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
1
如果现在有人不知趣地向我探询,
生命的存在意义,或者打破砂锅纹到底,[..]
像西夏的公主,她有这个资本,打听
求婚人的**:“这辈子你最快活是在哪里?”
我的回答和虚竹如出一辙,在冰窖。
yù罢不能,将我所有的cāo守一一舍弃,
yù拒还迎的温柔乡中,酒肉穿肠过。
我变了,不再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2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
换一个角度,或许那是我最灰暗的光yīn,
它使我的人生从此步入另一条轨道,
再也不能回头,我改变不了我的心境。
看看我的今天,面目全非,本来就不是
我所想要的,但是怪谁,谁能担起这责任。
天啊,我不知道虚竹子先生有何感慨,
是我天生懦弱,一切都是由xìng格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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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时光,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
退一万步说话,假如我当时百分百幸福,
为什么没有感觉,当她离去时,甚至
不曾想到挽留,所以我失去了梦姑。
就像一笔交易,我想我应该还是有所
保留,爱情不应该行驶在经济领域。
当双方不再有合作的余地,只能分道扬镳。
留下的只有仅供挥霍的斤斤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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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最终拥有武功与爱情,阿弥佗佛。
我也要还俗,冲破一切束缚我的篱笆。
即使经过千难万险也不动摇信念。
但虚竹子先生他不是这样,他的出家,
是逼不得已,他的还俗也情非所愿。
我不知道佛祖最终有没有原谅他,
我不奢望功德能有他那样圆满,但是
我也是木讷懦弱者,命运多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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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都是她的安排,我只能装聋作哑。
我不会装聋作哑。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
短暂的幸福后,是漫长的痛苦煎熬,假如
不曾经过幸福,我不会觉察痛苦的存在。
“夫人,我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年轻的爱因斯坦坐在钢琴前,神游天外,
在那一刻,我不能知道是哪一位神祗
泄露了天机。在厄瓜多尔的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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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查尔斯.达尔文也曾得到神的宠爱。
创世之初神祗们共同拟定的条条框框,
爱因斯坦发现了其中一条的端倪:
时间在运动中减慢,停顿。又有新希望,
人人都有可能重新选择生命的轨迹,
机会等于零,如果真这样,岂不荒唐。
不过我有切身体会,我有发言权,幸福
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无论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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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如剥茧抽丝,不到刻骨铭心,不会收场。
人生苦短,但是有谁能真正懂得珍惜,
等到所有机会都逝去,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痛苦啊,甚至延伸至对幸福的回忆。
不承认木已成舟的事实,孱弱的心灵,
默默地祈祷,把改变的权力全交给神祗。
当金融风暴过去,它带来了损害,带来了,
机会,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上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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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馥子最先冒出头,点点嫩绿点缀着土地。
随后,狗尾草、仙蒿和丝茅也相继来到,
它们的根在地底下纠结,嫩叶向着阳光处,
盎然生长,有时也窃窃私语,相视浅笑。
蚯蚓在泥地里安了家,蛐蛐听到消息,
正从遥远的田埂上赶来,也想凑个热闹,
有时候,青花蛇冰冷的身躯悄然爬过,
他要赶去榆树上,捕捉唱歌的黄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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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害留下的痼疾,要很长时间,才能消耗。
本来高耸入云,郁郁葱葱的酸枣树,
倒在地上沉睡,再也不能看到孩子们,
欢呼雀跃,手持长竹杆,在高枝上平地如履,
而今,它躺在地上,黑蘑菇从粗大的枝干上
一朵又一朵地冒出来,蚂蚁们进进出出,
需要很长时间啊,它才会不甘心地消失,
一旦不能结果,它的木材没有任何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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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些烧制过的砖上也悄悄长出了蘑菇。
它们是如此地瘦小,以至于,肉眼看不见,
它们在砖头的气泡中顽强地生长,
它们的生命历程有的比蚍蜉还要短暂,
但有机质在增加,砖块在变黑,分崩离析,
悄无声息地逝去,在时间的磨蚀中腐烂,
此时此刻,没有人去思考,将来的rì子,
一切似乎只能听天由命,又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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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总能原谅过失,然后给出完美答案,
我们能把森林、草地、大海夷为平地,
还有天空,还曾有过梦想要到月球上去,
让那比地球还要古老的土地不再沉寂,
憧憬着在火星上建造别墅与度假村,
结识外星人,假想他们的模样,是友是敌。
越来越多的机会了,我们饱受煎熬,抬起头,
祈求神奇的大自然尽快清理太空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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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与道路崩裂后,大自然绝不会遗弃。
因我们这狂妄的一族,也是大自然的子民,
一切重新开始,在倒塌的废墟上,神的力量,
将会显现,重归森林、草地、大海与天空。
大自然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总是忙碌,
一边不时地瞄一瞄,看着我们瞎折腾。
“当我步入股市,我的心满是狂热的向往,
传说中的神话故事,一切都会在我身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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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足够智慧,能够骗到任何猎人的眼睛。”
就不小心的投资失利,不厌其烦地解释,
许哲文坐在杨林燕身边,微风一阵阵吹来,
令人昏昏yù睡,女人总是振振有词。
“当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金融危机到来,
国内国外,一片欣欣向荣的经济形势。
我琢磨着钱放在银行里不能动拿,不如
让它们发挥最大的融资效益,投入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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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疯了,梦想着成立一家小资产公司。
你对资本市场还不了解,我没有对你讲,
有段时间,我不是每天出门去工作,
进了证券交易所,准备在那里大干一场。”
男人面无表情,茫茫然地听说女友说话,
此刻,他内心里却开了锅,滚烫冰凉:
“我们的交流还不够啊,还得再相互了解,
我不会反对任何投资,只要有向上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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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或有大风险,总能拔开云雾见到阳光。”
“当时你若跟我商量,我会叫你有心理准备,
现在都为时已晚,钱在手上才真正踏实,
你若辞工不干,专门炒股,我当然反对。”
杨林燕俏脸上一片红云,闪过少有的扭妮,
“我对你这人最是了解,你不反对,也不会
赞成,对新事物的到来,你总是慢半拍,
资本市场如火如荼,今天,你却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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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古董,跟不上时代,我的生活平静如水。
我从来只在我所熟悉的水域游泳,
偶尔也去深水区,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或者不得已而为之,我从不会作时代先锋。”
“要消除你的戒备心理可不容易,在你
看来,睡觉时也不安全,人生到处是陷阱,
好在我已解套了,你也不必再唠唠叨叨,
我啊,先露出水面出口气,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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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轮行情到来,我一定要争取主动。”
“挺住,这个时候选择退出你就大错特错,
炒股的初衷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保本,
你没有在宽广的平原轻快地跑过,
过了桥之后,到了山前,火车还有足够的
惯xìng,你到少要坚持住一个两个山坡,
不要急吧,我是你的坚强后盾,钱不要紧,
买的理由还在,这证明,当初你洞若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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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段时间,我时刻在观察,虽然没有cāo作。”
“赶快结束吧,我需要一大段时间静养,
我烦透了,为了一个一秒钟的决定,
我失去了太多,这真是一个残酷的战场,
我还差点失去你,亲爱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xìng情大变,生活也不复从前,完全走了样。”
“从投资的角度来说,它需要的是时间,
栽下一棵树,也要十年才能稳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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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急功近利,让自己的生息之地落了荒。
不事生产,这完全与股市的存在相违背,
资金最终还是要回到实体经济中去,
才是目的。安心工作吧,让生活步入正轨。”
“够了,你的大道理对我不适用,我沉不住气,
烈rì下,钓得到大鱼,却不知如何收尾。”
“所以你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扯断鱼线、鱼钩、
鱼杆,一次次地投放鱼食,此刻,意懒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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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不是鱼塘,或是你选择的时间不对。”
“我投入的资金,它就一直虎视眈眈,
呆在市场,我不相信它注入了工厂或公司,
有时进入银行或有可能,它也没有走远,
你说得对,我这一波行情没有赚到米米,
只是因为没有把握好入场的时间。
做错了,我认输,不好吗?要有输得起的勇气。
在我看来,它已站在这一次cháo汐的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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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谷底,再捡拾回来,这样才能赚到钱。”
“那时,只怕你已没有了捡便宜货的勇气。”
按照以往的经验,跟女友的争论一般
都是白费唇舌,她不可能改变主意。
许哲文知道,再说下去只能是在花瓣上
蒙上小灰尘,吹掸不掉,亦不能冲洗,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若不闭嘴的结果,
女人决不退步,小灰尘变成了大砂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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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喋喋不休的坚持只能让事态升级。
于是,诗人在摆明态度后,顾左右而言他,
即使女友谈兴盎然,步步为营紧逼,
他有时转移话题,有时俏皮地装疯卖傻。
“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胆小吗,时机成熟,
你还畏葸不前,死守荆州,又担惊受怕,
别看这一波行情我没赚到钱,可是,
我得到了经验,得到了掏金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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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给你听,你也不懂,整个一榆木脑瓜。”
许哲文呵呵一笑:“我也有功劳,你要请客,
到时你可不能耍赖皮,现在,我图表现,
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未来富婆捶捶背?”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从现在起,
得一门心思赚钱,少买衣服,不得铺张浪费。
书店的收入用来支付rì常开支,我的呢,
存起来,到时行情来了,再涎着脸东挪西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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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帝,快让五rì均线掉头向下吧,谢谢。”
男人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打着另外的小九九,
该不会是要全部上缴吧,这小妮子鬼jīng灵,
她要紧缩银根,抓紧经济大权,我可不是对手,
店里的生意眼看着越来越好,可不能
做守财奴,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了享受。
我得设立一个秘密小金库,朋友聚会上,
也不能太寒碜,有钱在手,心中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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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拿出口袋,特殊情况,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接着,他为自己的担心吓了一跳,怎么会?
杨林燕从来只关心生活中最表面的东西,
彼此的理想与生存方式,从来不加干涉。
比如生活质量、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生活态度,等等,她的要求都比较严格。
她一直在努力,意图帮助许哲文,找到一条
直接的路径,让他的理想与生活有所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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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无用,金字塔中的理想境界。
“你这建议不错,我相信你持家有方。
我也懒得与钱打交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嘛,
都交给你,我不要留一文钱在身上。”
“瞧你,又开始说混帐话了,我是那种人吗?
好汉无钱是钝铁,没有钱,你会天天嘟囔,
男人啊,都口是心非,没有一个可信,
你算好的了,只是有一点油嘴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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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你要再投资,可得跟我商量。”
战争结束,感情基础得到了更深的加固,
许哲文往优质水泥里添加了许多凝胶,
漂亮、实用,还有一部分金属氧化物。
但是应该看到,对整个工程的作用,并不是
很大,仔细推敲,可以说是略近于无。
诗人历来就习惯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在历史的风尖浪口上、转折处,大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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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会改变方向,他表达着时代的进步。
但这无用,在风尖浪口,没有人听见,
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听而不闻,
每个人都有权利表叙自己的观点,
或者笑笑,把他当成了jīng神病患者,
皱眉,把吃人的骇人理论,尽量绕远。
更有甚者,拿起竹杆,像护卫自家的牛,
把嗡嗡飞舞的牛虻一次次地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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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文是对的,对杨林燕,却不能改变。
只是他的推行方法貌似不适合这时代,
许哲文的观点是对的,诗人的立场
如孩童一般,来自原始判断,简洁明快,
诗人的立场总是正确,但他们不讲求策略,
又有些自负,以至弄巧成拙,好事变坏,
也不解释,又不推卸,这一点常人很难理解,
当杨林燕被深套,意图补仓,他捂紧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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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无分文,捂口袋不过是一种姿态,
丢掉正当的,千古不易的正常生活渠道,
以小博大,可以一试,但不值得提倡,
生活啊,最主要的是要先保证肚子填饱,
当杨林燕终于挣脱了被套的桎梏,
她急不可耐地想要出来,伸一伸懒腰,
他赞成坚守,生活来源已稳定,没有理由,
违背投资的实质,如丧家之犬一般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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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未来坚定了信心,才有可能得到回报。
诗人的观点是如此鲜明,身板却有些孱弱,
他能够坚持,但不能影响到别的人,
他是客观的,在别人的舞蹈中找到自我,
他的影响力又是如此地大,许多年后,
仍能让人有所感触,到那时,诗人已沉默,
不是岁月让他的青chūn年华迅疾消逝,
就是社会遗忘了他,他退到了yīn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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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缅怀他的风姿,一边用泥浆涂抹。
真好啊,生活终于恢复了往rì的宁静,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地动物,一成不变的
生活,按部就班地过,rì复一rì,终老一生,
是每个人的理想,但有时候说服不了自己,
不肯浑浑噩噩,要给别人一个辉煌的明证。
许哲文很容易满足,他随遇而安,无论哪里,
都能找到快乐,积极的快乐,他有些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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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能捡拾到填饱肚皮,带咸味的馅饼。
股票风波过后,他再也没有提及这个问题,
他甚至有些回避,他不想扰乱节奏,
即使再摆在桌面上讨论,也提不出新意。
杨林燕倒是经常主动地念叨,她很后悔,
女人管不住嘴巴,即使形势对她大大不利。
“我要是坚持到现在就好了,翻番了,
许哲文啊,我要补仓时,就是世纪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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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厉害吧,噢,我梦中的达芙妮。”
但男人不想再挑起这话题,他避而不谈。
“在股市上一旦作出决定,并付诸于行动,
就要忘记它,当若无其事没有发生一般。
打了胜仗,更大、更激烈的战役还在后面,
要保持jǐng惕,在绿肥红瘦的丛林中虎视眈眈,
患得患失只能贻误战机,于事无补,
胜败乃兵家常事,失利也不必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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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棺定论,还没到金盆洗手的那一天。”
“该买的还是不要吝啬,不要捂紧口袋,
那不值得,偏离了进入股市的初衷,
不应为了未知的消费,现在勒紧裤腰带,
不过,你梦想的达芙妮是奢侈品,距离
我们的生活有些远,并且是国际知名品牌,
在一系列的生活品味还停在原始社会,
在穿着上钟情单一,上有虚荣心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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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坐上了时光机器,从唐朝来到了现代,
每个人都以时代在发展,唯独你不认同,
走在cháo流的最前沿,衣服却有些孤单,
时髦女郎穿着漂亮衣裳,来到了大森林。
举手投足间,她多么具有艺术气质,
自我陶醉,却得不到欣赏的眼光,郁闷。”
不过,这些,可都是烂在男人心中的想法,
像有所打算,要存私房钱一样不可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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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我不反对节约,举双手赞成。
无可否认,我也不反对适度的铺张浪费,
人生啊,整rì里营营碌碌是为了什么?
有所享受,在追求的过程中尽可能地体味,
而不是为了幻想中的某种程度的乐趣,
像沙漠中的蜥蜴,把每一个水分子节约。
不过就我说来,嗯,不好意思,还是
省钱比较好,不影响到我,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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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番主意,在她那边,看上去并不美。
不像男子汉,墙头草,没有一个固定立场,
我就有些纳闷了,事实如此清楚,淌过了
最烂的泥泞,她怎么会不相信股市仍将上涨,
她如此人物,怎么会按捺不住躁动的心,
最好一直上涨吧,提高我在她心中的形象。”
可怜的许公子患得患失,外表平静。
内心里却如将要炸开的锅炉一般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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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时间的铸铁管内静静地向前流淌。
生活踏着节拍,进入平稳的安静期,
小情侣之间的讨论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相反,在某种程度上,产生了明显的分歧,
许哲文像园丁一样剪去多余的分蘖,
他的女友很强势,没有理会诗人的提议,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许哲文
也不清楚,他不想去解开这个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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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能确定,应该以何种姿势站立:
股市仍将上涨,这个前提有七成胜算,
如果她抽身走人,遵从自己的决定,
损失的是将要到手钱财,我的形象不变,
在她心底里,我的形象有可能,极有可能
重塑,将已固定的基座,垫高一点点,
这是以白花花的银子为代价啊,不值。
假若她yīn奉阳违,暗地里听从了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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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说服自己,听从我意见的一半,营利赚钱,
她把利润归功于自己,我虽不与她争执,
毕竟心里也不大好受,按照她的xìng格,
抵制不住诱惑,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融资,
小打小捞,小鱼小虾不过瘾,头脑一旦发热,
不深陷泥潭不能收心,泼冷水无济于事。
但既然生活已经步入沉静的轨道,
在各自的节奏中向着共同的目标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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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让想法烂在心里,变成肥沃的有机质。
就像一棵小树苗,在雨露的滋润下成长,
就是在最偏远贫瘠的荒野,只要不
瞎折腾,有一丝儿清风,一点点阳光,
总会迎来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接触到
蓝天白云,让鸟儿在茂叶间啾啾鸣唱。
生活啊,只要一天天积累,不瞎折腾,
在冬季来临的时候,不失去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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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山溪的水,在大河中欢快地流淌,
总会好起来的,因它有足够坚固的道轨,
没有超乎想像的力量,不可能轻易撼动,
幸福的因素需要一天天一点点地积累。
许哲文的生活平静了一阵子,书店
就像一只生蛋的母鸡,一天天在增肥。
“老公,我有个好的建议,你想过没有,
我们为什么不扩大业务呢,把门面扩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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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燕想把生蛋母鸡变成取卵的鹅。
“我的更好的建议是,最好开连锁门店。”
小妮子其志不在小,她要的是养鸡场,
总有更高一层的追求,而不是一成不变。
不幸,俩人的热情度都不高,烧不成
熊熊大火,设想还睡在簇新的摇篮,
便遭扼杀,许哲文虽然没有明确反对,
他的怀柔政策,令杨林燕提高了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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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兴致也不高,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许哲文默默地注视着女友的小动作,
更确切地说是猜测,他遵从家庭会议上
做出的决定,店面利润如数上交、和盘而托,
对于它们的去向,不作评论,他乐得轻松:
绝对是投到股市里去了,绝对不会错,
可能,绝对有大可能,她筹集了更多资金,
依她的秉xìng,此等机会,不可能不去博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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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股市的狂热期,没有人能抵制住诱惑。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她此时应该较平静,
就像一个刚从虎口逃出来的猎人,
惊魂未定,在家休息,不敢轻举妄动。
不幸的是,从经济学考量,股市正处于
提升期,生命力就像四十岁的男子汉旺盛。
等到她积聚了足够的体力、勇气和信心,
很危险啊,一不小心就被撂在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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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吃点小亏也好,看她还盛气凌人。
可千万别信心爆棚,动用所有人际关系,
四处筹款、借贷,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完全可能办到,有时不费吹灰之力。
尔虞我诈、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股市,
被她描绘成天堂,是zhèng fǔ提供的取款机。
人啊,一旦被冲晕了头脑,什么事都有可能
做出来,人人艳羡的女首富,上瞒下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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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别人发家,允诺的是不可能的高利息。
她能担待风险,我却缺少健康的心脏。”
“我可不能轻举妄动,那只会自讨没趣,
被她形容为墨守成规,不求上进的木桩。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被压抑的感觉,
我快要疯掉了,我可不想活得如此窝囊。”
许哲文感到自己像一个蓄水的大坝,
遭遇到了洪峰期,压力堆积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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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不想泄洪,他的眼睛看着远方: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他还想再坚持,
为了我俩遥远的、美好的未来,这点牺牲,
算不了什么,就是完全付出也比较值。
问题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有限,
他这种内向人物再强,也有一个标尺,
终于有一天,涛涛洪水漫过了坝堤,
再不开口,终将溃塌,爱情与理想都将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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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的他茫然不觉,仍在拼力坚持、掩饰。
不过,他的演技不高,火药味越来越浓。
一般来说,蓄水漫过了岸沿,水库堤坝
仍能屹立不倒,只要不是豆腐渣工程,
但不能长时间浸泡,被蚁穴蛀空的除外。
终将有一天,再夯实的泥土也将松动,
许哲文的最初表现,在小事上烦躁不安,
大动肝火,发展至无事生非,有点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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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燕对他的旁敲侧击忍无可忍。
她其实明白男友的心思,一则理亏,
二则,她懒得与他一般见识:无论如何,
你还是一个门外汉,你即使对,也不绝对,
你的理论我可以听,也可以当作耳边风,
股市上有一万种道路可供我任意选择。
于是,她也就任xìng地一味按照自己的思路,
走下去,就是跌倒,也昂起头,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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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角度,许哲文也是施加压力的水,
这许哲文眼中,她这座堤坝固若金汤,
至少从外表看来,风风雨雨中,她不动声sè,
好像生铁铸成,经得起任何大风大浪。
其实不然,她内心的感受不比任何人柔弱,
启动要晚点,并且,心中一直存有希望。
但男人到达了极限,他终于小规模爆发:
“燕子,你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股市这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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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指数一路高歌猛进,你是不是心痒痒。
一定要坚持住,等到下一轮行情到来,
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住了眼睛,要守住,
不要被内心的yù望的想像力攻城拔寨,
我很是担心,你对这事情太过关注,
你一定说服不了自己,已被冲动打败。”
女友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男人,
不依不饶,心中的疑团还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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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全部投入,甚至又再借贷。”
“你这都知道了,我也就再无解释的必要。
我已损失了那么多,这次,我一定要舀回来,
老公啊,富贵险中求,我相信你会不知道。”
“问题在于所有均线都改变了趋势,在下滑,
也就是指数已经见顶了,大部队开始出逃,
保存实力才是硬道理,下次底部来临时,
如果瞅着机要出击,也有足够的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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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呀,高位没出手,跌落下来却走掉。
我炒的是个股,不是指数,我管不了那么多,
高位调整很正常啊,不可能一直往上涨,
下跌更有利后市,跌出了空间,前景更广阔。
再说,哪支股票没有庄家,很有可能,
图形只是他们挖的空头陷阱,没错,
绝对是陷阱,金融危机已经过去,谁会
入宝山空手归,擦皮鞋的嫂子都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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