困住的狼狈样,“在下被人用yīn招暗算,来此地并无恶意,敢问这里可是花影渡?”

若水眨了眨眼睛:“原来你知道这里,那你更加知道这里不是外人随意进入的,我刚刚对你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啊,原来是你!”顾少白气得脸一下子绿了,他用力挣脱了几下,怒道:“快放我出来!”

若水叉腰道:“喂喂喂,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今天你要是不给本姑娘赔礼道歉,那本姑娘就不放了,到时候我让大伙儿过来瞧瞧到底是谁的错。”

“好,今天我就跟你耗着,看看是谁会被骂。”顾少白盘膝而坐,把头撇过去不再看若说,若水也赌气坐在一边,气鼓鼓地不看他。

“若水,怎么回事,弄得花影渡满村风雨的,是不是又拿村里的机关来玩?”独孤夜白一头白发,面容却是极其清雅,看不出苍老来,他看见顾少白坐在那里,对他笑道:“原来是你,少白,你终于来了。”

“是啊,伯伯,可是我好像不大受欢迎的样子。”顾少白枕着头,笑盈盈地看向若水,若水的手微颤,咬着牙对独孤夜白问道:“伯……伯伯?”

这顾少白和独孤夜白之间的渊源已经无人知晓,只是独孤夜白对顾少白从无猜忌之心,关系也是密切得很,而随着rì子一天天地度过,若水和顾少白之间也暗生情愫,当然,说明生情愫也没有人会反对,直到独孤夜白去世,顾少白对着伤心万分的若水说:“嫁给我吧。”

清秋听着寂凡将故事娓娓道来,觉得这是一个看似荒唐其实也有迹可循的故事,在她心中也生起了无数疑惑:顾少白究竟是何人,独孤夜白的死究竟和他有没有关联,还有,他和若水成亲是不是真心亦或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yīn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寂凡看着思索的清秋,轻轻笑道,“村长曾经对我说过,我可以有权怀疑这里的任何人,就是不要怀疑顾少白。”他的神情很是正经,清秋看了也点了点头,“明天我去看看他们。”

寂凡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的屋子鱼婆婆每天都会帮你打扫,今天没认出你来她回来后一直念叨小秋秋长大了,漂亮了,还寻思着给你安排门亲事。”

清秋的嘴角抽了抽:“这……鱼婆婆依旧这么爱做月老……呵呵,呵呵。”但她的心里,有着别样的温暖。

推开窗,清秋眼前一片暖洋洋的月光洒下,眼前的花影渡笼罩在月sè下显得格外温馨和舒展,就像是一块水晶透着萤火虫的微光,打开了天sè的银装。清秋心中有着一种归属感,经过多年的漂泊她终于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有的人不明白,或者是过于明白,清秋要的,是有一个人,懂自己,但千万不要太懂自己,这无关尊严,无关爱情,无关风月,仅仅是因为,她不愿意那个人不zì yóu。

月sè的纤芒缠绕着清秋,她心知此夜必定无眠,她走出屋子,来到江水之边,静静听着cháo声和自己的交流。水天交际之处自有一番天地,可是如果自己所需要的不过寸土,又何须如此多的地方,心之寂静,不过是填满就可,而她的心,本就小得很,仅仅需要一个人,其余的也是别无所求。

她从怀里抽出那根乐器,吹奏起来,笙歌犹如方笙寒当年所吹奏的一样,心怀天下,却又是独善其身,要的不多,可也不少,心有yù求,亦是无yù无求,心之所向,不过那一抹清秋。

“好听。”身后走过来一个男子,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清秋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那个人,眉目清秀,眼睛如同琥珀,嘴角的笑容像个小孩子一般,但眼神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内涵。“顾少白?”清秋没有多想直接说道。“独孤清秋?”他也同时笑道。

顾少白坐了下来,清秋看着他,“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顾少白笑道:“你不也是吗,现在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吧。”清秋笑了笑,“你知道得很多嘛。”

顾少白起身,“你跟我来。”

“去哪里?”

“怎么,害怕?”顾少白此刻的笑容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天真无邪,相反,却有了一些稳重和威严。

“自然不是,只是我想知道,花影渡还有哪里是我不知道的。”清秋跟上前去,一路尾随着他。

顾少白一边走一边很淡然地说:“独孤伯伯说过,这个秘密只能给姓独孤的人知道,而整个花影渡姓独孤的,也就只有你了。”

顾少白不紧不慢地走着,清秋问道:“你瞒着若水有多少事?我希望你能对她毫不保留,不要仅仅因为承诺就害了她,那样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希望你离开她。”

顾少白笑了笑:“你放心,你知道了之后,她自然也可以知道,我希望我和她,将会是最简简单单的。”

清秋冷笑了下:“但愿如此。”简简单单,说来简单,谈何容易,每个人都希望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简简单单的结局,简简单单的爱情,只是这个愿望,过于贪婪。

两人来到花影渡的最深处,这里埋葬着花影渡这几年来去世的人,换句话说,这里是片陵地。顾少白指着里面问道:“你可知道在陵地的最深处是什么吗?”清秋摇了摇头,顾少白继续带着她向前走,当清秋看见独孤夜白的墓碑的时候,心中依旧有着伤痛,“你来这里不久,竟然比我还要熟悉,倒很是令我吃惊。”清秋踏过崎岖的道路,离花影渡越来越远。顾少白没有答话,带她一路走来,来到一处洞口。

洞口成太极yīn阳二sè,顾少白指着洞口门上一个浅浅的小洞,“葬花剑拿出来。”清秋从来没有到过此地,她以为这里墓地便是花影渡的尽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另一番天地。顾少白将葬花剑插入洞口,大门徐徐开启,一股幽幽的寒气冒了出来,清秋跟着他走进去,看见一个巨大的冰柱,里面封着一头巨兽。

“冰牙白虎。”顾少白指着冰块里的那头巨兽,将周围的一些火把点亮,让清秋看着更加清楚。那只冰牙白虎依旧保持着咆哮的姿态,却已经完全被冰封在其中,就连清秋见了也有些不可思议。顾少白继续带着她走,手里举着火把,将墙壁上的一些图画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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