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苏克萨哈叛王
顺治八年二月二十二日(1651年3月13)——雨儿胡同将军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诚敬义皇帝多尔衮经由检揭,曾私造帝服,藏匿御用珠宝,显有悖逆之心!朕闻之,即令诸王大臣,详细审问,逐件皆实,并查实其另有罪状十四条有余……据此事迹看来,谋篡之事果真。
谨告天地宗庙社稷,将伊母并妻,罢追封,撤庙享,停其恩赦,籍没家产人口,责令其多尔博即日归宗、令其女东莪解除婚制贬为庶民,即日起入新晋一等男苏克萨哈府为奴。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赐!”
“臣布舒接旨,叩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
布舒脸色铁青叩首在地,久久乏力于起身。眼前赫然映入一双藏青鹿皮靴,一把淡漠的声音由上至下的流泻而出:“四爷、咱们例行公事,多有得罪了!请问尊夫人——哦、不!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夫人了,我恐怕今儿就得带她走,你去请她出来吧!”
“是吗?苏克萨哈,难为你了!”布舒陡然怒起,站起身来挑着眉头斜视着他:“不过,福晋不在府上,你得空手而回了!!”
“什么?”
苏克萨哈淡定的神情顷刻化为乌有,他拧着眉头上前了一步:“四爷、你刚才接的可是圣旨,打不得妄语的!你考虑清楚,东莪她到底在不在府上?!”
“不在!”
“她马上就要临盆,能到哪里去?”
“哈——了不得呀!大人!连我福晋.就要临盆你也一清二楚?!敢情你上了不少的心呐!”
“别顾左右而言他!抗旨不遵其罪.不可赦,别拿自己的前程不当回事儿!”
“‘抗旨不遵’?爵爷言重了,只是福.晋未在府上而已,何来抗旨之说?”
“你——东莪到底在哪儿?”
“至少她不在府上!”
一众传旨而来的太监和侍卫被两人迸发出来的.火药味懵在了原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劝谁。
时常在宫里跟布舒打照面的安公公急忙劝慰.到:“四爷,若是尊夫人在府上,还是先请她跟男爵大人走一遭吧,至于后事如何,四爷可以再想办法。”
“尊夫人?现在东莪已经不是他的夫人了!安公公!”.苏克萨哈抬起下颚冷冷的说到。布舒携着冰封三尺的寒意瞅了瞅他:“爵爷对这个称呼好像很反感?不过,福晋确实不在府上,布舒恕难从命!请吧!”
“那她到底去了.哪儿?”索克萨哈一抬手,阻着了他转身进府的去路。
“奔丧!”布舒从牙缝挤出这两个字,“啪”的拍开横在面前的手臂,继续朝内走去。
“奔丧?奔什么丧?人都已经下葬了!四爷请留步!!四爷——若你再不配合,臣等只好冒犯了!!”
苏克萨哈冲着布舒的背影粗哑的一吼,布舒站定脚步,却并不回头,怔了半饷后从容的向家奴一抬手:“焦承惠送客!其余人等入内闭门!”
“来呀!给我拿下!”苏克萨哈语音一落,马背上的官兵纷纷跳下马来朝着将军府内走去。
眼见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几位宫的公公立即上前来劝阻:“爵爷、这可使不得啊!您即便是把四爷绑了也于事无补啊!咱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布舒终是转过了身来冷笑说:“爵爷想请我进宫走一遭还是代替夫人到你府上走一遭?!”
“当然是进宫面见皇上,听皇上发落!到我府邸里去做什么!”索克萨哈闻言紧蹙双眉,浮起了莫名之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爵爷是想要个人质呢!看来爵爷没把我瞧上眼啊!”
“什么‘人质’?你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咱们都是奉命行事,非个人恩怨更非一己私欲!!”
“好个非一己私欲!爵爷说此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我真是佩服!”
“你——何须多言!皇差在身多有得罪了!若你不愿交出东莪,就随我走一趟吧!”
“好!我提醒你在先,面见了皇上,指不准你我谁受罚!”布舒脸一沉,左右整了整箭袖,从府内跨了出来。焦承惠见状老泪纵横的跟着他身后劝阻:“四爷、使不得、使不得!还是给男爵大人说说清楚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随爵爷走一遭吧!——来呀!我离府之后紧闭府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哼!四爷的忧患意识还挺强!难不成怕眨眼功这大富之家就被搬空了吗?!”苏克萨哈登步上马,俯视了他一眼说到。
额里怒目瞪视着苏克萨哈的随从,将马缰递给了布舒,附耳问到:“四爷,您当真要随他进宫面圣?”
“恩!记着我说的话,只有没有皇上颁布的搜查令,不得给任何人等开府门!能拖多久拖多久!”
“蔗!”
随着一家之主被男爵苏克萨哈带走,将军府的大门“嘎”的一声紧闭了起来,缀饰大门的铜铆钉上,滴下了消融的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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