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皇上万岁万万岁
顺治七年十二月,英亲王阿济格派遣三百精骑急驰入京。原本党附多尔衮的大学士刚林窥知其谋,见大势所趋便反戈一击,也派三百精骑抢先回到北京,紧闭城门设防,阿济格所遣三百精骑被诛杀殆尽。
此前、阿济格还曾私下召其劳亲赶赴接应,并令多率兵来,似乎是企图胁迫多尔衮所领两白旗大臣归附自己。
先遣部队全军覆没后,他护送的灵车抵京,顺治帝福临亲迎。旦见阿济格父左右居首而坐,济尔哈郎等即刻以“身带佩刀、举动叵测”等罪名,将阿济格削爵幽禁。
硕塞派往途拦截英亲王的士卒三日后被其发现暴尸荒野,疑为大学士刚林或两白旗人所为。顾忌此举有“通敌”之嫌,硕塞只得不了了之。
据布舒推测,刚林和两白旗本隶属摄政王麾下。前者是明哲保身之举,后者是唯恐性情狂躁的阿济格强行吞并,才转而投靠了皇上。此举虽令人不齿,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在情也在理。
在拦截英亲王这件事上,.布舒也颇为不厚道的耍了个花招,出谋划策是他,派遣兵卒的却是五爷硕塞。
考虑到岳父崩逝后,东莪的处境.非常尴尬,能依靠的人只有他。可小小的镇国将军权利有限,若不想陷入更为被动的境地,只好步步为营。这难言之苦使他第一次在兄弟间用了“利用”这个词。
硕塞非等闲之辈,怎能看不出.四哥的心思,不过他有他的信仰和充分的理由甘愿效力。其一、摄政王为大清入关和奠定根基所做的一切,让他充满了敬仰之情。回报被视为理所应当。
其二、如今的东莪四面楚歌,真心疼爱她的人相继.去世,如果能保住英亲王,不乏是为她留住了一个靠山。
不过、事与愿违,英亲王“伏法”让他和布舒不得不.断了这个念想,看来东莪的未来很渺茫。
英亲王一贯特立独行,不是那种可以在禁锢与.屈辱苟活的性情,入狱后他心情益发狂暴,在牢私藏刀具,与仆人密谋挖地道潜逃,接着堆积衣物,欲烧监房,闹腾得这么厉害,朝反多尔衮的异党诸王群起上奏,想要一举将多尔衮最后一名同胞兄弟置于死地。
东莪怒急攻心,.从丧父的悲痛挣扎而起,私下登门求助于管兵部、掌宗人府的五爷硕塞。
“我没其他的要求,只是想见一见英亲王!”
“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是什么?你知不知道皇上追封你阿玛为义皇帝并不是好事?!他的丧礼依照皇帝的规格举行,这是千古未见的奇事!更蕴藏着巨大的危机!你难道非要逼我一字一句将其陈述?你难道不能自己想一想!”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布舒告诉我,阿玛临终前只密见了英亲王,看来是交代了什么事给他。
我不曾想到阿玛竟然将后事交给了鲁莽的大伯,而非多尔博亦或布舒,我实在想不明白阿玛的用意是什么。
况且英亲王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儿,难道不让人感到其必有隐情吗?不会是我阿玛让他率精骑入京的吧?”
“嘘!”硕塞一惊,立刻抬手将她一阻四下张望了一番,神色更加严峻了:“别说了!!四哥知道你来吗?”
“不知道。”东莪神经质的随着他的紧张冒出了一背的汗来,讪然说到。
“快回去!别让人看见你来找过我。”
东莪听罢此言,脸色一变,怒视起他来:“好啊!硕塞!你不过是怕我牵连了你吧?早知今日,你恐怕就不会把话说得天花乱坠让人感动了吧,我不来挡你辉煌的仕途之道便是!!”
她愤怒的一甩手,转身朝书房外走去。硕塞箭步上前拉住了她:“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那我要怎么看你!?承泽亲王?”东莪回转身,冷冷的望着他,细如陶瓷的粉脸因激动而晕起了两朵红云。
“我为你做得不够多吗?派往回京途拦截英亲王的人都是我的手下,人是死了,不过尸体在。你以为我脱得了干系?!”
“这话什么意思?”东莪微微动容的一愣,面对着他抬起了头来。
“我派人将其就地安葬,谁知如今被好事者挖掘出来送往了我执掌的宗人府,要求验明正身!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比你好多少?我自身难保怎敢拖你下水?!”
“怎么会这样——那——那该这么办?”东莪意外的抖了抖睫毛,有了一丝歉疚,并随之为他担心起来。
“怎么办?!”硕塞抚了把脑门儿闭上了眼:“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你只要不出事儿我就替四哥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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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顺治七年十二月十七日,十三岁的福临东直门外五里地迎接“皇父”灵车,在灵柩前连跪上次,酹酒祭奠,痛哭失声,表现得至为悲痛。
二十五日,皇室追尊多尔衮为“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然而——第二天便开始由议政王大臣会议集体讨论英亲王阿济格的罪行。最后,确定他在多尔衮死后,意图发动政变,将其幽禁。
正月十二日,福临在太和殿举行亲政大典,接掌帝国军政大权。这一天,他距离满十三周岁还差十八天。
正月十七日,福临亲政后的第五天,群臣奏请皇帝批准,在二月份为皇帝举行大婚典礼。小皇帝干净利索地批示:“所奏不准行!”群臣立即被震晕。
本来,请皇帝批准只是一个形式,因为这桩婚事早已由圣母皇太后和多尔衮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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